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
洪建祥看了看万子铭,跟贺骏山说:
“审讯科那边问完了,人我先给送回来,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儿,走了啊!”
贺骏山没说话。
洪建祥侧身要走,又看了眼趴在茶几边摆弄棋盘的贺小军,嘿了声。
“小军,没瞧见我来?”
贺小军抬了抬头,无精打采地打招呼。
“洪叔叔再见。”
洪建祥气笑,摇了摇头,到底还有正事儿要去办,抬脚疾步走了。
他一走,低着头默默杵在旁边的年轻女人,竟然自发的转身朝着楼上走去,那悄无声息的样子跟个幽魂一样。
万子铭见状,目光不由停顿。
亲眼看着人熟门熟路的上楼,他收回视线,抬眸盯向贺骏山:
“什么意思?你家怎么还住别的女人?”
贺骏山无语抿唇,指了指他,一脸‘我懒得说你’的无奈。
“有病。”淡淡怼了一句,他转身也上了楼。
万子铭瞪着他背影:“你...”
“小舅,你又敏感了不是?”贺小军慢吞吞插嘴。
万子铭转头看他,“什么敏感?”
“胡同志只是借住,过两天就会走啦。今天在大礼堂,洪叔叔他们抓住了什么坏人,好像就是因为胡同志才抓到的呢。”
万子铭皱眉,谁管他们抓到什么人,总之贺家家里出现个不相干的年轻女人,就不对劲。
他问贺小军,“让一个外人住家里,你妈能高兴?”
贺小军眨巴眼,“我妈为啥不高兴?”
万子铭,“......”
他跟一个小屁孩儿说不着。
*
晚上,众人各自回房歇息。
周黎晓这才有时间跟贺骏山聊聊。
先说了袁玉珠改变主意,想要跟万肇一起走的事,说起来她心里还是有点愧疚。
“...不光是对妈妈,还有子铭,她们两个,现在看起来好像能和睦相处,其实还是谁都不理谁。”
周黎晓叹气,“要是这次就这样分开,之前的努力,是不是就白费了?”
“不会。”
贺骏山揽着她肩温声安抚,“岳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万子铭也知道,这就够了。情分这种事有时候得看缘分,现在让她们一直相处,也不现实,真正修复母子感情,需要的不是时间,是个契机。”
周黎晓沉默片刻,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的确,只是这个契机,可遇不可求,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贺骏山拍拍她肩,“有心人天不负,会等到的。”
周黎晓依偎着他胸膛,沉默片刻,贺骏山正要哄她睡下,便听她又开口。
“邓教授昨天来看妈,说了件事。”
“什么事?”贺骏山耐心垂眸。
周黎晓昂起脸,轻声细语告诉他科研院拔人的竞赛,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说有个科研竞赛,京华大学有名额,邓姨希望我参加,最好拿到成绩和名次,就可以走流程拔我进去,跟着她学习。”
贺骏山略感意外,挑了挑眉,“那竞赛我听说了,想着你还有一年才毕业...,你想参加?”
周黎晓点头,“我想试试,拿不到名次也没什么,就当历练摸底了。”
贺骏山想了想,没理由不支持的,于是点头同意。
“行,那就试试。”
周黎晓眼尾笑弯,“子铭可以帮我,他今天给我讲课,他是个天才!”
贺骏山不置可否,不过也没说什么,淡淡噙笑点了点头。
“好,你自己的事,自己安排就行,睡么?”
见他掀被子,周黎晓一把按住他胳膊。
贺骏山看了眼她,不明所以扬起眉,用眼神询问‘还有事?’
周黎晓轻咬唇,抱住他窄腰,“要是,万一...,我能在竞赛中脱颖而出,邓姨拔我进科研院,就等于是提前毕业。”
“嗯。”
“她说有个紧急科研项目,等着带人做,需要闭关一年...”
周黎晓欲言又止,满眼无辜望着他。
贺骏山听到这儿不由陷入沉默,半垂的眼帘遮不住黑眸中的深邃,他仔细盯着怀里的小媳妇儿看了片刻,迟疑开口。
“一年,倒也...不算长”
这语气,不要太勉强。
周黎晓既好笑又愧疚,一双素手捧住他硬朗下颚,轻轻摇晃:
“可是我舍不得跟你分开那么久,要不还是算了,我可以不参加...”
“那不行。”
心口被她一句‘我舍不得跟你分开’哄得十分受用,贺骏山瞬间软下声,握住她手捏了捏。
“机会难得,每一次机会都应该被珍惜,你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办法总比困难多。”说着,握着周黎晓的手低头亲了亲,“放心,想你了我自有办法,天塌也挡不住我找媳妇儿。”
周黎晓手心痒痒的,轻笑攥住手,不让他再亲。
“那你有什么办法?”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贺骏山歪头亲她唇畔,不由分说搂着人躺下,嗓音沉哑低柔:
“睡吧,不早了...”
周黎晓被亲了两口,脸颊发热,满眼柔情搂住他脖子,低低细语。
“我要是能提前毕业,就能提前生个孩子,就是可惜,到时候我.....”
“现在要?”
贺骏山深喘口气,黑眸沉沉皱了皱眉,“不合适,万一你跟研究,太辛苦,我又不能在身边照顾你。”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照顾她。
周黎晓心都软化了,望着他的眼里溢满柔柔水光。
“你傻不傻?”
“嗯?”贺骏山眉峰挑高。
周黎晓‘扑哧’失笑,抬头主动吻上他薄唇。
柔软小舌轻轻探过来,贺骏山身形一僵,媳妇儿少有这么主动疼他的时候,瞬间欲焰焚身,所有念头全都抛在脑后,按着她头用力吻回去。
吻势凶狠,像是要把她一口吞进去。
*
夜深人静。
小夫妻在房间里亲热,刻意收敛着动静。
原本人都睡了,各自在屋里听不真切。
但只要从房里出来,就能隐隐听到一些细微的暧昧声响,不时在寂静走廊里响起。
胡娴乐的客房在楼梯口,她轻手轻脚打开门,悄悄出来,就听到几声暧昧声响,瞬间就红了脸。
多年寄人篱下,她已经习惯早出晚归,不给人家添麻烦,这种习惯从郝家带到贺家,也习惯了等家里人都睡着后再出来动作。
只是上次被贺骏山半夜抓包,她就不敢再那样做。
今晚是因为在房间偷偷哭了很久,想要下楼洗把脸喝口水,所以才开门出来,想着下楼后就打开灯,阿姨如果听见动静出来,自己解释一句好了。
谁知从房间出来,就听到......
她捂着发烫的脸,低着头匆匆走下楼梯,直到那声音听不到了,才摸索着打开灯。
客厅的灯一亮,被躺在地上的人吓一跳,脚下一滑,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台阶上,眼疾手快地抓住栏杆,才好险没从楼梯上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