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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里水汽蒸腾,大池子的热水泛着粼粼波光,旁边的小几上摆着冰镇啤酒和一碟花生米,还有胖子特意点的酱肘子,油光锃亮的,看得人食欲大开。

胖子往池子里一泡,舒服得直哼哼,肚子上的肉在水里浮浮沉沉,他抓起个肘子啃了一大口,含糊道:“还是这澡堂子舒坦,比在雪山里啃压缩饼干强百倍。”

潘子靠在池壁上,温热的水漫到胸口,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却让他眼神有些恍惚。

从鲁王宫到海底墓,再到这长白山,跟着三爷东奔西跑,他总觉得自己像颗棋子,却看不清棋盘的全貌。

无邪闭着眼靠在另一边,热水没过肩膀,把他身上的薄肌泡得更显分明,水下的轮廓在蒸汽里若隐若现。

他眉头微蹙,像是在琢磨什么心事。

“啪”的一声,胖子泼过去一把水,溅了无邪满脸:“想啥呢?魂都快飞走了。”

无邪睁开眼,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目光扫过潘子,沉声道:“我在想,三叔把我引到这些地方,到底图什么?”

他指尖划过水面,泛起一圈涟漪,“云顶天宫肯定不是最后一个,下一个会是哪儿?他到底在找什么?”

潘子被他看得心头一紧,眸子忽明忽暗。

他跟着无三省这么多年,信的是三爷的义气,可这次云顶天宫之行,三爷的行踪太诡异,消失得莫名其妙,重现得也蹊跷,他心里何尝没有疑问?

只是他习惯了不多问,可此刻被无邪点破,那点疑虑像水草似的在心里疯长。

“依胖爷看啊,”胖子放下肘子,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开始发挥他的想象力,“你三叔八成是在找什么宝贝,或者……是在破解什么老九门的秘密?

你想啊,从鲁王宫到海底墓,再到这云顶天宫,哪一个不跟老九门沾边?”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不定啊,是跟当年你爷爷那辈人留下的东西有关。

老九门当年肯定藏了不少猫腻,你三叔这是想把账算清楚。”

胖子有些话没说清楚,他们这一条线,鲁王宫,海底墓,无邪的秦岭,云顶天宫,好像都把他们往长生上面引。

不过,那样的话,无邪不就算是弃子了吗,胖子垂眸,隐下了情绪。

无邪摇摇头:“要是光找东西,犯不着把我也卷进来。他明知道这些地方有多危险。”

“或许……是想让你接他的班?”潘子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是无家唯一的后人,这些事,迟早得由你来扛。”

无邪愣住了,接三叔的班?

他从未想过。

他只想当个普通的小老板,守着杭州的铺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可这一路下来,他好像早就被卷进了漩涡中心,想退都退不出去。

再者。

无邪闭上眼睛,把眼中翻涌的情绪藏起来。

三叔的所作所为可不像是要把他培养成为继承人的,要不然他怎么到如今二十几岁才开始下墓,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接触过实权。

无邪回想起温云曦来杭州那天,奶奶是被二叔引诱的吧,所以二叔也是帮凶,要不然奶奶怎么会认定温小喵就是他女朋友,每次他三叔引他下墓,二叔嘴里是阻拦,但是没有一点实际行动。

还有这次在云顶天宫,三叔看温小喵的眼神。

无邪不敢想,要是没有温小喵,他三叔设的局他该怎么才能破开。

所幸,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上,如今他不过是想让温小喵玩的尽兴罢了。

澡堂里安静下来,只有水汽凝结成水珠从房梁滴落的声音。

胖子啃着肘子,没再说话,有些事,猜也猜不透,不如先吃痛快了再说。

无邪望着池子里模糊的倒影,忽然觉得,不管三叔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必须走下去。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也没什么损失,还认识了温小喵她们,温小喵也玩的挺开心的。

无邪心里倒不慌,实在走投无路了大不了投奔温小喵去,他卖卖惨,哭几下,说不定温小喵就答应了呢。

他现在正努力跟胖子学习做饭,等他学成归来就可以去温小喵那里显摆显摆了。

“管他下一个是哪儿,”他深吸一口气,眼里的迷茫渐渐散去,多了几分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胖子一听,乐了,又泼了他一把水:“这才对嘛!咱天真什么时候怕过事?走,泡完澡咱再去搓个背,然后整两盅,胖爷我请客!”

潘子也笑了,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往水里滑了滑:“我陪你们。”

水汽依旧氤氲,池子里的水渐渐凉了些,可三个人心里的那点沉重,却好像被这热水泡化了不少。

☆☆☆ ☆☆☆

九门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陈皮“死”在云顶天宫的消息一落地,霍家、李家等几门的堂口里,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

霍家老宅的会客厅里,檀香袅袅。

霍仙姑端坐在太师椅上,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乌木簪子斜插在发髻上,衬得那张皱纹不多的脸越发威严。

她只坐了椅子的半分,脊背挺得笔直,指尖捏着个白玉茶杯,轻轻抿了口碧螺春。

“陈皮死了。”旁边的李门主咂咂嘴,语气里带着点不可置信,“那老东西当年在长沙杀得七进七出,怎么就栽在了云顶天宫?连尸首都带不回来。”

“死了也好。”

另一个旁支的老者冷笑,“陈家的产业盘根错节,这些年在他手里捂得严实,如今他一倒,那些老伙计哪个能撑得起场面?与其看着陈家败落,不如咱们分了,也能壮壮九门的声势。”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眼里都泛起贪婪的光。

陈家的船运、当铺、还有那些散布在各地的隐秘据点,随便啃下一块都够自家吃好几年,谁不眼馋?

正议论着,霍仙姑的贴身丫鬟匆匆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霍仙姑的眉峰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旁边的人都停了嘴,等着她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