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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六零小中医:开局救了个老太太 > 第169章 辨证知源惊宿疾,良方难决系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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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辨证知源惊宿疾,良方难决系童心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混着中药的苦涩,在午后的阳光里轻轻浮动。陈墨将刚用过的银针仔细擦拭后收回针盒,目光落在病床上渐渐平稳的男孩脸上,眉头却未完全舒展。他没有多余的寒暄,径直走到仍在抹泪的母亲面前,声音沉稳如磐石:“孩子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发作?”

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袖口磨出了毛边,闻言猛地抬头,泪水砸在攥紧的衣角上:“没有没有!从来没有过!昨天还好好的,今早去学校前还喝了两碗玉米粥……”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神死死黏在孩子苍白的脸上,仿佛这样就能将病痛挪到自己身上。

“两边家族里,有没有人得过这种病?” 陈墨追问得极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脉诊记录本 —— 那是他按照自己拟定的规范新做的本子,比医院统一的病历册多了 “舌苔脉象”“情志诱因” 等中医专属栏目。

女人愣住了,手指绞着衣角反复揉搓:“我娘家没有…… 他爸那边也没听说过啊。大夫,是不是昨天野猫吓着他才这样?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得羊角风呢……” 哭声又忍不住涌了上来,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陈墨没有立刻回答,转身走到病床边。男孩已经从抽搐中缓过劲,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呼吸轻浅得像片羽毛。他掀开男孩的手腕,三指搭在寸关尺上,指下脉象弦滑如走珠,重按之下隐有虚浮之象。又示意护士翻开孩子眼睑,见巩膜泛着淡淡的青灰,再看舌苔白腻如积粉,心里的判断愈发清晰,却也愈发沉重。

“孩子父亲在哪儿?” 他收回手,声音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

“在粮站扛麻袋呢,邻居已经去叫了,应该快到了。” 女人慌忙答道,眼神里满是期盼。

陈墨点点头,从裤兜里摸出一串系着红绳的钥匙 —— 那是丁秋楠给他编的,说能辟邪。他递给旁边站着的实习生:“去中医科一诊室,墙上挂着的军绿色挎包,把我那套银针取来。记住轻拿轻放,最细的那几根别碰弯了。”

实习生接过钥匙正要跑,被陈墨叫住:“顺便把我桌上的《小儿药证直诀》带来,翻到‘痫症’那一页。”

等实习生跑远,陈墨才走到陈国栋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陈主任,这孩子大概率是先天遗传的痫症。脉象弦滑主痰,虚浮主先天不足,应该是胎里带的病根,昨天被野猫惊吓只是诱因。”

“惊吓诱发?” 陈国栋刚端起搪瓷缸要喝水,闻言动作一顿,“这你都能从脉象上看出来?”

话音未落,女人突然拍着大腿喊起来:“对对对!大夫您太神了!昨天下午他在院里啃馒头,一只大野猫‘噌’地跳起来抢了馒头就跑,孩子吓得坐到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晚上还做了噩梦哭醒!我当时只当是吓着了,哪想到会这样……”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阎埠贵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冉秋叶握着教案的手指也收紧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墨身上,有震惊,有钦佩,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 仅凭搭脉就能断出遗传病根和惊吓诱因,这医术简直神了。

陈国栋放下搪瓷缸,心里暗暗叹服。他当初叫陈墨来,不过是见过中医治痫症的先例,却没料到这年轻人的诊脉功夫竟到了如此地步。他想起上次政务院组织的中医座谈会,有人说 “脉诊是玄学”,此刻看来,不过是庸医不懂其中门道。

没等多久,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实习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捧着银针包和线装书,身后跟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穿着沾满面粉的粗布褂,裤脚还沾着泥点,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小芬!儿子咋了?” 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声音因焦急而沙哑。女人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断断续续地说清了情况。男人脸色瞬间惨白,推开女人就往病床扑,被王副主任拦住:“同志别碰他,刚缓过来,容易再犯。”

“大夫,我儿子到底咋了?” 男人转向陈墨,双手在衣角上反复蹭着,满是老茧的手微微颤抖。

“是痫症,也就是常说的羊角风。” 陈墨指了指脉诊本,“你回忆一下,家里有没有人得过这种病?尤其是直系亲属。”

男人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嘴唇动了好几次才低声说道:“我…… 我爹就是得这病死的。当年发作起来,能把桌子掀翻,最后是抽得没气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愧疚,“我怕影响孩子找对象,就没跟外人说过……”

这话一出,陈墨反而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下垂。他最担心的是后天脑损伤引发的痫症,那种病症多与瘀血阻窍有关,治疗起来更棘手。先天遗传型虽难根治,却能通过中药长期调理控制发作。只是这 “长期” 二字,让他心里犯了难。

“你别太自责,先治病要紧。” 陈墨安慰了一句,打开银针包。实习生赶紧递过酒精棉,他仔细消毒后,取出两根三寸长针,“孩子现在还有些痰浊蒙窍,先扎两针醒神。”

他让护士扶住孩子头部,拇指按在百会穴上定位,飞快地将银针刺入一寸半,又在风府穴扎下第二针。这两个穴位是梁明远上次提过的,《针经》里说 “百会通脑,风府驱邪”,对付痫症再合适不过。他手指轻捻针柄,采用平补平泻法行针,嘴里解释道:“这两个穴位能开窍醒脑、镇肝熄风,比上次扎的人中穴更适合长期调理。”

不过五分钟,男孩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原本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冉秋叶凑过去看了看,轻声说:“脸色好多了,刚才嘴唇都是紫的。”

陈墨拔出银针,用棉球按住针孔,又取来纸笔开药方。这次他没有用上次的定痫丸加减,而是换了更侧重固本的方剂:党参五钱、白术三钱、茯苓三钱、陈皮二钱、半夏三钱、天麻三钱、钩藤四钱(后下)、石菖蒲二钱、远志二钱、炙甘草一钱。写完后又在下方补了一行:“加珍珠母五钱先煎,每剂药煎两次,混合后分早晚温服。”

男人赶紧接过药方,小心翼翼地折好揣进怀里,又追问:“大夫,这药得喝多久?喝完就能好吗?”

陈墨的笔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男孩熟睡的脸上,心里掠过一丝犹豫。他前世见过太多先天痫症患者,有的坚持服药三年就断了根,有的却因中途停药反复发作。孩子才十二岁,要喝三年苦药,能坚持住吗?可若是不说清楚,家长大意了,耽误的是孩子一辈子。

“得长期喝。” 他抬起头,语气异常郑重,“如果刚才是最后一次发作,就连续喝三年,每个月来调一次方子。要是中间再犯,就从犯病那天重新计算时间。”

“三…… 三年?” 男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女人也停下哭声,满脸难以置信。旁边的阎埠贵也愣了,他教书几十年,见过得羊角风的孩子,却从没听说要喝这么久的药。

陈墨的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把 “先天病难根治” 的话咽了回去,只说道:“这孩子脾虚生痰,先天不足,得慢慢补。中药副作用小,坚持喝才能把病根压住。” 他怕家长嫌药苦,又补充道,“可以在药里加两颗红枣,别加多了,免得影响药效。”

男人愣愣地点头,攥着药方的手青筋都绷起来了。陈墨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 他还是第一次下这么长的医嘱,可除了这样,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时护士走进来,让男人去办理住院手续,说要观察三天,确认没有并发症才能出院。阎埠贵看没什么事了,就招呼冉秋叶他们:“咱们先回学校吧,下午还有课,明天再来看孩子。”

陈墨送他们到病房门口,阎埠贵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大夫,真是多亏你了。这孩子学习好,要是耽误了学业就可惜了。”

“我会尽量调方子,让他少受影响。” 陈墨笑了笑,又叮嘱冉秋叶,“回去跟同学们说,别议论他的病,也别跟他打闹,情绪激动容易诱发发作。”

冉秋叶连连点头:“我知道了陈大哥,我会盯着班里同学的。”

刚送走他们,陈国栋就走了过来:“陈墨,别急着回中医科,内科刚收了三个肾衰竭患者,西医这边没什么好办法,你帮着看看。”

陈墨心里一凛,肾衰竭在 80 年代可是绝症,西医主要靠透析维持,中医虽有办法,却也得辨证准确。他跟着陈国栋往另一间病房走,路上问道:“患者是什么情况?有水肿吗?尿量怎么样?”

“两个是慢性的,一个是急性的,都有下肢水肿,尿量一天才几百毫升。” 陈国栋叹了口气,“西医给用了利尿剂,效果不太好。你上次给我老家亲戚开的治肾炎的方子,效果不错,这次也试试。”

走进病房,三个患者都躺在床上,脸色蜡黄,腿肿得像水桶,一按一个坑。陈墨挨个把脉,又看了舌苔和西医的化验单,心里有了数:“慢性的两个是脾肾阳虚,水湿内停,用真武汤合五苓散加减。急性的那个是湿热壅盛,得用疏凿饮子。” 他边说边写药方,还特意标注了 “急性患者加白茅根一两,慢性患者加黄芪五钱”。

王副主任凑过来看了药方,疑惑地问:“陈大夫,这些药能利尿?西医的利尿剂都不管用。”

“中医利尿讲究辨证,不是光靠利水药。” 陈墨解释道,“脾肾阳虚的得温阳才能化水,湿热的得清热才能利水。你看这个真武汤,附子温阳,白术健脾,茯苓利水,三药合用才管用。” 他想起搜索到的苯巴比妥用量规范,又补充道,“对了,那个痫症患儿的苯巴比妥别用多了,儿童肌注剂量每日不超过 50mg,等中药起效了就慢慢减量。”

王副主任赶紧记下,心里对陈墨更佩服了 —— 连西药的用量规范都这么清楚,难怪能当专家。

两人正说着,病房门口传来窃窃私语。陈墨回头一看,是几个实习生在探头探脑,见他看过来,又赶紧缩了回去。

等陈墨和陈国栋离开,几个实习生立刻围到带教老师身边。一个戴眼镜的实习生小声问:“王老师,那个陈大夫到底多大啊?看着比我们还年轻,医术也太厉害了吧!”

带教老师正在写病历,闻言抬起头,指了指桌上的病历本:“你们看看这个病历规范,就是他提的建议,现在全国都在学。人家不到三十,已经是专家级别的了,四九城的医院天天派车来请他会诊。”

“真的假的?” 另一个实习生瞪大了眼睛,“他不是中医吗?怎么还懂西医的肾衰竭治疗?”

“人家自学的西医,比你们这些科班出身的还厉害。” 带教老师翻了个白眼,又低头写病历,笔尖在纸上划过,心里却在暗骂 —— 这病历规范太折磨人了,病程记录要写得比作文还详细,辨证分型差一个字都不行,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他哪知道,自己骂的 “馊主意” 的发明者,就是刚才那个被他夸上天的陈墨。此刻的陈墨正在中医科诊室里,看着丁秋楠送来的葱花饼发愣。饼还热乎着,上面撒着金黄的芝麻,是他最爱吃的味道。可他心里还想着那个痫症患儿,想着那三年的医嘱,想着那三个肾衰竭患者的药方。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抄录的《针灸甲乙经》上,书页上的 “痫症” 二字被晒得格外清晰。他拿起笔,在药方旁边补了一行批注:“先天痫症需固本,每季度加服一次六味地黄丸补肾。”

或许三年很长,但只要能让孩子像正常人一样上学、长大,这药就值得喝。他这样想着,拿起葱花饼咬了一口,心里的犹豫渐渐化作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