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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现代皇帝爆笑改造大宋 > 第2章 选址风波与吕相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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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选址风波与吕相的“好意”

第二章 选址风波与吕相的“好意”

(起)

退朝的钟声余韵未散,范仲淹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同僚们的目光复杂难辨,有好奇,有审视,更有毫不掩饰的冷漠与疏离。他心知肚明,这“发展改革委员会”尚未正式开张,便已成了众矢之的。

他没有在宫门口多做停留,也婉拒了几位平日交好官员的探询,径直回到了中书省的值房。窗明几净,檀香袅袅,但他却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官家将这千斤重担压在他肩上,可具体该如何着手,却只有“便宜行事”四个字。衙署选址、属官遴选、章程制定……千头万绪,无从下手。

他铺开一张汴京城的简图,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坊市标识间游移。这“发改委”衙署,既不能离皇城太远,以免奏对不便;又不能太过偏僻,失了体面;最好还能有一处宽敞的院落,便于日后堆放图纸、模型,乃至进行一些“不便示人”的试验。他想到了官家偶尔提及的“实验室”和“工作坊”。

“范相。”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范仲淹抬头,只见参知政事晏殊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晏殊资历老,人脉广,虽不似他那般锐意进取,但也绝非顽固守旧之辈。

“晏公。”范仲淹起身相迎。

晏殊踱步进来,目光扫过桌案上的地图,了然一笑:“可是在为那‘新衙署’的落脚处发愁?”

“不瞒晏公,正是。”范仲淹叹了口气,“官家只给三日,时间紧迫啊。”

晏殊点了点头,伸手指向地图上靠近尚书省的一处位置:“此处原是一处存放卷宗的库院,年前刚清空,地方还算宽敞,离六部也近,往来便宜。范相或可一观。”

范仲淹仔细看去,位置确实不错,心中微动,正欲道谢。

(承)

就在这时,一名中书省的堂后官(低级事务官)快步走到门口,躬身禀报:“范相,晏相,吕相公请二位过去一叙。”

吕夷简?范仲淹与晏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讶异。这位三朝元老,当朝首相,在刚才的朝会上并未对“发改委”之事明确表态,此刻突然相邀,意欲何为?

两人不敢怠慢,整理衣冠,便往吕夷简常用的那间僻静值房走去。

吕夷简的值房布置得古朴典雅,熏香是上好的沉水香,他正坐在案后,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茶。见二人进来,他抬起眼皮,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希文(范仲淹字),同叔(晏殊字),来了,坐。”

待二人落座,寒暄几句后,吕夷简便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他看向范仲淹,语气带着长辈般的关切:“希文啊,陛下年轻气盛,锐意革新,这是好事。将这‘发展改革委员会’交予你,亦是圣心倚重。只是……此事千头万绪,你初担重任,想必诸多难处。”

范仲淹恭敬回道:“劳吕相挂心,下官必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望。”

“嗯,”吕夷简满意地点点头,呷了口茶,状似无意地说道,“老夫方才也替你思忖了一番。这新衙署的选址,乃是门面,亦是根基,不可轻率。晏参知方才推荐的那处旧库院,地方虽尚可,但久未修葺,潮湿阴暗,恐非长久之计。且紧邻吏部考功司,人来人往,难免喧嚣,干扰思绪。”

范仲淹心中一动,他与晏殊的谈话,竟这么快就传到了吕夷简耳中?

吕夷简仿佛没看到他细微的神色变化,继续温和地说道:“老夫倒觉得,城东景明坊有一处宅院,原是一位致仕老臣的府邸,清静雅致,院落也大。稍加改建,便可使用。远离六部喧嚣,正适合希文你静心思考那‘顶层设计’嘛。”他特意放缓了“顶层设计”四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转)

景明坊?范仲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那里环境虽好,但几乎已到外城边缘,离皇城和大内足有小半个时辰的车程。若将衙署设在那里,莫说与六部协调,便是每日入宫奏对,都要耗费大量时间在路上。这哪里是“静心思考”,分明是变相的“发配边缘”,让这“发改委”从一开始就与权力中心隔离开来!

吕夷简这看似好意的建议,实则是一招温柔的软刀子。

晏殊在一旁垂眸不语,仿佛在研究自己袍服上的纹路。

范仲淹心下凛然,知道此刻绝不能退让。他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回道:“吕相爱护之心,下官感激不尽。只是陛下设立此署,意在‘统筹协调’六部事务,若衙署设于景明坊,往来传递文书、召集会议,耗时费力,恐误了陛下交办的急务。下官以为,还是选在皇城附近更为妥当,即便地方狭小些,亦可克服。”

吕夷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放下茶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值房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希文啊,”他拖长了语调,“为官之道,不在争先,而在稳慎。陛下将此新奇之物交予你,是信任,亦是考验。若急于求成,选址过于惹眼,恐招致更多非议,于你,于这新衙署,都非好事。在景明坊,低调行事,徐徐图之,待做出些成绩,再迁回中枢,岂不更为稳妥?”

这话听起来句句在理,充满了老成谋国的智慧,但范仲淹却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大家不放心,你最好自己识趣,躲远点。

正当范仲淹准备再次据理力争时,刚才那名堂后官又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些许惶恐,在门口禀道:“范相,您……您吩咐去查看那旧库院的人回来了……”

“哦?如何?”范仲淹立刻追问。

那堂后官偷眼瞧了瞧吕夷简,咽了口唾沫,艰难道:“回范相,我们刚过去,便撞见工部的人正在往里搬运一批……一批历年河工的旧档与建材样本。带队的员外郎说,是奉了上命,要将那库院暂改为‘河工物料档案房’,已是……已是备案登记了的。”

(合)

值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晏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吕夷简则重新端起了茶杯,轻轻吹着浮沫,仿佛事不关己。

范仲淹的心沉了下去。他推荐的地方,转眼间就被占用了?而且理由是如此的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处。这绝不是巧合。

吕夷简的“好意”是软刀子,而这突然被占用的旧库院,则是实实在在的硬钉子。两相夹击,就是要让他这“发改委”无处容身,或者,只能接受被边缘化的命运。

范仲淹站在原地,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他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形的阻力,如同深海下的暗流,悄无声息,却力量惊人。这还仅仅是开始,仅仅是一个衙署的选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与寒意,对着吕夷简和晏殊拱了拱手:“下官知晓了。多谢吕相指点,下官还需再去寻觅合适地点,先行告退。”

他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吕夷简的值房。

(悬念)

回到自己的值房,范仲淹看着桌上那张汴京地图,只觉得上面的线条仿佛都变成了束缚的绳索。皇城附近,还有哪里是这“发改委”的立锥之地?

难道真要向吕夷简妥协,去那偏远的景明坊?

不,绝不可能。若第一步就退了,后续的“改革”更是寸步难行。

他目光锐利地在地图上逡巡,忽然,落在了一处紧邻着御街,却因前朝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而荒废多年的皇家别院上。那里位置极佳,但据说不太吉利,一直无人问津。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也就在此时,一名内侍手持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悄无声息地送到了他的案头。范仲淹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行瘦硬挺拔的字:

“闻范公受命于新衙,举步维艰。窃以为,当行非常之事,或可求变于宫闱之内。欧阳修。”

范仲淹盯着这行字,眼神闪烁。欧阳修?他此举是何意?“求变于宫闱之内”……难道,是要他绕过中书,直接去求见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