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阵的路铺着刚踩实的干草，银凛走在清鸢左边，手里攥着个暖乎乎的兽毛团——是之前给她暖手的黑豹鬃毛，这会儿还揣在怀里焐着。清鸢攥着界壁珠，珠子泛着淡蓝微光，每走过一段生灵藤缠绕的阵体，就轻轻颤一下，确认灵力没泄漏。
“慢点儿走，地上有冰碴。”银凛突然停下，弯腰帮清鸢把靴底沾的干草扯掉，指尖碰到她冰凉的靴面，又把兽毛团往她手里塞，“刚开春，地里的寒气还没散，别冻着脚。”
清鸢笑着接过，手裹在软乎乎的兽毛里，暖到心里：“你比我还仔细。之前补的裂痕都稳着，生灵藤的叶子也精神，咱们再往前看看，就能回营地了。”
两人刚转过山坳，就听见前面传来孩子的哭喊声。循声跑过去，只见几棵老槐树下，三个孩子蹲在地上哭，旁边的妇人急得直跺脚——她们晒在石头上的草药全黑了，连篮子里的红薯都发了霉，最小的孩子还在咳嗽，小脸憋得通红。
“阿婆，这是咋了？”清鸢赶紧跑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指尖刚碰到，就皱起眉，“有残毒！是蚀骨雾的余孽！”
银凛瞬间绷紧神经，黑豹兽纹爬上小臂，利爪泛着寒光：“怎么会有残毒？万兽坟的裂痕不是合了吗？”
“是土里渗的！”老阿爷拄着拐杖赶过来，指着地上发黑的草茬，“昨天浇地的时候，井水刚渗进土里，草就枯了！我还以为是天冻的，没想到是残毒！”
清鸢立刻催动叶脉纹，淡绿微光顺着掌心渗进土里。没一会儿，她脸色发白地收回手：“残毒藏在土层下，顺着地下水流过来的，虽然没之前的烈，但沾到食物和草药，就能让人发病。”
那咳嗽的孩子哭得更凶，妇人抱着他，眼泪掉在孩子衣领上：“这可咋整啊？咱们存的草药就这点，红薯也是过冬剩下的，要是都毁了，往后咋过啊？”
银凛看着妇人通红的眼睛，心里发沉。他收起利爪，蹲下身对孩子笑：“别怕，叔叔阿姨能治好你，还能让草药再长出来。”说着，他转头对清鸢轻声说：“你催生灵藤净化土壤，我帮你稳住残毒，别让它再往别处流。”
清鸢点头，指尖对准发黑的土地，翠绿的生灵藤芽尖瞬间冒出来，顺着残毒的方向疯长，藤叶上的露珠滴在土里，发黑的草茬竟慢慢变绿了。银凛则用兽核力在地上画了道圈，淡金光把渗毒的土壤围起来，不让残毒再扩散。
“快看！红薯活了！”妇人突然惊呼，指着篮子里的红薯——之前发灰的表皮，竟重新透出了红润，连孩子的咳嗽都轻了。
清鸢擦了擦额角的汗，又渡了点自然之力给孩子，小家伙立刻停止了哭闹，伸手想去摸生灵藤的叶子。银凛赶紧把孩子抱起来，避开藤刺，笑着说：“这藤会扎手，叔叔带你去看开花的野菊好不好？”
老阿爷看着重新变绿的草药，对着两人深深鞠躬：“多谢你们啊！要是没你们，咱们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阿爷别客气。”清鸢笑着扶起他，“残毒我们会彻底清干净，往后你们再发现不对劲，就往阵体那边跑，生灵藤会预警的。”
夕阳西下时，渗毒的土壤全被净化了，草药重新晒在石头上，泛着新鲜的绿意。孩子们围着银凛，看他用冰力捏小兽玩，妇人则端来热红薯，非要塞给两人。
清鸢咬着甜糯的红薯，看着身边笑闹的身影，转头对银凛说：“咱们巡阵不光是看裂痕，更得护着族人过日子，这样才不算白忙。”
银凛点头，把自己手里的红薯掰了一半给她，眼里满是温柔：“往后不管巡多少次阵，我都陪着你。既要补好界壁，更要让大家安安稳稳的，过上好日子。”
晚风拂过槐树叶，带着草药的清香，远处阵体的淡金光隐约可见。手里的红薯甜，身边的人暖，这样的安稳，正是他们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不光是兽世的界壁，更是每个族人能安心生活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