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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股权重分——国字头混改,空白栏的耳光

燕王府议事堂,高阔深广,阳光透过高窗的云母片,被切割成一道道肃穆的光柱,静静投在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空气里弥漫着上等沉香的厚重气息,混合着紫檀木的冷冽幽香,营造出一种近乎凝固的庄严。然而,在这庄严肃穆的表象之下,却涌动着无声的暗流,每一道光柱都仿佛在无声地切割着看不见的利益疆界。

燕王朱棣端坐主位,一身玄色暗云纹亲王常服,衬得他面容愈发威严深沉。他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那股久居上位、执掌生杀的凛冽气场,已足以让整个议事堂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左侧,代表朝廷中枢的两位大员:户部侍郎傅友文,官袍一丝不苟,面容清癯刻板,眼神如同算盘珠般精准而冰冷;身旁的都察院副都御史,则像一尊泥塑的菩萨,眼帘微垂,面无表情,唯有袖中捻动佛珠的细微动作,暴露着内心的审慎与警惕。

右侧,则站着这场“混改”的核心人物:李拾一身素净青衫,身姿挺拔如松;韩千乘依旧抱刀侍立,如同一道沉默的黑色剪影,代表着锦衣卫那不可忽视的隐形力量;以及一位身材微胖、穿着富贵团花绸袍的通州刘员外,作为早期“天使投资人”和众多小股东的代表,此刻激动得脸颊泛红,双手下意识地在袍子上蹭着汗。

至于那位本该在此占据一席之地的日升昌顾大掌柜?

呵,连王府议事堂的门槛都没摸着!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极其响亮的宣告。

巨大的紫檀木案几中央,一份簇新的契约静静摊开。材质是上等硝制的羊皮,呈现出温润的浅黄色泽。其上,浓黑的松烟墨汁书写的条款,墨迹尚未完全干透,在肃穆的光线下散发着特有的、带着点苦味的幽香。这契约,便是今日风暴的中心,未来庞大驿站帝国的基石。

傅友文清了清嗓子,那带着浓重官腔、如同宣旨般刻板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经陛下御笔朱批首肯,燕王殿下亲自裁定,并经由户部、都察院共同见证。”他刻意强调了每一个环节的权威性,目光扫过右侧众人,尤其在李拾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大明便民驿站网络’之股权归属,即日起,依此新制厘定。契约既成,各方当恪守遵行,共襄盛举!”

他枯瘦的手指如同法官的法槌,精准地落向契约的核心条款:

“其一!”声音陡然拔高,“朝廷以内务府名义,持股三成(30%)!此为‘干股’!” 他特意咬重了“干股”二字,仿佛在提醒所有人其特殊性,“不参与驿站日常琐碎经营,亦不承担经营不善之亏损风险。然,驿站每年所获净利润之三成,将直接折抵朝廷应收之商税、关税、驿站特许经营费,及部分军需转运补贴!此谓之——‘分红抵税’!”

这第一条,便是朱元璋帝王心术的精妙体现。朝廷无需真金白银入股,更不担风险,却用无形的“特许经营权”和税收减免做杠杆,稳稳撬走三成利润,还美其名曰“抵税”,牢牢掌控了军需命脉的经济命门。傅友文宣读时,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不知是赞叹还是无奈。

“其二!”傅友文的目光转向李拾,语气微不可察地放缓了一丝,“原东主李拾,保留原有份额,并增持至四成(40%)!仍为驿站最大单一股东及实际掌舵之人!负责驿站日常一切运营调度,及长远战略之擘画!”

他宣读时,目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主位上的朱棣。朱棣端坐如钟,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颌。这无声的肯定,让李拾心中最后一丝悬着的心彻底落下。四成!经营权在握!这已是那位布衣天子在确保绝对掌控前提下,所能给予的最大信任和让步。从此,他与这驿站,便真真正正与国同休戚了!

“其三!”傅友文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身体也微微向主位倾斜,“燕王朱棣殿下,以个人名义持股一成五(15%)!享有对应份额之分红权益,及驿站重大事项之知情、建议权!” 这一条,是平衡,是纽带,更是朱棣作为藩王,深度介入并掌控这盘大棋的关键支点。

“其四!”傅友文的手指移向契约末尾,“其余股东,包括韩千户(代表锦衣卫前期鼎力襄助之贡献)、漕帮少帮主江小鱼(代表漕运命脉之支持)、通州刘员外(代表早期民间资本注入)等早期投资人,及技术骨干(如苏甜儿之信鸽体系、李小二之算盘绝技等,预留期权池激励)共享剩余一成五(15%)股权!”

宣读完毕,傅友文的目光在契约下方停顿了片刻。那里,留着一大片刺眼的、未着笔墨的空白。这片空白,如同一个无声的伤口,一个巨大的嘲讽,冷冷地烙印在羊皮纸上。那里,原本是为财力雄厚、手眼通天的晋商联盟预留的位置。如今,只剩一片荒芜。

“此契,”傅友文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告历史的沉重感,目光扫过堂上诸人,“名为‘国有民营混合制’!朝廷以权柄特许,置换稳定红利,确保九边军需命脉永固于国朝之手;李东主掌舵经营,尽显商贾奇才,激发驿站蓬勃生机;燕王殿下居中坐镇,调和鼎鼐,平衡朝野上下。望诸位同心戮力,不负陛下圣恩,不负边关数十万将士殷殷所托!”

“李拾,领命!” 李拾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那一步,仿佛踏过了千山万水。他提起紫檀笔架上那支兼毫湖笔,饱蘸浓墨,在契约上属于自己的位置,郑重地、一笔一划地签下名字。随即,拇指在朱砂印泥中一按,再稳稳地、用力地压在自己的名字旁边。一个鲜红的指印,如同烙印,宣告着责任与使命的开始。四成,是信任,更是沉甸甸的枷锁。他知道,真正的惊涛骇浪,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朱棣也提起了笔。他的签名龙飞凤舞,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磅礴气势,落笔沉稳如山。“燕王朱棣”四字落下,随即是代表亲王身份的金印加盖,印泥鲜红如血,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嘴角勾起一丝深沉的笑意,那是对棋局走向尽在掌握的自信。

韩千乘上前。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拿起笔,如同握着他的绣春刀,在代表锦衣卫利益的栏位,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冷硬如铁,按下的指印也毫无温度。这签名,仿佛签下的不是分红契约,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无声的守护之诺。

最后是刘员外。他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轻颤,搓着手上前,拿起笔时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签下的名字歪歪扭扭,按下的指印也糊成一团,但那咧开的嘴角和放光的眼睛,却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海在向他招手。这泼天的富贵,终于砸到他头上了!

契约签毕,傅友文小心翼翼地将其卷起,用明黄的丝带系好,如同对待传国玉玺。那份卷起的羊皮契约,仿佛卷起了一个新的时代。而在契约卷起之前,所有人最后一眼看到的,依旧是那片刺目的、代表晋商联盟彻底出局的巨大空白。它像一个无声的、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某个未能入席之人的脸上,宣告着旧有利益格局的崩塌,和一个在帝国权力与新兴资本共同背书下、重新铸就的利益铁幕,已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