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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瑞士收藏家的私人晚宴两天后举行

顾星晚把最后一枚珍珠母贝纽扣嵌进香槟色礼服的驳领时,工作室的落地窗外正飘着初秋的细雨。玻璃上凝着薄雾,将对面老洋房的尖顶晕成模糊的奶白色,娜迪莎踩着及膝长靴走进来,靴筒沾着细碎的雨珠,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试穿样衣的模特到了,”娜迪莎把烫金邀请函放在工作台一角,指尖划过卡片上“瑞士私人晚宴”的花体字,“收藏家雨果·冯·施陶芬贝格,据说他的藏品里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刺绣圣衣,这次晚宴要穿‘能对话历史’的衣服,我们得赌一把。”

顾星晚放下针线,指尖捏着的顶针还泛着银光。她拿起邀请函凑近灯光,卡纸边缘压着暗纹,是十五世纪佛罗伦萨丝绸的缠枝图案,“对话历史不是复刻,得让现代剪裁接住老工艺的魂。上次看的那本《欧洲织锦档案》里,奥布松挂毯的蓝金配色或许能用,你记得吗?那种像浸过葡萄酒的深蓝,叠着暗金提花。”

娜迪莎点头,从帆布包里掏出速写本,翻到画满草图的一页:“我画了三套方案,第一套走织锦路线,用提花重缎做鱼尾裙,上半身搭可拆卸的羽纱披肩,披肩边缘绣奥布松挂毯里的独角兽纹样;第二套玩材质碰撞,黑色丝绒鱼尾裙配银狐毛领,裙身用激光雕刻出中世纪手稿的花纹,灯光下会显立体感;第三套冒险点,用亚麻混纺的硬挺面料做A字裙,裙摆拼贴不同时期的蕾丝碎片,像把博物馆的展品拆了重组。”

顾星晚凑过去看草图,笔尖在第二套方案上停顿:“丝绒加激光雕刻可行,但手稿花纹太细,激光容易断,得找专门做激光切割的工厂调参数。还有银狐毛领,上次联系的供应商说今年配额少,得加价,要不要换成貉子毛?手感差不多,价格能压下来三分之一。”

“不行,”娜迪莎把速写本往桌上一扣,语气斩钉截铁,“雨果的晚宴上肯定有不少皮草,貉子毛显廉价,银狐毛的光泽度才够撑场面。我下午再打几个电话,实在不行就去海宁的市场跑一趟,两天时间够来回。”

顾星晚没再反驳,她知道娜迪莎的脾气,一旦认准某个细节就不会妥协。工作室靠墙的货架上堆着各色面料,从意大利进口的真丝到国产的云锦,每卷布上都别着标签,记着成分和用途。她抽出一卷深蓝提花重缎,展开时布料垂坠的弧度像流水,暗金的缠枝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第一套的披肩得用手工刺绣,机器绣不出独角兽鬃毛的层次感,”顾星晚用手指顺着布料的纹路划动,“我联系的苏绣师傅说能赶工,但要加钱,而且得把纹样扫描过去,让她先出小样。你去跑皮草的时候,我盯着刺绣和激光雕刻,分工来。”

娜迪莎应了声,转身去收拾行李,帆布包拉链拉到一半又停下:“对了,模特的尺寸要不要再确认一遍?上次报的三围怕有误差,尤其是腰围,要是裙子太松就完了。”

“已经让她下午过来试胚布了,”顾星晚拿起软尺,在工作台上比量,“胚布用白棉布,先把版型定死,后面换面料就不会出问题。激光雕刻的工厂我也联系好了,明天一早把纹样文件发过去,让他们先试雕一小块丝绒,看看效果。”

傍晚的时候,试穿胚布的模特来了。女孩叫林溪,是个刚毕业的模特,身形纤细,肩线流畅,正好能撑起鱼尾裙的版型。顾星晚帮她穿上白棉布胚裙,蹲在地上调整裙摆的弧度,娜迪莎则拿着软尺在旁边记录:“腰围再收一厘米,臀围放半厘米,裙摆的开衩位置往上移三厘米,走路的时候能露出脚踝,显腿长。”

林溪对着镜子转了个圈,胚布虽然朴素,但剪裁利落,已经能看出裙子的轮廓。“这三套裙子会不会太隆重了?”她小声问,“我之前参加的晚宴都穿小礼裙,这种拖尾的会不会不方便?”

“雨果的晚宴不一样,”娜迪莎把软尺绕回手腕,“他收藏的都是古董,来的客人非富即贵,穿得隆重才是尊重。而且这三套裙子都有小心机,比如第二套的鱼尾裙开衩到大腿,走路的时候不会绊到,第三套的A字裙裙摆是活的,坐下来能往上折,不占地方。”

顾星晚调整好胚布的拉链,站起身:“明天面料到了就开始做样衣,你后天下午过来试穿成品,记得穿裸色高跟鞋,搭配裙子效果最好。”

林溪点头应下,拎着包离开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边泛着淡淡的橘色。顾星晚把胚布叠好,放进密封袋里,娜迪莎正对着电脑修改纹样,屏幕上中世纪手稿的花纹被放大,细小的藤蔓缠绕着拉丁文,“激光雕刻的师傅说,这种花纹得把线条加粗0.5毫米,不然雕刻出来会断,我得重新描一遍。”

“我来帮你,”顾星晚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你描左边,我描右边,争取今晚把文件弄好,明天一早发过去。”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在安静的工作室里此起彼伏。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老洋房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顾星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纹样才描了一半。

“要不先睡吧,明天早起再弄,”娜迪莎打了个哈欠,眼底泛着红,“你明天还要盯刺绣和面料,别熬垮了。”

顾星晚摇摇头,喝了口冷掉的咖啡:“激光雕刻的时间本来就紧,文件晚发一天,后面就赶不上了。再坚持会儿,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弄完。”

娜迪莎没再说话,重新低下头描纹样。指尖的鼠标指针在屏幕上移动,细小的线条逐渐变得清晰,那些中世纪的藤蔓仿佛有了生命,在黑色的背景里蜿蜒生长。凌晨一点的时候,文件终于修改完成,顾星晚把文件保存好,发给激光雕刻工厂的负责人,才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肩膀都快僵了。

“我定了明天早上七点的高铁去海宁,”娜迪莎收拾好电脑,“你明天上午去苏绣师傅那里拿小样,下午去激光工厂看试雕效果,有事随时打电话。”

“知道了,”顾星晚点点头,“你路上注意安全,皮草要是实在拿不到,就及时说,我们再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娜迪莎就拖着行李箱去了高铁站。顾星晚简单吃了点早餐,就拿着扫描好的独角兽纹样,去了苏绣师傅的工作室。师傅姓陈,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手指虽然有些褶皱,但灵活得很,绣绷上已经绷好了一小块深蓝羽纱,独角兽的轮廓已经显现,鬃毛用的是金线,在光线下闪着细弱的光。

“这纹样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费眼睛,”陈师傅放下绣花针,指着鬃毛的部分,“这里得用掺了金线的真丝线,一层一层叠上去,才能有蓬松的感觉。我昨晚绣到三点,才绣完这么点,要想赶在后天中午之前绣完整个披肩,得再找两个徒弟帮忙。”

顾星晚凑近看了看,金线和真丝线的衔接处很自然,看不出痕迹,“麻烦您了,工钱我再给您加两千,您多找几个人,一定要赶出来。”

“钱不是问题,”陈师傅摆摆手,“我就是喜欢这种老纹样,能把它绣出来,也是缘分。你下午再来,我让徒弟们一起绣,应该能赶出来。”

从苏绣工作室出来,顾星晚又去了激光雕刻工厂。工厂在郊区,厂房很大,机器运作的声音嗡嗡作响。负责人领着她到样品区,一块黑色丝绒上已经雕好了中世纪手稿的花纹,用手摸上去,花纹的边缘有些粗糙,“线条还是太细了,而且雕刻的深度不够,灯光下不明显。”

负责人皱了皱眉:“要是再加深深度,丝绒的纤维容易断,会起球。线条加粗的话,又会破坏纹样的精致感,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顾星晚拿起样品,对着灯光看了看,花纹的轮廓确实不够清晰。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出之前存的中世纪手稿照片:“能不能在花纹的边缘雕出浅沟,不用太深,只要有阴影就行,这样灯光照过来,就能显立体感。”

负责人拿着样品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试试,我让工人调整一下参数,再试雕一块,你等半个小时。”

顾星晚在工厂的休息区等着,心里有些着急。娜迪莎刚才发微信说,海宁的皮草市场里,银狐毛领的价格比之前谈的高了五百块,而且只有最后三条,问她要不要订。顾星晚立刻回复“订”,不管多少钱,先把皮草拿到手再说。

半个小时后,新的样品出来了。这次雕刻的花纹边缘有浅浅的沟,对着灯光看,确实有立体感,而且丝绒的纤维也没断。顾星晚满意地点点头:“就按这个参数来,先雕十条裙子的面料,后天早上我来拿。”

从工厂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顾星晚又去了陈师傅的工作室,披肩已经绣了一半,三个徒弟围着绣绷,手里的绣花针飞快地穿梭。陈师傅正在绣独角兽的眼睛,用的是黑色的珍珠米珠,钉在羽纱上,显得格外有神。

“再过一夜,明天中午就能绣完,”陈师傅放下针,“你明天中午来拿,我再给你熨烫好,直接就能用。”

顾星晚松了口气,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面料市场,拿之前订好的深蓝提花重缎和亚麻混纺面料。老板已经把面料打包好,整整三大卷,顾星晚雇了个三轮车,才把面料运回工作室。

回到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顾星晚把面料摊开,检查有没有瑕疵,深蓝提花重缎的光泽度很好,没有勾丝的地方,亚麻混纺面料也很挺括,适合做A字裙。她刚把面料整理好,娜迪莎就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疲惫:“皮草拿到了,我现在在高铁站,晚上十点能到工作室,你把裙子的版型准备好,我回来就开始做样衣。”

“好,”顾星晚应道,“我已经把面料拿回来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顾星晚开始准备做样衣的工具,缝纫机、锁边机、熨斗,一一检查好,又把胚布的版型拓在面料上,用粉笔画出轮廓。晚上十点的时候,娜迪莎拖着行李箱回来了,皮草用塑料袋包着,挂在手臂上,“赶紧开始做,争取今晚把第一套的裙子做好。”

两人分工合作,顾星晚负责裁剪面料,娜迪莎负责缝制。缝纫机的声音在工作室里响起,深蓝提花重缎在顾星晚的剪刀下逐渐变成裙子的形状,娜迪莎则踩着缝纫机,把裙摆的弧度缝出来,每一针都很细密,生怕出一点差错。

凌晨三点的时候,第一套的鱼尾裙终于做好了。顾星晚把裙子挂在衣架上,对着灯光看了看,提花的暗金纹样在深蓝的底色上很显眼,裙摆的弧度也很流畅。娜迪莎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歇会儿吧,明天还要做另外两套,别熬坏了。”

顾星晚点点头,把裙子套在防尘袋里,“明天早上先去拿披肩,然后回来做第二套的丝绒裙,下午试穿,时间应该够。”

第二天早上八点,顾星晚去陈师傅的工作室拿披肩。披肩已经绣好了,深蓝羽纱上,独角兽的轮廓清晰,鬃毛用金线绣得蓬松,眼睛的米珠闪着光,“太漂亮了,”顾星晚忍不住赞叹,“谢谢您,陈师傅。”

“喜欢就好,”陈师傅笑了笑,“希望你的客人能喜欢。”

从陈师傅那里回来,娜迪莎已经把第二套的丝绒面料裁剪好了。两人又开始缝制丝绒裙,丝绒面料容易掉毛,裁剪的时候,地上落满了黑色的碎毛。娜迪莎小心翼翼地踩着缝纫机,生怕毛絮卡进机器里,顾星晚则负责给丝绒裙装拉链,每一步都很谨慎。

中午的时候,第二套的丝绒裙也做好了。顾星晚把激光雕刻好的花纹面料缝在裙身上,花纹和丝绒的底色很搭,灯光下,中世纪手稿的纹样立体感十足。下午两点的时候,林溪来了,开始试穿成品。

第一套的深蓝提花鱼尾裙,搭配绣着独角兽的羽纱披肩,林溪穿上后,显得优雅又高贵。娜迪莎帮她调整好披肩的位置,“再转个圈看看,裙摆有没有问题。”

林溪转了个圈,裙摆的弧度很流畅,提花的纹样在走动时若隐若现。第二套的黑色丝绒鱼尾裙,搭配银狐毛领,林溪穿上后,气质立刻变了,显得冷艳又大气。顾星晚帮她把毛领整理好,“毛领的位置刚好,不会挡到脖子。”

第三套的亚麻混纺A字裙,裙摆拼贴了不同时期的蕾丝碎片,有十六世纪的威尼斯蕾丝,也有十九世纪的尚蒂伊蕾丝,颜色从米白到浅黄,层次很丰富。林溪穿上后,显得活泼又复古,“这套裙子好特别,感觉像把不同时代的东西穿在了身上。”

“就是要这种效果,”娜迪莎满意地点点头,“雨果喜欢历史,这套裙子正好能和他的藏品对话。”

试穿结束后,顾星晚把三套裙子都熨烫好,放进防尘袋里。娜迪莎则联系了快递公司,明天一早就把裙子寄到瑞士,确保能在晚宴前送到。

晚上的时候,两人终于闲了下来,坐在工作室的地板上,喝着红酒,看着墙上挂着的三套裙子。窗外的夜色很浓,灯光照在裙子上,深蓝的提花、黑色的丝绒、浅黄的蕾丝,都闪着柔和的光。

“你说雨果会喜欢吗?”顾星晚喝了口红酒,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肯定会,”娜迪莎很有信心,“我们花了这么多心思,从面料到纹样,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而且这三套裙子既有历史感,又有现代感,正好符合他‘对话历史’的要求。”

顾星晚笑了笑,没再说话。她想起这两天的忙碌,从设计方案到找面料,从刺绣到激光雕刻,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但当看到三套裙子完整地呈现在眼前时,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

晚宴结束后,林溪第一时间给顾星晚发来视频通话。镜头里她还没换下那条拼贴蕾丝A字裙,裙摆上的威尼斯蕾丝沾了点香槟酒渍,却意外添了几分生动。“雨果先生拉着我聊了快半小时,说这裙子让他想起祖母留下的蕾丝桌布,”林溪捂着嘴笑,背景里还能听到宾客散场的低语,“他还问设计师是谁,我把你们的名字和工作室地址都给他了,说不准以后有合作呢!”

顾星晚盯着屏幕里的蕾丝裙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工作台边缘——那里还留着裁剪亚麻面料时的细毛。“酒渍记得用中性洗涤剂轻揉,别用刷子,不然蕾丝会勾丝,”她叮嘱道,语气里藏不住的在意,“等你回来,我们把这条裙子好好修整下,说不定能当样品挂在工作室。”

娜迪莎凑到镜头前,抢过话头:“有没有人夸你穿第二套丝绒裙的样子?我跟你说,那银狐毛领在灯光下肯定像裹了层月光,比那些穿貂皮的贵妇好看多了!”林溪笑着点头,说有位法国设计师追问丝绒上的激光花纹是哪家工厂做的,她也一并把激光雕刻厂的联系方式推了过去。

挂了电话,工作室里的空气还带着兴奋的余温。娜迪莎把林溪发来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墙上的灵感板上——照片里林溪站在文艺复兴风格的油画前,蕾丝裙摆与画中少女的裙摆隔空呼应,像是跨越了几个世纪的对话。“以后我们可以专门做‘历史对话’系列,”娜迪莎指着照片,眼睛发亮,“比如用唐代宝相花纹做现代旗袍,用维多利亚时期的鲸骨撑做极简风礼服,肯定有意思。”

顾星晚没接话,转身从货架上翻出一本泛黄的《欧洲蕾丝史》。书页间夹着她之前画的草图,有几页还沾着咖啡渍。她翻到威尼斯蕾丝的章节,指尖划过插图里复杂的缠枝纹:“但不能只复刻,得找到老工艺和现代生活的平衡点。比如这次的A字裙,要是用纯古董蕾丝,既不结实也不适合日常活动,混纺面料加拼贴就刚好。”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陈师傅打来的。“星晚啊,上次那个独角兽纹样,我徒弟们都念叨好几天了,”陈师傅的声音带着笑意,“说好久没绣过这么有意思的纹样,问你们下次还有没有活儿,哪怕不赚钱,她们也想试试。”顾星晚心里一暖,连忙说以后肯定有合作,还约了周末去陈师傅工作室,看看徒弟们的绣品。

挂了陈师傅的电话,娜迪莎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上次去海宁,看到这个就想着给你带的。”打开盒子,里面是枚银质顶针,边缘刻着细小的缠枝纹,“你之前那个顶针不是磨得发亮了吗?这个刚好替换。”顾星晚拿起顶针,套在指尖试了试,大小正好,冰凉的银质贴着皮肤,竟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接下来的几天,工作室突然忙了起来。先是雨果先生的助理发来邮件,问能不能为他下个月的艺术展设计几套工作人员服装,要求延续“历史对话”的风格;再是之前联系的激光雕刻厂,说有客户看到丝绒裙上的花纹,想定制类似的面料;甚至还有几家时尚杂志,想约顾星晚和娜迪莎做专访,聊聊这次瑞士晚宴的设计故事。

娜迪莎负责对接这些合作意向,每天抱着电脑跟客户沟通细节,一会儿要调整艺术展服装的配色,一会儿要确认激光面料的起订量。顾星晚则把更多精力放在设计上,她翻出之前收集的资料,有敦煌壁画的纹样,有日本江户时代的友禅染图案,还有老上海月份牌上的旗袍款式,想从中找新的灵感。

这天下午,林溪带着那条拼贴蕾丝A字裙回到工作室。裙摆上的香槟渍已经清理干净,但顾星晚还是仔细检查了每一块蕾丝碎片,用小剪刀剪掉勾出来的线头,再用蒸汽熨斗轻轻熨烫。“这条裙子得好好保存,”她一边熨烫一边说,“以后说不定能当我们工作室的代表作,给客户看的时候也有底气。”

林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顾星晚认真的样子,突然说:“其实那天晚宴上,有位客人说,这条裙子让她想起小时候外婆给她缝的百家被,虽然都是碎布拼的,但特别温暖。”顾星晚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林溪,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温暖?这倒是我们之前没考虑到的,原来老工艺不仅能对话历史,还能唤起回忆。”

娜迪莎刚好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立刻掏出速写本:“那我们下次可以做个‘回忆’系列!比如用妈妈织的旧毛衣拆成线,织成新的围巾;用奶奶的旧手帕做连衣裙的内衬,既环保又有意义。”顾星晚点点头,接过速写本,在上面画了个简单的毛衣围巾草图,还在旁边标注“用羊毛混纺线,保留旧毛衣的纹理”。

周末的时候,顾星晚和娜迪莎一起去了陈师傅的工作室。工作室比她们上次来的时候热闹多了,几个年轻徒弟围在绣绷前,有的在绣牡丹,有的在绣仙鹤,针脚虽然不如陈师傅细腻,但也有模有样。陈师傅拿出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徒弟们绣的小物件,有荷包、有扇面,还有绣着卡通图案的手机壳。

“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新鲜的,我就教她们把老纹样和新元素结合,”陈师傅拿起一个绣着哆啦A梦的荷包,笑着说,“你看,用苏绣的针法绣卡通形象,年轻人喜欢,也能让更多人知道苏绣。”顾星晚拿起荷包,摸了摸上面的针脚,确实很精致,“以后我们设计服装,也可以加这些小元素,比如在礼服的口袋里绣个小图案,既特别又有心意。”

从陈师傅工作室回来,两人路过一家老布店。店里挂着各种颜色的土布,有藏青的、有靛蓝的,还有带着细小花纹的。老板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她们盯着土布看,就热情地介绍:“这都是老手艺织的布,结实得很,以前农村里都用这个做被子、做衣服。”

娜迪莎拿起一块靛蓝土布,对着光看了看:“这布的颜色真好看,比现在的化学染料自然多了。”顾星晚也拿起一块,摸了摸布料的纹理,粗粝却很有质感:“我们可以用这个做外套的面料,搭配真丝内衬,既复古又舒服。”老板娘听了,连忙说可以给她们打折,还留了联系方式,说以后要不可以直接找她。

回到工作室,顾星晚把靛蓝土布铺在工作台上,用粉笔画出外套的轮廓。娜迪莎则在旁边查资料,看看有没有关于土布的历史故事,想把故事融入设计里。“原来这种土布叫‘老蓝布’,以前江南地区的妇女都用它做围裙,”娜迪莎念着资料,“我们可以在外套的袖口绣上围裙的花纹,再配个同色系的头巾,还原老江南的感觉。”

顾星晚点点头,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剪土布。土布的纤维很粗,裁剪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不然容易剪歪。娜迪莎则在旁边准备针线,选了和土布颜色相近的棉线,说要手工缝制袖口,这样更有老手艺的味道。

晚上的时候,外套的雏形已经出来了。顾星晚把外套套在人体模型上,调整领口的弧度,娜迪莎则在袖口绣花纹。灯光下,靛蓝的土布泛着柔和的光,手工缝制的针脚虽然不整齐,却有种独特的温度。“你看,这样是不是比机器缝制的更有感觉?”娜迪莎指着袖口的花纹,语气里带着骄傲。

顾星晚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老银饰——那是她外婆留下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我们可以把这个银饰缝在领口,”她说着,把银饰放在领口处比划,“既好看,又能增加设计的故事感。”娜迪莎眼前一亮,连忙找针线,帮忙把银饰缝在领口上。

第二天一早,雨果先生的助理发来邮件,说艺术展的工作人员服装,希望能用敦煌壁画的纹样。顾星晚和娜迪莎立刻翻出敦煌壁画的资料,有飞天的飘带,有莲花的纹样,还有卷草纹。“飞天的飘带可以用在连衣裙的裙摆上,”顾星晚指着资料里的图片,“用轻薄的真丝面料,走路的时候能飘起来,像飞天一样。”

娜迪莎则看中了莲花纹样:“我们可以用激光雕刻把莲花纹刻在马甲上,里面搭配白色衬衫,既正式又有设计感。”两人越聊越兴奋,很快就画出了三套方案,一套是飞天飘带连衣裙,一套是莲花纹马甲套装,还有一套是卷草纹长袍,都融入了敦煌元素。

把方案发给雨果先生的助理后,两人又开始准备时尚杂志的专访。杂志编辑说,想拍一组她们工作室的照片,还要拍她们设计的服装。顾星晚把之前做好的三套晚宴礼服、老蓝布外套都挂了出来,娜迪莎则收拾工作室,把速写本、面料样本都摆整齐,还在工作台上放了一杯咖啡,营造出忙碌又温馨的氛围。

专访那天,摄影师来了,对着工作室拍了很久。顾星晚和娜迪莎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一个穿老蓝布外套,一个穿飞天飘带连衣裙的样衣,对着镜头讲述设计故事。“我们希望每一件衣服都有自己的故事,”顾星晚对着镜头说,“不管是老工艺还是新科技,都是为了让衣服更有温度,更能打动人心。”

专访结束后,编辑说会在下一期杂志的封面刊登她们的照片,还会用大篇幅介绍她们的设计理念。娜迪莎拿着编辑留下的杂志样刊,翻到封面位置,想象着自己和顾星晚的照片印在上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我们也能上杂志封面,以前想都不敢想。”

顾星晚也笑了,她看着工作室里挂着的衣服,从瑞士晚宴的三套礼服,到老蓝布外套,再到敦煌元素的样衣,每一件都凝聚着她们的心血。“其实我们只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她说,“能被认可,能让更多人喜欢老工艺,就已经很满足了。”

没过多久,雨果先生的助理回复邮件,说三套敦煌元素的服装方案都通过了,还让她们尽快做出样衣,下个月就要用。顾星晚和娜迪莎立刻开始准备,联系面料供应商,找激光雕刻厂,还去了一趟敦煌文化研究所,请教专家关于壁画纹样的细节,确保设计不会出错。

这天晚上,工作室里又亮起了灯。顾星晚在裁剪真丝面料,准备做飞天飘带连衣裙,娜迪莎则在电脑上修改莲花纹的激光雕刻文件。窗外的夜色很浓,偶尔有汽车驶过,灯光透过窗户,在工作台上投下流动的光影。“你说,以后我们会不会有自己的品牌店?”娜迪莎突然问,手指还在键盘上敲击着。

顾星晚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灵感板,上面贴满了照片和草图,还有客户的感谢信。“会的,”她肯定地说,“只要我们一直坚持,一直喜欢,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品牌店,让更多人穿上我们设计的衣服,感受到老工艺的魅力。”

娜迪莎嗯了一声,重新低下头修改文件。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剪刀裁剪面料的声音,和键盘敲击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两人的低语,讨论着设计的细节。窗外的月亮升了起来,洒下淡淡的月光,落在工作台上的面料上,像给面料镀上了一层银。

她们知道,未来还有很多挑战,还有很多设计要做,但只要她们一起努力,一起坚持,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那些面料、针线、纹样,不仅是服装的一部分,更是她们对设计的热爱,对梦想的追求。而这场关于老工艺与新设计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更美的风景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