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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成钢一家刚围坐在小方桌桌旁开始吃晚饭。李建国小酌着杯里的散装白酒,王秀兰正给儿子李成钢碗里夹了块炒鸡蛋,简宁说着单位里的趣事,气氛温馨。李思源住校没回来,李思瑾在部队,家里显得稍微安静些。

还没吃几口,就听见中院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争吵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呵斥,动静越来越大。

李母王秀兰放下筷子,侧耳听了听,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这……这是贾家吧?吵得这么凶,别出什么事吧?我过去瞅瞅?”

李成钢扒拉了一口饭,摆摆手:“妈,先吃饭。天大,地大,不如吃饭事大。院里吵架拌嘴常有的事,等咱吃完,要是还没消停,我再过去看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还没等他们把这口饭咽利索,家门就被人“砰砰”敲响了,声音急促。简宁离得近,起身开门,只见一大妈一脸惊慌地站在门口,气都没喘匀就对着里面的李成钢喊道:

“成钢!成钢!你是公安的领导,快!快去中院贾家看看吧!不得了了!小当那孩子……她……她拿着把菜刀要死要活的!谁都劝不住啊!”

一听“菜刀”、“要死要活”,李成钢脸色瞬间变了,“啪”地放下碗筷,猛地站起身。这可不是普通的吵架了,搞不好要出人命!他再也顾不上吃饭,对父母和妻子说了句“我去看看”,就跟着一大妈快步冲出了家门。

来到中院贾家,门口已经围了些邻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屋里,场面一片狼藉。小当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疯狂,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刀尖对着自己的方向,又时不时挥舞着不让旁人靠近。秦淮茹在一旁哭成了泪人,贾东旭则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李成钢拨开人群,沉声喝道:“都冷静点!像什么样子!小当!把刀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通过秦淮茹断断续续的哭诉和贾东旭愤懑的补充,李成钢很快弄清了原委。原来,小当偷拿了家里紧巴巴攒下的几十块块钱和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几尺布票,自作主张去百货大楼给自己买了一身时下还算时髦的碎花连衣裙。秦淮茹发现后,心疼钱和布票,就说了她几句,话里提到这钱和布票是留着给她哥哥棒梗以后娶媳妇用的。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小当的痛处。她积压多年的委屈和不满瞬间爆发了,情绪激动地哭喊:“家里从来什么都向着我哥!从小到大,我穿的都是我哥剩下的,要不就是槐花穿小了的,我什么时候穿过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服?户口户口没我的份,工作工作没我的份!连小槐花都知道去给一大爷他们家当孙女,给自己找条出路!我呢?我就用这点钱买件新衣服怎么了?请朋友吃了几顿饭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贾东旭见女儿如此“不懂事”、“顶撞”母亲,还攀扯儿子棒梗,火冒三丈,忍不住上前就给了小当几个巴掌。没想到,这一打,直接把小当打崩溃了,她冲进厨房就抄起了菜刀,这才有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李成钢听得心里直叹气,这重男轻女的老观念,加上待业在家的苦闷,终于把小当这孩子逼到了墙角。他尽量用平和、劝导的语气对小当说:“小当,你的委屈,叔听到了。但再大的委屈,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把刀放下,万事好商量,你这样,吓坏的是你妈,毁的是你自己!”

正当小当的情绪在李成钢的劝慰下似乎稍有缓和,眼神里的疯狂稍褪时,得到消息的棒梗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回来。他一听家里攒的娶媳妇钱和宝贵的布票被妹妹挪用了一些,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也不管众多邻居在场,指着小当就口不择言地恶毒骂道:

“你个赔钱货!丧门星!家里的东西你也敢偷?那是我娶媳妇用的!你穿什么新衣服?你也配?!赶紧把衣服退了!把钱和票还回来!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番话如同油锅里泼进了冷水,瞬间炸了。小当刚刚平复一点的情绪再次被点燃,而且比之前更加激动、绝望!她挥舞着菜刀,泪水决堤,对着棒梗嘶喊道:

“为了你有个临时工的事干,爹去厂里求爷爷告奶奶,送礼请客,花了多少心思多少钱?家里什么时候想过我?啊?!你们眼里只有儿子!只有孙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想活了!!”

就在她情绪失控、注意力被棒梗吸引的瞬间,李成钢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小当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一夺!小当吃痛,手一松,菜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李成钢顺势将她往后一带,远离了凶器。

“简宁!”李成钢回头喊了一声。一直跟在后面、满脸忧色的简宁立刻会意,赶紧上前,一把搂住情绪十分激动,哭得岔了气的小当:“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跟婶子屋里去……” 半拖半抱地搀着她进了里屋。到里屋连拉带劝,慢慢安抚她的情绪。

贾家东屋里,简宁正搂着小当轻声安抚,抽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哽咽。屋外的堂屋里,气氛却像绷紧的弦。李成钢看着眼前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的棒梗,又看了看蹲在墙角吧嗒吧嗒抽烟、眉头拧成死疙瘩的贾东旭,还有一直抹眼泪、唉声叹这事儿,光夺下刀不行,根儿上的歪理邪说不掰扯清楚,后患无穷。

“棒梗,” 李成钢声音不高,但透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你是当哥的。刚才那叫什么话?什么叫‘赔钱货’?什么叫‘丧门星’?那是你亲妹妹!”

棒梗撇了撇嘴,眼睛斜睨着里屋的方向,嘟囔道:“李叔,您甭拿大道理压我。我说的不是实话?家里有啥好事儿轮得到她?好吃好穿好机会,不都紧着我这男丁?她倒好,偷摸拿我娶媳妇的钱给自己置办行头!这不是败家是什么?女孩子家,迟早是泼出去的水,不是赔钱货是啥?”

这番赤裸裸的重男轻女歪理,听得李成钢眼角直跳。旁边的秦淮茹想张嘴,被贾东旭一眼瞪了回去。门口看热闹的邻居里,抱着闺女的傻柱老婆周丽气得脸都白了,刚想开口,却被旁边的傻柱按住了胳膊。

傻柱本来也在边上劝架,起初觉得是小当不懂事,偷钱不对。但听到棒梗当众骂自己妹妹是“赔钱货”、“丧门星”,尤其最后那句“女孩子是赔钱货”,他这火“蹭”地就上来了!他媳妇周丽给他生了个宝贝闺女小蕊,那可是他的心尖尖!棒梗这话,不光是骂小当,连带着把他媳妇和他宝贝闺女都骂进去了!

“嘿!孙子!你丫再给我说一遍?!” 傻柱一声暴喝,壮实的身子猛地从人群里挤出来,杵在棒梗面前,脸色黑得像锅底。

棒梗被傻柱这突然一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嘴上还不服软,小声嘟囔:“柱叔……我说错了吗?女孩子不就是……”

“是个屁!” 傻柱没等他说完,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就呼了过去!

“啪!” 一声响亮无比的脆响,傻柱这巴掌结结实实扇在棒梗的后脑勺上!

这一巴掌劲儿可不小,打得棒梗一个趔趄,差点栽地上,眼前金星直冒,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捂着头,又惊又怒又委屈地瞪着傻柱:“柱叔!你……你凭什么打我?!”

“打你?老子打的就是你这张臭嘴!” 傻柱气得唾沫星子都喷到棒梗脸上了,指着他的鼻子,嗓门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

“凭什么?就凭你放屁熏了爷的眼睛耳朵!赔钱货?你奶奶你妈你妹子都是赔钱货?那你是从什么‘货’的裤裆里爬出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啊?!没你老子娘这些‘赔钱货’,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连你祖宗八辈儿都是女人生的!懂不懂人事儿?!啊?!”

傻柱这连珠炮似的怒骂,带着他特有的混不吝和市井气,却又句句在理,直戳要害。他因为有了闺女小蕊,最听不得别人糟践女孩子。

“我……我不是……” 棒梗被傻柱这劈头盖脸的怒骂和那结实的一巴掌彻底打懵了,尤其那句“从什么货的裤裆里爬出来”,让他脸上火辣辣的,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妈秦淮茹。

秦淮茹的脸也是煞白一片,傻柱这话,把她也捎带进去了。贾东旭臊得老脸通红,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烟都拿不稳了。

“不是什么不是?!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傻柱越骂越来劲,“你妈生你养你,在你嘴里倒成了‘赔钱货’?!你妹子小当,那也是你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偷东西是不对,该揍!可你当哥的,不盼着她点好,张嘴就咒她‘丧门星’,还要撕了她?你还是个人吗?!畜生都比你有情义!”

李成钢看着火爆的傻柱,没有立刻劝阻。傻柱这一巴掌和这番糙理不糙的怒骂,比他说多少大道理都管用!尤其傻柱在院里也算混不吝的人物,他这么旗帜鲜明地骂棒梗,分量十足。果然,棒梗在傻柱的怒视和厉声责骂下,那点倔强和不服气彻底蔫了,只剩下狼狈和难堪。周围的女邻居们,看棒梗的眼神也都充满了鄙夷。

“柱子,行了,消消火,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易中海看火候差不多了,才开口劝阻,然后转向捂着头、蔫头耷脑的棒梗,语气严肃:“棒梗,听见你柱叔的话没有?你好好琢磨琢磨!把你养这么大的是谁?你妹妹跟你流一样的血!新社会了,还搞那套重男轻女的封建糟粕?再让我听见这种混账话,甭管你柱叔揍不揍你,我叫李成钢那公安领导也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什么叫尊重人!”

棒梗彻底没了声音,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看都不敢看傻柱和李成钢。

“滚进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贾东旭终于吼了一嗓子,带着恼羞成怒。棒梗如蒙大赦,捂着头灰溜溜地钻进另一间屋。

傻柱余怒未消,朝着棒梗消失的门方向重重“哼”了一声,又瞪了一眼贾东旭和秦淮茹:“你们当老的也好好管管!惯子如杀子,懂不懂?别养出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来!” 说完,他拉着气得眼圈发红的周丽,抱着懵懂的小蕊,转身挤出人群走了。

一场更大的风波在傻柱这雷霆万钧的一巴掌和一顿臭骂中暂时平息。但李成钢看着贾家夫妇那愁苦又尴尬的脸,心里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叹了口气:“东旭哥,贾家嫂子,小当心里的怨气,不是一天攒的。今天这事算是摁住了,可根儿上的东西……唉,你们自己掂量吧。钱和布票的事,回头再说,孩子平安比什么都强。简宁,咱们走。”

简宁从里屋出来,对秦淮茹点了点头。秦淮茹感激地看着他们,眼泪又涌了上来。

李成钢不再多言,拉着简宁离开了贾家这压抑的屋子。月光清冷地照着四合院,邻居们也低声议论着渐渐散去。

“傻柱这一巴掌真解气!”

“棒梗是该打,说的那是人话吗?”

“唉,贾家这日子过的……”

听着身后的议论,李成钢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握紧简宁的手,低声道:“走吧,回去吃饭。这饭吃的……真够闹心的。”

简宁靠着他,轻声应着:“嗯。贾家这事儿……怕还没完呢。” 两人踩着月光,向自家走去。家里的晚饭,终究是要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