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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黑魂之灰烬之瞳 > 第292章 威尔斯的最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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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迹之事安排妥当后,我收到线报,得知哈维尔在东部隘口有所动作,便即刻率部前往。风自山脊掠过,卷起枯叶与灰烬,拍打在岩壁上发出沙沙轻响。**我立于东部隘口的哨塔残基之上,指尖抚过石缝间尚未燃尽的纸灰——那夜焚毁的密信残片早已随风散去,唯余一抹焦痕嵌入石理,如一道无法愈合的旧伤。

**此前,哈维尔多次在朝堂上打压我的势力,削减我的兵权,而葛温听信他的谗言,对我多有猜忌。同时,葛温的一些决策导致百姓生活困苦,边境战事不利。长此以往,我深知若不改变现状,神国将陷入更深的危机。**三日前,联盟崩解,亲信离去。如今我麾下不过三百残兵,藏身于这片荒芜山道,粮草将尽,马匹瘦骨嶙峋。而远处山脊,三处烽火昼夜不熄,那是哈维尔布下的眼线,像钉入大地的铁钉,牢牢锁住我的退路。

但我不能再退。

帐内烛火微弱,映照着摊开的羊皮地图。我以炭笔勾出王宫外三重门的结构,又在灰谷岔道处画下一圈。那条隐秘小径,曾是古时猎户通往王都的捷径,如今早已荒废,唯有熟悉地形者方能通行。若走此道,五日内可抵王宫外壁,趁夜攀墙,直入内庭。

“清君侧”,我低声念出这三个字,嗓音干涩如裂石。这不是叛乱,而是“匡正”。我要让全神国听见我的声音——葛温已老,初火将熄,而他所倚重的哈维尔,才是真正操控朝局的影子之手。

帐帘掀动,两名亲兵走入,铠甲上沾着夜露。他们低头行礼,目光却不敢与我对视。

“清点完毕?”我问。

“三百零七人,皆愿随大人赴死。”其中一人答道,声音低沉。

我点头,从案下取出一只陶罐,倒出数枚铜符,每枚上刻有不同纹路。这是最后的信物,分发给各队首领,用以识别身份,防止内奸混入。

“从今夜起,焚灶断烟,熄火行军。每队相隔半里,沿北岭密林推进。若遇哨卡,避而不战,除非……”我顿了顿,“除非对方已认出你。”

两人领命退下。我独自留在帐中,拔出腰间短剑,剑柄上镶嵌的初火残魂幽幽发亮。这光芒曾让我在众贵族面前挺直脊背,也曾让我在葛温殿前获得片刻信任。如今,它却像一根刺,扎在我与权力之间。

我闭目片刻,脑海中浮现卡恩离去时的背影。他说:“你不是反抗者,你是另一个葛温。”

我不屑,却无法否认。

帐外传来轻微响动,似有人踩断枯枝。我握紧短剑,缓步至帘边,猛然掀开——一名亲兵正跪在火堆旁,将一支火把插入岩缝深处。

我认得那个位置。

那是我们约定的暗号:火把插入北侧第三道裂隙,表示“行动开始”。但此人并非我指派的传令者。

我缓步走近,声音平静:“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头,脸上沾着泥灰,眼神却异常清明。“阿瑞克,大人。属下曾随您突袭小隆德东堡。”

“那你知道,为何要插火把?”

“为驱寒。”他低声答,“夜风太冷。”

我盯着他,良久未语。然后,我缓缓点头:“去吧,守好南口。”

他退下后,我并未叫人监视,只是默默走回帐中,取出最后一卷账册,投入火盆。纸页卷曲、焦黑,化作飞灰。那些名字——曾与我歃血为盟的贵族、暗中资助我的商人、藏于王宫的内应——尽数焚毁。从此,再无人能以名单要挟我。

也再无人能拖我后腿。

我披上黑色长袍,外罩银鳞软甲,将短剑收入鞘中。镜中映出我的面容:清瘦、苍白,眼窝深陷,却有一股近乎狂热的光在瞳底燃烧。这不是失败者的脸,而是赌上一切的棋手。

子时,残部集结于林道深处。三百余人列成三列,无旗无号,唯有手中兵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立于高岩之上,声音不高,却穿透夜风:

“诸位曾问我,为何起兵?今日我再答一次——非为私欲,非为权位。只为打破那座金殿中的沉默!葛温高坐神座,可曾听见百姓饿死于道旁?哈维尔设下哨卡,可曾想过边陲子民如何活命?他们用秩序锁住天下,却忘了秩序本应护人,而非压人!”

无人呐喊,但有人握紧了长矛。

“今夜,我们走灰谷岔道。若天明前未至王宫,便死于途中。若有人中途离去,我不责怪。但若有人背叛,”我抽出短剑,划过左掌,“我必亲手取其心肝祭旗。”

血滴落在岩石上,黑沉如墨。

队伍开始移动,如一条沉默的蛇,蜿蜒进入密林。我走在最后,回望那座曾作为据点的旧营——篝火已灭,帐篷倾塌,唯有风穿过空帐,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就在此时,一名猎户模样的男子从山脚小径匆匆而来,肩扛一头野鹿。他并未进入营地,而是绕至北侧岩洞,将猎物放下,从鹿腹中取出一封油布包裹的密信,塞入石缝深处。片刻后,一名驿骑自暗处现身,接过信件,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我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嘴角微扬。

你以为你在监视我?不,哈维尔,你才是被看穿的那一个。

马蹄声远去,信使奔向王宫。而我的队伍,正悄然逼近神国的心脏。

王宫议事厅内,烛火摇曳。

我正凝视初火残焰,它悬浮于水晶匣中,微光忽明忽暗,似有喘息。近卫统领立于阶下,双手交叠,静候指令。

“翁斯坦仍在遗迹?”我问。

“是。据昨夜传讯,封印尚稳,但需持续镇守。”

“诺顿呢?”

“已在南部完成防御演练,增设暗哨与藤网,暂无异动。”

我缓缓点头,指尖轻叩王座扶手。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信使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信,封蜡上印着双蛇缠绕纹——哈维尔特制的最高危级标识。

我拆信,阅毕,未语。

纸上仅八字:“威尔斯动矣,夜袭将至。”

我将信置于烛火之上,任其燃尽。灰烬飘落,恰好覆盖在初火残焰的投影上,如一层薄纱。

“传令。”我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近卫统领上前一步。

“关闭三重宫门,王室亲卫即刻集结中央塔楼。调东部巡骑至灰谷岔道设伏,持令符者方可通行。另,命城防军假作换防,实则增兵东墙箭楼。”

“是。”

他欲退,我忽又道:“再传一道密令——若见黑袍银甲者持初火符令接近,不得阻拦,引其入第二门庭。”

统领一怔:“大人,那是……诱敌?”

我未答,只将朱笔蘸满,于地图上灰谷岔道重重圈画。笔锋顿住时,一滴墨汁滴落,恰好染黑一条支路。

“他以为我未察觉。”我低语,“可棋局从来不在他走的那一步。”

烛光映照下,我的影子投在墙上,如一只展翼的鹰,笼罩整座王都。

门外,铁靴踏地声渐次响起,宫门绞盘缓缓启动,沉重的青铜门扉开始闭合。

金属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如同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一支火把在山道岩缝中静静燃烧,火光微弱,却笔直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