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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我们只是平平无奇散修团 > 第124章 离城远遁与古界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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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离城远遁与古界茫茫

残月如碎刃斜插西天,晨雾裹着刺骨的山寒,将黑山城笼成一片模糊的墨影。天还未亮,那处租下不足半月的小院早已断壁残垣,青砖缝里凝着的血痂被夜露浸得发暗——散修团一行人正贴着墙根挪步,衣料摩擦青砖的轻响被风吞得干干净净,像一群敛了羽翼的夜鸟,悄无声息地滑入黎明前最浓稠的黑暗里。没人敢大口呼吸,连兔坚强都缩在云逸怀里,把小脑袋埋进他的衣襟,只留一对长耳朵警惕地竖着,仿佛身后那片狼藉的院落里,正有无数双眼睛窥伺着他们的踪迹。

墨渊落在最后,指尖捏着三枚泛着灰光的阵旗,指腹磨过旗面斑驳的纹路,腕间青筋因用力而微凸。剩余的阵法材料早已见底,他只能以地脉浊气为引,将阵旗斜插入院角的泥土,“噗”的一声轻响,淡灰色的光雾如薄纱覆上断墙,在原地织就几重迷惑禁制。他望着那片虚假的平静,眉峰微蹙:“这禁制撑不过一个时辰,得尽快远离官道。”

众人不敢耽搁,跟着墨渊钻进一条嵌在山壁间的小径。碎石硌得脚掌发疼,山风卷着妖兽的腥膻气扑在脸上,两侧的灌木丛里偶尔传来窸窣响动,却没人敢驻足——比起烈阳宗的追杀,这荒山野岭的凶险,反倒成了掩护行踪的屏障。墨渊垂眸望着脚下青黑色的地脉纹路,靴底碾过带刺的枯草,声音压得极低:“西北方有荒僻山脉,地脉杂乱能掩去灵气痕迹,哪怕妖兽多,也比官道安全。”

待晨光撕开夜的帷幕,将山林染成一片浅金时,众人已踩着碎石路深入山脉数十里。回头望去,黑山城那巨大的黑色轮廓缩成了天地间的一粒墨点,风里的血腥气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草木的清香与潮湿的土味。

“可算……喘口气了!”钱多多一屁股墩坐在长满青苔的岩石上,湿滑的凉意顺着衣料渗进后腰。他抹了把额角的汗,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小本本,指尖点着本子上的字迹,眉头拧成一团,“租金押金两袋灵石打了水漂,刚囤的三阶灵米剩半袋,就连给兔爷买的胡萝卜都丢了……这黑山城,简直是俺的破财坟地!”

赤焰摊开蒲扇大的手掌,虎口处的裂口还在渗血,粗粝的指腹蹭过伤口时,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仍抓起陶罐里的伤药往手上抹,瓮声瓮气地骂:“烈阳宗那群龟孙,早晚让俺的巨剑劈碎他们的狗头!等这伤一好,俺就潜回去烧了他们的丹房!”

苏婉清取出素色绒布,指尖轻柔地拂过古琴的弦柱,露水顺着琴身滑落,在绒布上晕开浅痕。她望着四周层叠的古木,声音清浅如溪:“这里的灵气裹着草木的香,比戈壁的干冷浊气舒服些,连风里都少了几分怨戾。”

墨渊站在土坡顶端,衣袍被山风掀起一角,手中的阵盘泛着淡青色的光,盘面的纹路如活物般流转。他眯起眼望向连绵的群山,鼻尖微动,似在捕捉地脉的气息:“山脉如龙盘卧,古木遮天蔽日,地脉虽不算醇厚,却胜在未被惊扰,说不定藏着古修遗留的灵穴,或是被岁月掩埋的洞府。”

兔坚强终于敢从云逸怀里探出头,红宝石似的眼睛滴溜溜转着,鼻尖一抽一抽地嗅着空气,小爪子扒着云逸的衣襟,似乎在寻找熟悉的胡萝卜香气,模样又怯又好奇。

云逸没有插话,他盘膝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头的“平衡种子”印记——那印记泛着极淡的绿光,像一颗沉睡的星辰。逃离黑山城的庆幸褪去后,沉甸甸的迷茫压了上来:苍梧古界大得像没有边际的深海,他们这群人,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萍。去哪里找滋养种子的高阶能量?混沌核心的线索藏在何处?又该如何踏出这茫茫古界?

他试着催动心神,去感应青帝残念留下的指引,可那感应如风中残烛,只剩一点微弱的暖意,勉强指向古界深处,却连半分具体坐标都给不出。

“我们不能瞎逛。”云逸忽然睁开眼,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众人,声音沉稳,“得有个落脚点,要么找资源,要么探消息。”

钱多多立刻把小本本揣回怀里,眼睛一亮:“对对对!俺打听着了,西北万里外有座天机城,比黑山城大好几倍,商会遍地,听说还有跨域传送阵!就是……入城费估计得半袋灵石。”

“天机城。”墨渊摩挲着阵盘边缘,沉吟道,“西北域的修士聚集地,势力盘根错节,但机遇确实多。若是能到那里,找能量、探线索都能方便些。”

可万里之遥,成了眼前的难题。那艘破扁舟速度慢、目标大,灵石消耗更是惊人,在荒野里飞行,无异于把“猎物”二字写在身上;步行又太慢,不等抵达天机城,恐怕就会被烈阳宗追上。

“要是能抓头妖兽当坐骑就好了!”赤焰挠了挠头,巨剑在地上一顿,震得碎石四溅,“又快又能打架,多好!”

“不行。”苏婉清轻轻摇头,指尖拨过一根琴弦,清脆的声响驱散了几分沉闷,“驯服妖兽难,还容易留下气息,等于给烈阳宗指路。”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云逸膝头的印记忽然发烫——“平衡种子”在体内轻轻震颤,不是渴求能量的饥饿感,反倒像久别重逢的呼唤,顺着血脉牵引着他的心神。那悸动很淡,却异常清晰,直指西北方被云雾裹着的群山,像是有什么古老的存在,在岁月的尽头静静等着他。

他猛地站起身,衣袍被风猎猎吹动,目光死死盯着那片云雾缭绕的山峦,声音里带着一丝难掩的惊异:“那边……有东西在引它。”

“引种子?”墨渊神色一凛,快步走到他身边,阵盘上的纹路骤然亮起,“是福是祸?”

“不知道。”云逸摇头,指尖的绿光又亮了几分,“但这是眼下唯一的线索,说不定和平衡之道有关,甚至……和蚀心者、摇篮系统有关。”

这话让众人瞬间精神一振。比起漫无目的地赶往天机城,这条突如其来的线索,显然更值得一试。

“去!必须去!”赤焰一拍大腿,巨剑上的血渍还未干涸,眼里却燃起了斗志,“总比瞎逛强!”

钱多多咬了咬牙,搓着手道:“富贵险中求!说不定是上古宝藏呢!”

计划就这么定了:循着云逸的感应前行,一边探索,一边往天机城方向靠拢。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在原始山脉里艰难穿行。白天踩着荆棘赶路,夜晚便由墨渊布下简易阵法歇息;避开了几处妖兽巢穴,也顺手采了些灵草矿石,全被钱多多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美其名曰“原始资本”。云逸时刻留意着体内的悸动,那感应时强时弱,像是目标在移动,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遮挡,直到这一日,他们踏入一条幽深的山谷,悸动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谷底的轰鸣声震得山石滚落,打断了众人的脚步。

“有打斗声!”墨渊立刻按住腰间的阵旗,示意众人隐匿身形。

众人悄悄靠近谷口,只见谷底一片狼藉,三名身着流云纹衣袍的修士正围着一头妖兽激战。那妖兽体型如小山,土黄色的岩甲泛着粗糙的光泽,头顶的独角漆黑如墨,每一次抬脚都让地面震颤,口中发出沉闷的咆哮,涎水顺着嘴角滴落,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泥点——竟是五阶的厚土犀。

三名修士的长剑织成剑阵,却被厚土犀的独角撞得节节后退。其中一人左臂染血,衣袖被撕裂,伤口翻着红肉,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撑不住多久。

“是流云剑宗的人。”墨渊压低声音,目光落在他们衣袍的流云标记上,“西北域的中等门派,擅长剑阵。”

钱多多眼睛一转,凑到云逸身边,小声嘀咕:“五阶妖丹、独角、岩甲,这可都是硬通货!要不咱们等他们两败俱伤……”

云逸却没听他说完,目光越过打斗的身影,落在厚土犀身后的岩壁上——那处缝隙藏在藤蔓之后,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缝隙里透出极淡的灰光,带着一股陈旧的、仿佛来自上古的气息。“平衡种子”的悸动骤然加剧,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牢牢锁在那缝隙之中。

“目标在岩缝后面。”云逸沉声道,“帮他们速战速决,然后进去看看。”

“好嘞!”赤焰早就按捺不住,低吼一声,武神气血轰然爆发,周身泛起淡淡的红光,像一头失控的人形暴龙,扛着巨剑从藏身处冲出,剑尖带着万钧之力,直劈厚土犀相对脆弱的脖颈!

那三名流云剑宗弟子正被逼得节节败退,忽见一道狂暴的身影冲来,又惊又喜。为首的青年连忙拱手,声音带着喘息:“多谢道友相助!小心它的撼地波!”

有了赤焰的加入,战局瞬间扭转。厚土犀虽防御惊人,却架不住赤焰的蛮力与流云剑宗的剑阵牵制,不多时便伤痕累累,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轰然倒地。

战斗结束,三名修士松了口气,上前对着云逸等人拱手道谢。为首的青年擦了擦额角的汗,笑容里满是感激:“在下流云剑宗张澜,这两位是我师弟。若非几位出手,我等今日必死无疑。”

云逸等人还礼,钱多多却已经跑到厚土犀尸体旁,两眼放光地摸索起来,嘴里还念叨着:“独角得小心掰,岩甲要剥完整点……”

张澜目光扫过众人,落在赤焰的巨剑、苏婉清的古琴、墨渊的阵盘上,又看了看云逸怀里的兔坚强,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忍不住问道:“几位看着面生,不知来这坠龙岭外围做什么?此地妖兽强横,可不是好去处。”

云逸心念微动,指了指那处岩缝,坦然道:“偶然路过,察觉此处有异,正准备入内一探。不知张道友可知其中虚实?”

张澜闻言,脸色骤变,下意识地看了看岩缝,又压低声音,凑到云逸身边:“道友果然灵觉敏锐。不瞒你说,那后面是一座上古古墓,据说是修士坐化之地。只是外围有天然迷阵和禁制,凶险异常——我流云剑宗曾有前辈试图闯入,却重伤而归。几位若是无意寻宝,最好还是绕道吧。”

上古古墓?

云逸与墨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平衡种子”的强烈感应、古墓的凶险传说,这一切都印证着,里面必有不凡之物。

“多谢张道友提醒。”云逸拱手道,“我等自有分寸。”

张澜见他们心意已决,也不再多劝,再次道谢后,便带着师弟们取了厚土犀的部分材料,匆匆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钱多多已经麻利地取下独角、妖丹和部分岩甲,喜滋滋地塞进储物袋里。“古墓啊……”他望着黑漆漆的岩缝,搓着手,脸上又是害怕又是期待,“里面会不会有上古法宝、功法玉简?要是能找到一件,咱们就发大财了!”

“管他什么禁制,闯进去再说!”赤焰扛着滴血的巨剑,斗志昂扬地走到岩缝前,伸手就要拨开藤蔓。

“等等。”墨渊连忙拦住他,指尖泛起微光,轻轻点向岩缝周围的空气,“有阵法痕迹,得先探查清楚。”苏婉清也上前一步,古琴横在膝头,指尖悬在琴弦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云逸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岩缝里飘出的气息——混杂着土腥、灵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感。体内的“平衡种子”剧烈震颤,像是在欢呼,又像是在警示。他抬手拨开挡在岩缝前的藤蔓,指尖触到的石壁冰凉刺骨,带着岁月的斑驳痕迹。

岩缝里一片漆黑,仿佛一张吞噬一切的嘴。

新的冒险,就在这黑暗之后。

可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藏着的,是能滋养种子的上古灵物,还是守护古墓的致命杀机?是解开混沌核心之谜的密钥,还是踏入蚀心者陷阱的开端?这茫茫古界的迷雾,似乎才刚刚掀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