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点!”许半夏推了他一把。
她自己随口编的借口,这家伙居然拿来糊弄她。
“好吧,刚才老伍不是说了吗?那个妮娜是钢铁厂厂长的女儿,你们这次不就是想靠她的关系收废钢吗?”
“我这长相也算不错,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用多浪费?所以我就想着用点美男计,搭上妮娜,说不定那五万吨的份额就全归我们了。”
许半夏还没出声,前排的冯遇猛地转过头,竖起大拇指:
“老弟,牛啊!这主意不错,成了可得分我点份额。”
许半夏气恼地瞪了冯遇一眼:
“你别瞎掺和!”冯遇赶紧转回去,许半夏又板着脸对张曜宗说:
“我警告你,这么做不道德。不管是对老伍还是小杨,你都给我老实点。还美男计?”她故意嫌弃地打量他一番。
“就你这小屁孩模样,谁看得上?”
“老伍已经答应给我一万五千吨,够我赚的了。你可别乱来,要是惹恼了小杨,事情搞砸了,我破产了,你那三百万也别指望我还!”
她必须严肃警告他,免得这家伙真去搞什么歪门邪道。虽然这办法可能有效,但太缺德了。为了多拿点份额就去撬别人女朋友?这是正经生意吗?再说,她是跟着老伍起来的,可不想背后捅他一刀。
……
“抱歉打扰一下,前面的车开得太快了,再这样我们跟不上。”
三人正说着话,司机突然开口。冯遇和许半夏听不懂俄语,不明白司机为什么插嘴。张曜宗往前看了一眼,果然,小杨他们的车越开越快,雪天这么飙车,明显是想甩掉他们。
他转念一想,估计是骗子怕他坏事,想趁机摆脱他。
“可就算现在甩掉我们,冯遇和许半夏还是能通过老伍联系上他们。而且突然加速,不是更可疑吗?这能有什么用?”
张曜宗心里嘀咕着。
冯遇一直回头和他们聊天,根本没注意前车快没影了。许半夏还在苦口婆心地教育他,让他别干缺德事,同样没察觉前面的异常。
“别理他们,直接送我们去酒店。”张曜宗用俄语对司机说道。
“司机说什么了?”冯遇凑过来问张曜宗。
“没什么,就说老伍他们溜了。”
“哦,这样啊……等等!啥?!”
冯遇起初没反应过来张曜宗轻描淡写的语气,等回过神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赶忙往前张望。
“怎么就跑了?老伍跑什么跑!”
他急了,彻底急了。
明明之前还说拿不到份额就算了,这会儿却急得火烧眉毛。
许半夏也坐不住了,透过挡风玻璃扫视路面,根本找不到老伍那辆车的影子,气得她狠狠捶了张曜宗一拳。
“快让司机追啊!伍总搞什么名堂?该不会真被我猜中,打算甩开我们单干吧!”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火急火燎地拨伍建设的电话。
“还能为什么?嫌我们碍事呗。追不上了,连车尾灯都看不见。”
张曜宗依旧慢悠悠的,丝毫不慌。
许半夏和冯遇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沉。
冯遇还算淡定,顶多回去挨老婆和老丈人一顿数落。许半夏却慌得掌心沁出冷汗——虽然张曜宗资助了三百万,可她为了建堆场码头已经背了一身债,要是老伍真把她踢出局,这次债务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许半夏不死心地反复重拨。
前排的冯遇也在联系裘总和郭启东,同样打不通,气得他攥紧手机往大腿上猛砸。
“,这么多年交情,居然玩这出,把我当猴耍!”
冯遇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老伍一行人。
……
小杨的车里。
轮胎在覆着冰碴的路面上高速摩擦,老伍压着帽子心惊胆战,扭头确认许半夏他们的车早已消失,连忙喊:“够了够了!甩掉了!小杨你慢点开,这路况太危险!”
上车没多久,小杨就直言不讳地表达了对张曜宗的反感,甚至放话:如果张曜宗参与废钢生意,他就拒绝牵线。
老伍刚替张曜宗辩解两句,裘总和郭启东生怕生意泡汤,立刻跟着数落张曜宗。当小杨提议甩人时,裘总第一个举手赞成。
老伍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利益 和两人怂恿,点头默许。裘总还趁热打铁,建议连许半夏和冯遇一并踢出局。
五万吨废钢的份额,老伍和小杨两人全部拿下。
老伍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事做得不太地道。
小杨却怒气冲冲地说:张曜宗更过分,第一次见面就想撬我墙角,抢我女朋友。这是人干的事吗?咱们这点手段算什么!
老伍、裘总三人一合计,决定把许半夏踢出局。原本老伍就不想给她份额,酒桌上推脱不过,才勉强答应五千吨。谁知许半夏还不满足,非要一万五千吨。
这不是明摆着抢蛋糕吗?
看在赵垒的面子上,老伍忍了。
现在小杨因为张曜宗的事迁怒许半夏,老伍觉得自己正好顺水推舟。
三人重新分配份额,裘总还撺掇老伍关掉手机电池,省得接到电话难做人。
另一边,张曜宗的车里。
冯遇还在骂骂咧咧:老伍他们太不仗义了!一起出来的,居然把我们扔路上跑了,这算什么意思?
他猜到八成是因为张曜宗,老伍才这么狠心。自己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
冯遇憋屈得要命,却又不敢发作。
现在身边就张曜宗懂俄语,要是连他也得罪了,把自己丢下,那就真的完蛋了。
许半夏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打不通,心已经凉了半截。
她仿佛已经看到回国后破产的场景。
伍总太狠了,说扔就扔!这么多年的交情,一点情面都不讲。
冯遇附和道:就是!亏我一直把他当大哥,他就这么对兄弟的?呸!
许半夏疲惫地靠在车窗上,看了眼一脸淡定的张曜宗,苦笑道:早知会被甩,还不如等你把小杨女朋友撬到手。现在可怎么办?
现在也不晚。张曜宗微微一笑,别忘了,我留了妮娜的电话。
许半夏和冯遇顿时精神一振,齐刷刷看向他。
在机场时,他们确实看到张曜宗对妮娜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两人对视一眼,急切地说:快给妮娜打电话试试!
老伍和裘总的电话都打不通,他们担心妮娜也一样。
张曜宗按下号码,电话里传来声,两人瞬间眼睛一亮。
能打通!还有希望!
冯遇直接扑过来抓住张曜宗的手:张总,张哥,全靠你了!
许半夏拍开冯遇的手,自己紧紧握住张曜宗,目光灼灼:放心大胆去做!伍总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给他侄子戴顶绿帽子!
555. 冯遇:现在的年轻人做生意,手段真脏。
所以,这算是奉旨戴绿帽吗?
曜哥感到十分为难,他向来心地善良,为何偏偏要卷入这种麻烦事?然而面对许半夏的请求,他实在难以推辞,更何况冯遇那副可怜兮兮又透着无辜的神情。
“唉,罢了罢了,谁让我心软呢,就破例帮你们这回吧。”张曜宗装模作样地叹气。
许半夏瞧见他这副得意的嘴脸,真想上去踹他两脚。冯遇则努力维持着敬佩的表情。
年纪轻轻脸皮就这么厚,将来肯定大有作为!这次生意成败暂且不论,只要别把他单独扔在北国就好。听说这小子也要进军钢铁业,之前许半夏还提醒过,说他的人想去各家工厂学习。
前后这么一琢磨,再加上他专门跟着许半夏来北国,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这小子分明是蓄谋已久——先是打探到他们来北国采购钢材的渠道,下飞机后故意在老伍战友儿子面前搭讪人家女友,破坏团队和谐。
更过分的是,他还仗着长得帅,要到了小杨女友妮娜的联系方式,打算撬墙角,再通过妮娜独吞那五万吨废钢!
太阴险!太卑鄙!太狡猾!这一切都在张曜宗的算计之中!简直难以相信这竟是个十八岁少年干的事。现在的年轻人做生意手段也太脏了。
“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太险恶,我还是早点退休钓鱼去吧。”冯遇暗自感慨。
......
当晚,小杨设宴为老伍三人接风。席间由于没有懂俄语的人在场,妮娜举杯时用俄语讥讽道:“愚蠢的可怜虫,为你们的无知干杯。乌拉~!”
小杨在桌下使劲拉扯妮娜衣角,她却毫无收敛之意。小杨心里暗骂这女人不识好歹,迟早要教训她,脸上却堆满笑容,起身胡乱翻译道:“妮娜祝各位在北国旅途愉快,合作顺利。来,干杯!乌拉~!”
老伍一行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骂,还乐呵呵地起身应和:“感谢妮娜小姐牵线搭桥!乌拉~!”
“妮娜小姐真是海量,不愧是北国姑娘!乌拉~!”
......
酒足饭饱后,惦记着次日要去妮娜父亲的钢厂看货,老伍三人没敢多喝,早早回房休息。小杨殷勤地将三个送回房间,又贴心地送上醒酒汤,把每个人都伺候得妥妥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