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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清河镇再度重相逢唐璂

管事和随从们依言驾车离去。嬴娡站在原地,故作悠闲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真的在挑选接下来要逛的方向。她用眼角的余光牢牢锁定了那个面摊旁的身影。

唐璂似乎也因她的出现而失了胃口,他放下筷子,摸出几个铜钱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了摊位。他没有立刻走向热闹的主街,而是转身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嬴娡心头一紧,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借着沿街店铺投射出的昏暗光线和偶尔路过的行人作为掩护,目光紧紧追随着前方那个青衫背影。

她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探子,心跳如鼓,既怕跟丢了,又怕被他发现。街道渐渐狭窄,灯火也愈发稀疏,行人越来越少。周围的民居安静下来,只有他们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清晰地回响。

他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回家?种种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

忽然,前面的唐璂毫无征兆地停住了脚步,就站在巷子一处近乎拐角的阴影里。

嬴娡正全神贯注地跟着,根本没料到他突然停下,收势不及,差点一头撞上他的后背!她惊得低呼一声,猛地刹住脚步,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极近,近得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皂角和面汤的气息。

唐璂缓缓转过身。巷子深处光线昏暗,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灯笼余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但他那双眼睛,在阴影里显得格外亮,直直地看向她,带着一种了然的、复杂的情绪。

他显然早就发现她了。

“嬴夫人,”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有些低沉沙哑,“跟了一路,不累吗?”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嬴娡被他这句直白的反问噎得一时语塞,所有准备好的、迂回的试探都被堵了回去。

她看着他隐在阴影中却锐利不减的目光,心头那股压抑了许久的委屈、不解,甚至是一丝怨气,猛地冲了上来,让她顾不得维持那点可怜的体面,也忘了之前的谨慎和犹豫。

“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嬴娡顾不上这许多,直接问了出来。

他也毫不犹豫会接,“是你让我走的。”

“是!是我让你走的!”她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一些,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激动,“可我没让你音讯全无!没让你像人间蒸发一样!”

她上前一步,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襟,仰头逼视着他,试图从那片昏暗里看清他每一丝表情:“唐璂,那之后我……我甚至失去了孩子!我知道怪不得你,可你呢?你就没有一点……没有一点……”

她想问“你就没有一点牵挂吗?”,想问“你就不能想办法捎个信,哪怕只是问一句是否安好吗?”,可后面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带着哽咽,怎么也问不出口。那段时间的黑暗与痛苦,岂是几句话能概括的?

唐璂的身体似乎因为她提到“孩子”而僵硬了一下,但随即,他的嘴角扯起一个近乎冷酷的弧度,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和自嘲:

“夫人想要我如何?忤逆你的意思,死皮赖脸地贴上去,惹人厌烦吗?”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还是说,夫人觉得,我一个无官无职的白身,贸然往赢府递信,打听主母的私隐,很合适?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的每一句反问,都像鞭子一样抽在嬴娡心上。

“你让我走,我走了。你希望不再见面,我便不再出现。这难道不是遵从你的意愿吗?”他最后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如今夫人又这般跟来,质问于我,唐璂愚钝,实在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了。”

巷子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错着,暴露着彼此同样不平静的内心。嬴娡看着他眼中那混合着伤痛、愤怒和疏离的情绪,忽然意识到,当初那句为了彼此好而说出的“不再见面”,或许真的被他当成了决绝的禁令,并且,深深地伤害了他。

嬴娡被他连珠炮似的反问钉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所有翻涌的情绪最终都化作了一种无力的酸楚。

看着他紧抿的唇角和那双写满疏离与隐痛的眼睛,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几乎要抬起手,想去碰碰他的手臂,或者拉住他的衣袖,就像他们曾经在逃亡路上互相扶持时那样自然。

指尖刚刚抬起,触及微凉的空气,却又像被烫到一般,猛地蜷缩了回来,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她有什么资格去碰他呢?当初划清界限的是她,如今追上来质问的也是她。在他眼里,自己恐怕就是个反复无常、自私任性的人吧。

所有的辩解和委屈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垂下眼睫,避开他那灼人的视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认命般地:

“是我不对。”

这几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承认了自己当时的决绝,承认了如今这番纠缠的冒昧。

可她心里却在疯狂地呐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未真正想让你离开我的生命!

然而,看着他依旧紧绷的侧脸和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她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或者说,是被她伤透了心。

她站在他面前,第一次感到如此手足无措。面对家族危机,她可以运筹帷幄;面对赵乾的冷漠,她可以心如死灰;可面对这个因为她一句话而远走、因为她一次出现而竖起尖刺的唐璂,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巷子里的风穿过,带着夜的凉意,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更添了几分孤寂。她就那样站着,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回应,或者说,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巷子里的沉默几乎要将人吞噬,嬴娡低垂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懊悔与无措中,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最终,还是唐璂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火药味,而是低沉了下来,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叹息的意味:

“嬴娡……” 他叫了她的名字,不再是疏离的“夫人”,“你要是晚点来,我真的就有可能有别的安排了,或许……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猝然在嬴娡脑海中炸响!

特别熟悉。

上一次,在嬴水河畔,萤火环绕中,小佳欣也对她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即使到时候你不要我了,我也还年轻,也不影响我规划未来。”

后来他也说了和唐璂几乎一样的话,就像是同一个人,或者串通了一样。

同样是等待,同样是设定了期限,同样是……以可能会爱上别人作为结局的预告。

不,现在不是想小佳欣的时候!她猛地甩开这个念头,将全部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唐璂身上。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别的安排”?什么安排?是家里为他相看了亲事?还是……他自己遇到了心仪的女子?他真的要爱上别人了吗?

这个念头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口,带来一阵尖锐而密集的抽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胸口,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

他会爱上别人吗?

那个曾与她生死相依、在她最灰暗的记忆里留下唯一亮色的少年,终究也会将那份炽热的目光,那份不顾一切的守护,给予另一个女子吗?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可紧接着,一个更冰冷的问题浮了上来:如果……如果他注定会爱上别人,会开始全新的生活,那么她此刻的出现,她的打扰,又算什么?

她这次来,究竟合不合适?

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和亏欠,还是……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不甘心的私欲,却可能打乱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她原本鼓起的勇气,在唐璂这句似是警告又似是预告的话语面前,开始剧烈地动摇,甚至生出了退意。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迷茫,仿佛在问:我是不是……来错了?

巷子里的风似乎都凝滞了,只余下嬴娡那句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期盼的问话,在两人之间微妙地回荡。

“所以,我还有机会?”她试图用轻快的、近乎玩笑的语气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却暴露了她心底深处那份渴望得到肯定答案的期待。

唐璂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显得愈发深邃难辨。那眼神,平静,甚至带着点疏离的审视,就这样淡淡地落在她身上,仿佛要看穿她所有伪装的镇定和试探。

这眼神……真的好熟悉。

嬴娡心头莫名一跳,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抓不住具体是谁。此刻她也无暇深究,因为更紧迫的问题是——她必须把话题继续下去。否则,以他刚才那决绝的态度,很可能再次转身离开,那她这趟清河镇之行,这好不容易的“偶遇”,就将彻底成为一个遗憾。

她那么想见到他,有太多话想问,有太多情绪想确认,不能就这样结束。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和那点莫名的既视感,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变得认真,甚至带上了几分自嘲的苦涩:

“可你也知道,”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认命般的清醒,“我给不了你任何的承诺。我有丈夫,有孩子,有我自己都理不清的生活……我的世界,早就一团乱麻,你……挤不进来的。”

她顿了顿,像是要说服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重复着那个残酷的事实,也问出那个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

“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等她?何必因为她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似乎有所动摇?何必……让她这颗本已死寂的心,再次因为他而泛起不该有的波澜?

她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或者说,等待着他最终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