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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市井长河:民福里百年烟云 > 第231章 生意照做!麻将照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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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生意照做!麻将照打!

陆国忠呵呵一笑,起身将武诚义扶回座位:大伯,要是连您都要拿枪上阵,那我们这些小辈岂不是太不中用了。

是这样的,钱丽丽神色变得郑重,这段时间我想请爸妈暂时换个地方住,小娴也得一起。

她环视众人,语气愈发严肃:现在特务活动很猖獗。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我们决定今晚就安排二老搬走。

那这铺子呢?就这么不要了?郭大妈望着熟悉的店面,语气里满是不舍。

店铺先歇业。钱丽丽语气坚定,小娴也暂时别去上学。这都是为了配合清明的起义,也是在支持我们的工作。

武诚义一拍大腿,我们都听丽丽的!他转向还在犹豫的老伴:你快表个态,别舍不得这舍不得那的。现在丽丽是代表红党在跟我们谈话呢!

武小娴连忙接话:我同意!反正嫂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郭大妈的目光朝铺子里缓缓移动——那用了多年的面案,擦得发亮的炉灶,还有挂在墙上的老算盘。她起身走向前堂伸手摸了摸案板上的面粉,终于抬起头:我们晚上就走,我这就去收拾。

哎!这才对嘛!武诚义欣慰地点头,这才是我武家人该有的样子!

角落里,未熄的炉火发出最后几声噼啪,渐渐暗了下去。

见二老终于点头,钱丽丽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她站起身,对公婆嘱咐道:爸、妈,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宝宝就麻烦你们照顾了。楼上有奶粉,小娴知道怎么冲泡。

陆国忠也随即起身告辞。临出门前,他特意回头叮嘱:大伯、大妈,行李只需带些日常衣物就好,其他必需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二人走出店铺,那辆黑色雪佛兰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到门前。

陆国忠拉开后座车门,待钱丽丽坐定后,自己才坐进副驾驶座。

去北京西路钱秘书家。陆国忠沉声吩咐。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清晨的街道。

钱丽丽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轻声道:国忠,接下来才是最难办的。

关键是钱秘书——你的父亲。陆国忠微微侧身,面色凝重,他那么大的厂子摆在那里,确实不好安排。

钱丽丽一路沉默,这个问题她早已思虑再三。若实在别无他法,只能先将工厂托付给可靠之人代为打理——眼下看来,这确实是唯一的出路了。

...

叮咚...叮咚

钱丽丽没带钥匙,只得按响门铃。

陆国忠立在她身后,目光敏锐地扫视着这栋小洋房四周的环境。

是小姐回来了!钱家的女佣开门见是钱丽丽,连忙让身相迎。

此时,钱正新正与夫人在餐厅用早餐。听得动静,钱母放下碗筷迎了出来。

哎哟,是乖囡回来了呀?宝宝呢?怎么没把宝宝带来?钱母见女儿突然归来,喜得眉开眼笑,朝里屋唤道:老钱啊,快看谁回来了!

钱伯母好。陆国忠随后步入客厅,朝钱母欠身致意。

钱母见陆国忠竟与女儿同行,神色一怔,心头顿时翻涌起种种猜测——女儿这么早独自回娘家,还带着这位陆长官,莫非他们之间......

想到这里,她语气不由得冷淡下来:陆长官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钱丽丽见母亲这般阴阳怪气,知道她又犯了疑心病,当即正色道:姆妈,陆长官今日有要事与您和爸爸相商,是顶要紧的事!您可别在这儿瞎想八想。

钱正新闻声从餐厅踱步而出,见到陆国忠站在客厅,立即换上热情的笑容快步上前,双手握住对方的手:

陆长官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他侧身将陆国忠让进客厅,您还是头回来寒舍,快请坐,快请坐!

说着便扬声吩咐佣人沏茶。待众人落座,钱正新微微前倾身子,脸上仍挂着生意人特有的笑意:

不知陆长官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钱丽丽在一旁看得心急,忍不住打断:阿爸,您好好说话!国忠这次来是要谈性命攸关的大事,不是来谈生意的。

钱正新被女儿说得一怔,随即会意地拍了拍额头,神色顿时认真起来:瞧我这毛病,真是习惯成自然了。陆长官莫怪,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目光在陆国忠和女儿之间来回扫视,终于意识到这绝非寻常的社交拜访。

客厅里的气氛不知不觉凝重起来,连端着茶具进来的佣人都放轻了脚步。

钱伯父,陆国忠看了眼钱丽丽,我们能否借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去我书房。钱正新立即会意,起身引路。

书房里飘着淡淡的雪茄烟味,红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种书籍。

陆国忠朝钱丽丽使了个眼色,钱丽丽会意,转身对站在门外的母亲说:

姆妈,您也进来一起听吧。

钱太太不情不愿地踱进书房,手里还捏着准备出门用的绢帕:什么事这么要紧,非得让我也听着?我待会还要去王太太家打麻将呢。

她在靠门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把绢帕叠了又展,显然对耽误了牌局颇为不满。

钱正新见状皱了皱眉,但见陆国忠神色凝重,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默默掩上了书房的门。

红木座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黄鹂鸣叫,更衬得室内气氛凝重。

陆国忠环视书房内的三人,目光最后落在钱氏夫妇脸上:

此事关系重大,还望二老仔细听我说完。

他略作停顿,一字一句道:任栋甫长官和武清明,已在浏河准备起义,加入解放军。

钱正新脸色骤变,随即强作镇定地干笑两声:陆长官说笑了。这种事您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就是!钱太太嗤笑着摆弄手中的丝帕,陆长官大清早登门,就为了说这些没影的事?

钱丽丽神色一凛:爸爸,姆妈,国忠不是在开玩笑。她深吸一口气,我和清明,还有国忠,都是红党党员。今天是以组织的身份,正式与你们谈话。

钱正新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惨白。他快步走到窗前朝外张望,又慌慌张张地拉开书房门查看走廊,这才重新关紧房门,压低声音急道:

丽丽!这是要掉脑袋的事!那红党是要共产共妻的......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钱丽丽打断父亲,不出一个月,解放军就要进城。国忠过来,就是希望你们现在暂时避一避,特务们现在都杀红眼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避什么避!我哪儿都不去!钱太太厉声反驳,我们日子过得好好的,没空陪你们胡闹。谁坐天下,我们生意照做!麻将照打!

她猛地起身,丝帕飘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座钟的滴答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姆妈,您先别急。”钱丽丽从手包中取出一封信,“这是舅舅给您的亲笔信。”

“栋甫的信?”钱母将信将疑地接过,展开信纸细读。随着目光在字里行间移动,她的眉头渐渐锁紧。

“这个栋甫,还跟年轻时一个样。”读完信,钱母长叹一声,将信递给丈夫,“你看看,栋甫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钱正新接过信反复看了两遍,目光最后停留在结尾那句“请姐姐、姐夫务必听从丽丽安排,切记!”上。

“看来起义是真的了。”他放下信纸,忧心忡忡地问,“可红党进了上海,我们家的工厂怎么办?”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安全。”钱丽丽语气坚决,“现在有两条路:一是你们先去香港暂住,等上海解放后再回来;二是明晚跟国忠走,他会安排你们在安全的地方过渡。”

“我们去香港!”钱母不假思索地答道,“谁知道红党进城后会怎么样?”

钱正新猛地一拍书桌,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都溅了出来。他朝着妻子厉声喝道:

工厂呢?你说得轻巧!那么大个厂子就扔在那里不要了?厂里几百号工人还等着开工吃饭!我这一走,他们怎么办?那些积压的原料、即将交付的订单又该怎么办?

他因激动而满面通红,额角青筋暴起:你要去香港你自己去!我今晚就搬到厂里住。厂里有工人纠察队守着,比什么地方都安全!

钱太太被丈夫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倒退半步,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书房里只剩下钱正新沉重的喘息声,窗外梧桐树影在风中剧烈摇晃,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钱丽丽与陆国忠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倔强的老资本家,在最后关头竟选择了与他的工厂、他的工人共存亡。

陆国忠适时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地打圆场:住进厂里确实是个稳妥的办法。我看不如这样,就按钱伯父的意思,您二位都暂时搬到厂里住。横竖也就是个把月的事,再说厂区环境您也熟悉,安排起来方便。

钱母被丈夫方才那通脾气吓得不敢再多言,只得低声嘟囔:那...行吧。不过刘嫂我得带着,不然起居没人照顾。

钱丽丽见事情总算有了着落,也不再多做强求,只是住进去后切记不要随意出厂。现在的特务行事狠辣,根本不会多费唇舌。姆妈,这点您一定要记牢。

她特意走到母亲跟前,握住她的手加重语气:这些日子就委屈您和爸爸在厂里将就些,等时局安定就好了。

钱正新这才缓了脸色,转头对妻子说:厂里房间都现成的,让刘嫂把日常用的被褥收拾出来就行。他望向窗外,喃喃自语:但愿这风雨早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