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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望江楼。

沐晴独自踏上青石台阶,江风轻拂过她的月白襦裙,衬得身形格外纤弱。她特意选了这身素净打扮,发间只别了支简单的玉簪,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

姑娘几位?店小二热情地迎上前。

约了人。沐晴轻声应着,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大堂。

午后时分的酒楼格外安静。临窗坐着个读书人,角落里两个商贾模样的男子在低声交谈,二楼雅座垂着竹帘。一切都平常得让人心生警惕。

她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刚好能将楼梯口和江面尽收眼底。

先来壶龙井。她轻声吩咐,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腕间的机关镯。

江风带着湿润的水汽从窗口涌入。沐晴看似悠闲地望向窗外,实则已将周遭情形记在心底。对岸茶楼窗后有人影晃动,江心几艘渔船的船夫在日光下显得影影绰绰。

茶香袅袅升起,她却只是静静看着茶水出神。

时间缓缓流逝,该来的人始终没有露面。沐晴并不着急,她知道对方一定在暗处观察,试探她是否真的独自前来。

楼梯口忽然传来脚步声。沐晴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

上来的却是个戴斗笠的老翁,提着鱼篓,满身的鱼腥味。

姑娘,买鱼吗?刚捞上来的江鱼。老翁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故人托我带句话。

沐晴抬眼,对上老翁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什么话?

莲花开时,游子当归。老翁的声音沙哑,姑娘在异乡待得够久了。

沐晴轻轻放下茶盏:这里就是我的家。

老翁低笑:姑娘说笑了。您的根在南越,血是南越的血。如今王上年迈,朝局动荡,正是需要您回去的时候。

需要我回去做什么?沐晴不动声色,做个听话的棋子?

姑娘此言差矣。老翁放下鱼篓,在她对面坐下,您是王上的亲侄女,先太子的遗孤。如今王嗣单薄,您回去是名正言顺。

沐晴指尖微紧。她早知道身世不简单,却没想到竟是这般身份。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送我来为质?

此一时彼一时。老翁叹息,当年送您来,是为保全性命。如今接您回去,是为南越江山。

沐晴忽然笑了:说得好听。只怕我回去后,不是继承江山,而是成为某些人手中的傀儡吧?

老翁面色微变:姑娘不信老奴?

我谁都不信。沐晴淡淡道,只信自己的判断。回去告诉你主子,我沐晴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会回头。

老翁沉默片刻,伸手入怀。沐晴立即警惕,腕间机关蓄势待发。

然而老翁取出的,是一枚刻着莲花纹路的玉佩。

这是先太子妃,您母亲的遗物。老翁将玉佩推到她面前,她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您能回到南越。

沐晴看着那枚玉佩,心头一阵刺痛。关于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那是个温柔的女子,总是唱着南越小调哄她入睡。

我不会回去的。她将玉佩推回,这里才有我珍视的人和事。

老翁长叹一声:既然如此,老奴只能如实回禀了。只是姑娘要明白,您今日的拒绝,可能会给您珍视的人带来灾祸。

你在威胁我?沐晴眼神一冷。

不敢。老翁站起身,重新戴上斗笠,只是提醒姑娘,有些事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南越的内斗,迟早会波及到这里。到那时,您要如何保护身边的人?

说完,他提起鱼篓,蹒跚着下楼去了。

沐晴独坐在窗前,望着滔滔江水,心中再难平静。老翁的话像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早该想到故国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是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还带来如此惊人的消息。

窗外,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向对岸。那是顾流芳放出的信号,询问她是否安全。

她轻轻抬手,将茶盏往窗前挪了挪——这是事先约定的安全信号。

然而她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老翁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心里。南越的内斗真的会波及到这里吗?她要如何保护身边这些珍视的人?

江风渐起,吹乱了她的发丝。沐晴望着远去的信鸽,忽然觉得,这场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