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姜佑宁直咂嘴,林志文更是薅着自己胡子直叹气。
林名虎赶紧给两位干部递上烟卷,青烟袅袅里,国字脸干部沉声道。
“所以咱这趟来,就是要弄明白这娃到底咋来的!“
林志文“啪“地一拍炕沿:“领导放心!要真是我们屯哪个混小子干的,该蹲笆篱子蹲笆篱子,绝不含糊!”
林名虎也赶紧表态:“我三太爷发话了,咱肯定不护犊子!”
两位干部一听,眼睛都亮了——往常遇到这种丑事,屯子里都恨不得捂得严严实实,这老林家真是明事理!
眼镜干部赶忙掏出小本本:“那您几位帮着琢磨琢磨,屯里哪些后生可能跟这事有牵扯?”
“额......”
“嗯......”
“嘶——”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让姜佑宁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愣是猜不出谁能干出这档子事。
眼镜干部有点懵,还以为刚才的表态只是场面话,笔尖在纸上点了又点。
最后还是姜佑宁先开了口:“二位领导也瞧见了,王银彩是啥成色。
就她平日那德行,别说屯里后生了,连母鸡见着她都捂着屁股绕道走!”
她顿了顿,指向被捆成粽子的王银彩,“再说她这模样——胖得跟个水桶似的,个子矮得武大郎站起来都比她高半头。
要是去卖炊饼,她那脸就是活招牌——满脸麻子跟芝麻烧饼一个样!“
那边王银彩虽然嘴被堵着,耳朵可灵着呢。
听见姜佑宁又埋汰自己,气得直瞪眼,可却被那股发自内心的恶心,顶的要翻白眼了。
姜佑宁接着说。
“所以咱是真想不出谁能当这孩子的爹!要我说,这事还得问王银彩自个儿!”
两个干部点点头,觉得在理。他们也实在想不出谁能瞧上王银彩。
国字脸干部为难地说,“可我们问过了,她死活不开口啊!”
要是一般犯人早就上手段了,可王银彩既是孕妇又可能是受害人,他们只能干着急。
姜佑宁仿佛一眼看穿了他们的顾虑,“领导您琢磨琢磨,王银彩要真是让人给祸害了,能天天挺着个大肚子跟个功臣似的显摆吗?”
她指了指被绑住的王银彩。
“您瞧她往炕头一瘫的架势!
左手捂肚皮颤如筛糠,右手指缝里偷摸掐算赔偿金!
搁村口蹭了下牛车,都得愣说是吓得她‘胎毛倒竖’,要讹走三斤鸡蛋半扇猪!”
两个干部互相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不过......”眼镜干部推了推镜框,“王银彩同志这人......平时就不太讲究。说不定对这种事......”
他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直白,毕竟跟个年轻姑娘讨论这个不太合适。
“再咋不讲究这事!”姜佑宁目光如炬,“那也不能一边拿肚子当令箭,一边又遮遮掩掩说不出口。”
她双手一摊,“哪有这么矛盾的人?真要是被欺负了,要么寻死觅活,要么咬牙报仇。
可她既不寻死,也不报案,一问到关键处就捂脸装相。
这对她这么个没皮没脸的人来说,不是太反常了吗?”
“我估摸着,她这是在护着奸夫!”姜佑宁一针见血。
经她这么一分析,两个干部恍然大悟,不禁有些懊恼。
要不是上头吩咐要把影响压到最小,当初就该直接找公安同志来处理。
他们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糙汉子,实在搞不懂这些弯弯绕。
姜佑宁一摆手,“所以说,咱直接问正主儿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对对!”眼镜干部连忙接话,“这位同志,要不...您帮着问问?”
农场那边净是些糙汉子,实在不方便打听这种男女之间的腌臜事。
为数不多的女眷基本都是家属,她们又都不乐意跟王银彩打交道。
眼下居然见着个能镇住这泼妇的,他们赶紧顺杆爬。
“这……怕是不太妥当吧?”林志文皱着眉头开了口。
他实在不愿让外孙女掺和进这种腌臜事里,心里头直后悔带她过来。
要是让佑宁直接回家,这会儿老伴儿说不定都把热乎饭菜端上炕桌了。
在雪地里跋涉一整天,孩子早该累坏了,哪还能在这儿受这份罪?
姜佑宁心里一暖,知道姥爷这是护着自己。
可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扯着林志文的袖口轻声道,“姥爷——”
她今天非要吃上这个瓜不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究竟是谁能对王银彩下得去手。
“哎!罢了罢了,横竖你也二十出头了!”
林志文被外孙女晃得没辙,只得松了口。
林名虎是个有眼力见的,见状便上前拽出了王银彩嘴里的抹布。
“呕——”王银彩一阵翻江倒海的干呕,秽物溅了林名虎满手。
“我滴个娘嘞!呕——”
林名虎被熏得两眼发黑,幽怨地剜了姜佑宁一眼。
姜佑宁讪讪地别过脸,空气中弥漫的酸腐味让她也屏住了呼吸。
王银彩瘫在地上喘匀了气,惨白着脸瞪向姜佑宁。
早知道回来会这么惨,她还不如在农场待着呢!
“你个挨千刀的...敢这么对待孕妇,我...我要去公社告你!”
或许是去了趟农场,呆了这些日子开拓了眼界,现在倒是学会搬出法律武器来说事了。
姜佑宁不耐烦地摆摆手,“得得得,就你干的那点破事儿还好意思嚷嚷!”
她突然想起农场空间里还存着两张真言符,干脆给王银彩用上算了。
省得跟她费唾沫星子。
她意念一动,从空间里调出那张真言符,暗中对王银彩使了。
“少废话!”姜佑宁走到王银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就问你一句,你肚子里这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王银彩本来还想接着撒泼打滚,可突然觉得脑瓜子“嗡”的一声,嘴巴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秃噜出一句:“我哪知道啊!我姘头那么多,我哪记得是哪个是哪个啊!!”
这话一出来,屋里顿时静得吓人。
姜佑宁眼睛瞪得溜圆,半天才找回声音,“啥玩意儿?!”
“你刚说啥?!”林志文手里的烟袋锅子掉在地上。
两个干部更是惊得直接从板凳上弹起来,眼镜干部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都变调了。
“这...这话是啥意思?!“
姜佑宁也没想到,王银彩这口瓜是越吃越有料。
让姜佑宁有一种老鼠掉进米缸里的感觉,吃不完,压根儿就吃不完!
赶忙整理思绪继续问道,“什么叫姘头那么多!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