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划破衣服的瞬间，蒋龙整个人往后一仰，脚跟磕在石壁上，反弹出半步距离。
他抬手抹了把脸，红腰带擦过眉骨，沾了点灰和血。不是他的血，是刚才踹倒那人溅出来的。他低头看了眼胸口，布料裂开一道口子，皮肤完好。没事，还能打。
对面两个忍者已经重新站定，一人捂着肋部，呼吸急促，另一人单膝跪地，膝盖外侧明显扭伤。他们没退，也没再冲上来，只是盯着蒋龙，眼神冷得像铁。
蒋龙咧了下嘴。
他右脚往前滑了半步，脚掌贴地，身子微微下沉。这是《夜奔》里“急三枪”的起手式，戏班教的，练了十年，闭着眼都不会错。
左边那个忍者动了，举刀劈来。
蒋龙没等他近身，猛地低吼一声，脚下发力，整个人贴地窜出。那刀砍空，风压刮得他脸颊生疼。他已撞进对方怀里，右肘狠狠顶向胃部。
“咚！”
那一击像是砸进了沙袋，闷响之后，忍者喉咙一紧，双眼暴突，手里的刀直接脱手。他弓着腰跪下去，张着嘴喘气，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蒋龙不回头，左腿横扫，踢向右边那人。
这一脚又快又狠，正中膝盖外侧。那人本就受伤，支撑不住，整条腿一软，跪倒在地。蒋龙顺势跃起，转身抬腿，一脚踹在他肩窝。
“砰！”
那人被掀翻出去，后背撞上岩壁，头一歪，晕了过去。
全场静了一瞬。
雷淞然第一个叫出声：“好家伙！”
李治良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块石头，指节发白。他看见蒋龙两下就把两个高手放倒，动作干脆得像割草。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能往前走一步。
王皓拄着洛阳铲，嘴角抽了一下。他没说话，但眼里有了光。
史策拨了下算盘，低声说：“节奏对了。”
张驰站在右侧通道，青龙偃月刀仍横在身前。他盯着地上两个倒下的忍者，眉头松了半分。
合文俊提着红缨枪，往前蹭了半步：“下一个谁？”
杨雨光蹲在角落，毛瑟c96稳稳指着宫本太郎。他手指还在扳机上，没松。
佐藤一郎站在远处，脸上的笑不见了。他看着蒋龙，眼神阴沉，像是第一次正视这个从戏台跑出来的武生。
宫本太郎站在原地，手按刀柄，眉头紧锁。他带来的四名忍者，现在三个躺地，一个昏迷。只剩他自己。
蒋龙站直身子，喘了口气。他活动了下肩膀，红腰带随呼吸起伏。他看向王皓：“哥，接下来怎么打？”
王皓还没开口，史策先说了：“别让他缓过来。”
话音刚落，蒋龙已经冲了出去。
他直奔左边那个跪着的忍者，那人正挣扎着要爬起来。蒋龙冲到面前，抬腿就是一脚，正中下巴。那人脑袋一甩，直接翻倒在地，不动了。
另一个还晕着，蒋龙没管他，转身面向宫本太郎。
他站在场中，双手垂在身侧，脚掌分开与肩同宽，像是戏台上亮相前的定格。这姿势怪得很，可谁都没笑。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他要动手了。
宫本太郎终于动了。他缓缓抽出武士刀，刀锋在火把光下泛着冷光。
蒋龙笑了。
他突然开口唱戏：“猛回头——不见家山泪满襟！”
声音炸进山洞，震得火把一晃。
宫本太郎眼神一凝，脚步微移。
蒋龙不等他反应，脚下再次滑出，贴地逼近。他没冲正面，而是斜切左侧，逼得宫本太郎必须转身应对。
刀光一闪，宫本太郎横劈。
蒋龙矮身躲过，顺势滚地，绕到侧面。宫本太郎回刀再斩，刀锋擦着他后背掠过，划破短打。
蒋龙不管，借着滚动之势，一脚扫向对方脚踝。
宫本太郎跳起躲避，蒋龙却早有预判，腾空翻身，膝盖狠狠撞向他小腹。
“咚！”
宫本太郎后退两步，手撑岩壁才没倒下。
蒋龙落地，稳住身形，咧嘴一笑：“你也不过如此。”
宫本太郎抹了把嘴，眼神更冷。
那边王皓看着，低声对史策说：“这小子……把命都押在节奏上了。”
史策点头：“但他能踩准。”
雷淞然站在李治良身边，握紧了手里的石头。他看着蒋龙一个人打两个忍者，又逼得宫本太郎后退，心里那股慌劲慢慢散了。
李治良终于松开了石头。
他把它轻轻放在地上，像是放下什么重担。
王皓拄着铲子，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他虽然累，但站得直了。他看着蒋龙，眼里不再是疲惫，而是希望。
张驰刀锋微抬，随时准备支援。
合文俊握紧枪杆，跃跃欲试。
杨雨光的枪口始终没动，盯着宫本太郎。
佐藤一郎站在远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一个唱戏的能打出这种气势。他第一次觉得，这局可能要输。
宫本太郎深吸一口气，再次举刀。
蒋龙不退反进，脚下又是“急三枪”步法，贴地滑行。他低吼一声，冲向宫本太郎。
刀光与人影交错。
蒋龙矮身、闪避、突进，每一招都快得看不清。宫本太郎连出三刀，都被他避开。第四刀劈下时，蒋龙猛地跃起，双手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拧。
“咔！”
宫本太郎手腕一歪，刀差点脱手。
蒋龙趁机抬膝，顶向他腹部。
宫本太郎被迫后撤，连退五步，才稳住身形。
蒋龙站定，喘着粗气，红腰带湿了一片。他没停，盯着宫本太郎，一步步逼近。
宫本太郎眼神变了。他不再轻视眼前这个人。他知道，再拖下去，自己也会倒。
他突然低喝一声，双手握刀，摆出决杀架势。
蒋龙停下脚步，也站定。
两人对峙，火把光下，影子拉得老长。
王皓低声说：“他要拼命了。”
史策拨动算盘：“东南风，烟雾扩散快——动手的时候别呛着自己。”
蒋龙没听清她说什么，但他知道，这一下必须赢。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吼：“老子唱的是《林冲夜奔》，打的就是你们这些狗日的！”
他冲了出去。
第一脚踹向宫本太郎膝盖。
宫本太郎举刀格挡。
蒋龙中途变招，收脚转身，一记回旋踢正中对方太阳穴。
宫本太郎脑袋一偏，没完全躲开，半边脸被扫中，整个人踉跄后退。
蒋龙不放过机会，紧追而上，抬肘猛击其胸口。
“咚！”
宫本太郎后退两步，靠在岩壁上，嘴角渗出血丝。
蒋龙站定，喘着粗气，红腰带随呼吸起伏。
全场安静。
佐藤一郎站在远处，拳头捏得死紧。
宫本太郎靠着岩壁，缓缓抬头，眼神依旧凶狠。
蒋龙看着他，咧嘴一笑：“还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