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院儿里的老槐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老太太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块破布巾,叹了口气:“唉,说起这事,也是可怜。冯秀才原来的媳妇姓赵,叫赵秀花,那姑娘可是个实诚人,待人温和得很,对冯秀才掏心掏肺,对丫蛋更是疼到骨子里,有块糖都先塞给孩子。可三个月前,她突然得了种怪病,天天头痛,痛得厉害的时候,抱着头在炕上打滚,额头上的汗能把枕头浸湿。冯秀才急得满嘴燎泡,请了好几个郎中来瞧,有城里的老中医,还有邻村懂些偏方的先生,都没瞧出是什么病,开的药喝了也不见好。就这么拖了半个月,有天早上,我还听见她在屋里轻声哄丫蛋,没一会儿冯秀才就喊救命,等我们跑过去,人已经没气了。”

“暴病身亡?”刘珠儿皱紧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令牌,“当时就没再请个郎中仔细看看?有没有可能是中了毒?”

老太太摇着头,布巾在手里拧成了团:“哪能不请啊?冯秀才当时都快急疯了,又请了俩郎中过来,可人家把完脉都说,赵姑娘的脉象怪得很,不像是中了毒,也不像是风寒、痨病这些普通病症,只说是得了怪病,没法治。我们那时候也没多想,只觉得是赵姑娘命苦,年纪轻轻就走了。”

“我知道一件事!”这时,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中年男人凑了过来,他是冯秀才的同窗周先生,平日里常来院里下棋。周先生压低声音,却难掩语气里的诧异:“冯秀才新娶的这个媳妇,根本不是赵秀花的亲妹妹,是她后娘带来的女儿,跟她半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

刘珠儿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半步:“周先生,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跟冯秀才同窗五年,有次俩人喝酒,他喝多了说漏嘴的。”周先生叹了口气,声音又低了些,“他说赵秀花的亲娘在她十岁那年就没了,她爹后来又娶了个媳妇,还带了个女儿过来,就是现在这个新媳妇赵秀娥。赵秀花跟这个后妹妹从小就不对付,秀花性子软,常被赵秀娥欺负,没想到秀花刚死三个月,冯秀才就把赵秀娥娶进门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可也不好多问。”

刘珠儿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难道赵秀花的死,跟这个赵秀娥有关?还有丫蛋身上的针,会不会也是她扎的?”

一旁的顾美芳立刻点头,语气肯定:“太有可能了!这个赵秀娥刚嫁过来的时候,天天抱着丫蛋到处转,给孩子买糖糕、做新鞋,左邻右舍都说冯秀才找了个好媳妇。现在想想,说不定都是装的,就是为了让冯秀才和我们这些邻居觉得她和善。前几天她突然说要回娘家,把丫蛋托付给张大娘照看,说不定是怕丫蛋在冯秀才面前说漏什么,才对孩子下了毒手!”

顾美芬也接话:“我昨天还看见赵秀娥从镇上买了包绣花针回来,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丫蛋身上的针,说不定就是那包!”

就在这时,屋里的李郎中掀着门帘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刘姑娘,我们准备给孩子取针了。孩子才三岁,怕她受不了疼,只能先给她用点蒙汗药,让她睡过去,这样取针的时候能顺利些,也能少受点罪。”

刘珠儿连忙点头,脚步往屋门口挪了挪:“好,你们赶紧动手,一定要小心,别伤着孩子的骨头和血管。”

李郎中和王郎中转身回了屋,没一会儿就端着个小碗出来,碗里是浅褐色的药汁。王郎中轻轻抱起丫蛋,李郎中则用小调羹,一点点把药汁喂进孩子嘴里。丫蛋大概是疼得没力气哭闹,只哼唧了两声,就乖乖咽了药。没过多久,孩子的眼皮就耷拉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缓,彻底睡熟了。

两个郎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箱,里面放着镊子、银针、止血粉等工具。李郎中负责按住孩子的胳膊,王郎中则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对准孩子肩膀上的针孔,一点一点往外夹。院子里的邻居们都屏住了呼吸,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有人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念叨着“菩萨保佑”。

大约过了一刻钟,王郎中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三根沾着血的绣花针,针身细细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脸色凝重地对刘珠儿说:“刘姑娘,这就是从孩子身上取出来的针。幸好扎进去的时间不长,针还没往深处走,要是再晚个三四天,针说不定就钻进肉里或者血管里了,到时候再想取出来,不仅难度大,还会伤到孩子的筋骨,甚至有性命之忧。”

刘珠儿接过针,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一阵发凉:“这人心也太狠了,竟然对一个三岁的孩子下这种毒手!王郎中,孩子身上其他地方,你们都仔细检查过了吗?有没有漏掉的针?”

王郎中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我们把孩子的胳膊、腿、后背都检查遍了,暂时没发现其他的针。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等孩子醒过来,有了知觉之后,我们再仔细检查一遍。毕竟孩子还小,有些地方可能藏得隐蔽,要是有针留在身体里,时间长了,会引发感染,到时候就麻烦了。”

刘珠儿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等孩子醒了,咱们再仔仔细细查一遍,绝不能漏掉一根针。”

院子里的邻居们还没散去,都围在屋门口,脸上满是担忧。有个胖大婶忍不住跺了跺脚,声音带着怒气:“这个女人要是被抓住了,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对这么小的孩子下狠手,简直不是人!”

“就是!丫蛋那么可爱,见了谁都甜甜地喊‘婶子’‘大娘’,她怎么忍心下手啊!”另一个穿蓝布衫的妇人抹了抹眼泪,“我家妞妞跟丫蛋差不多大,要是我家孩子遭这罪,我能跟她拼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咒骂赵秀娥,也在为丫蛋揪心。刘珠儿让顾美芳和顾美苏在院里守着,自己则进了屋,坐在炕边看着丫蛋。孩子的小脸还是有些苍白,眉头微微皱着,大概是梦里还在疼。刘珠儿轻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清楚真相,让凶手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