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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静虚谷秘史:黄帝内经新传 > 第109章 《气厥》:紫萱问道,岐伯释“气厥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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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气厥》:紫萱问道,岐伯释“气厥虚实”

静虚谷的晨雾像一层揉碎的棉絮,漫过药田的畦埂,沾在紫萱的粗布裙摆上,凉丝丝的。她抱着那卷写满“气厥”的竹简,蹲在蒲公英丛边,指尖划过竹片上的“虚厥”“实厥”,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两个词像藏在雾里的石头,看着相似,摸起来却天差地别。

“师父,”紫萱抬头时,正撞见岐伯背着半篓艾草从雾里走出来,露水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滴,“气厥分虚实,是不是就像田里的水,有的漫出来淹了苗,有的漏下去枯了根?”

岐伯把药篓往地上一放,艾草的清香混着泥土味漫开来。他拣了片宽大的桐叶铺在地上,让紫萱坐下,自己则蹲在对面,用草茎在湿润的泥土上画了两个圈:“你看这两个圈,一个填得满满当当,边缘都鼓起来了,这是实厥;一个只画了个薄边,中间空着,这是虚厥。气就像这圈里的东西,多了少了,都得出乱子。”

一、实厥如“堰塞湖”:气逆成堵,暴起暴落

话刚落音,村西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女人的哭喊。紫萱跟着岐伯往那边跑,远远看见绸缎铺的门板倒在地上,一个穿宝蓝色绸缎的后生正捂着胸口,脸涨得像熟透的桑葚,双手死死抓着门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像被人扼住了脖子。

“是少东家!”邻居李婶急得直拍大腿,“刚才跟账房先生吵翻了,说少算他十两银子的绸缎钱,越吵越凶,突然就倒了!”

紫萱蹲下身,指尖刚搭上后生的手腕,就被那狂跳的脉息震得缩了手。那脉像打鼓似的,“咚咚”撞着手心,力道足得像要蹦出来。“师父,他的脉好硬!”

“这就是实厥的‘冲脉’,”岐伯按住后生的胃脘,那里硬得像揣了块石头,“气全堵在这儿了,刚才吵架时他憋着股劲,气没处泄,就往头上冲,这不就炸了?”

后生突然抽搐起来,嘴角溢着白沫,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紫萱想起竹简上“气满胸中,上冲咽喉”的描述,忽然明白这“满”字多吓人——就像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塞子没拔,可不就炸开了?

“快,取醋来!”岐伯喊道。账房先生慌慌张张端来醋坛子,岐伯撬开后生的嘴,灌了两勺。酸气直冲天灵盖,后生猛地咳嗽起来,像被人狠狠捶了胸口,咳出的痰带着血丝,脸却慢慢褪了紫。

“这就叫‘酸收’,”岐伯擦了擦溅到手上的醋,“实厥是气太盛,得用酸劲把它拽回来。就像拉弓,弦绷太狠会断,得松半分。”

紫萱看着后生胸口起伏渐渐平稳,忽然注意到他的手——刚才还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现在却慢慢松开了,手心全是冷汗。“师父,他上半身好烫,手脚却冰凉,这是咋回事?”

“气都往头上冲,底下自然凉了。”岐伯让她按住后生的内关穴,“你重着点按,这儿能通心气,让上头的气往下走。”紫萱按下去,后生疼得哼了一声,却不再抽搐,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等后生缓过来些,岐伯让账房先生煮了碗萝卜汤。“萝卜能顺气,”他解释道,“就像给堵住的水渠开个岔口,让气有地方流。”后生喝了汤,喘着粗气说:“刚才像有团火从肚子窜到喉咙,现在总算能喘气了。”

紫萱蹲在旁边记笔记,笔尖在竹片上划出沙沙声:

1.实厥起得猛:像山洪漫堤,多因吵架、贪食、受惊吓,气一下子堵在胸口;

2.模样凶:脸红紫,眼圆睁,手脚凉,胸口硬得像石头;

3.治得快:用酸收(醋、梅子)拽回逆气,按内关、太冲放气,萝卜汤顺气。

二、虚厥似“漏风囊”:气脱如泄,渐起渐沉

傍晚收药时,紫萱正把晒干的薄荷装进布包,就见个小娃跌跌撞撞跑进来:“岐伯爷爷!我奶奶倒在菜地里了!”

跟着小娃跑到菜园时,老妇人正趴在菠菜地里,脸贴在湿泥上,头发沾着草叶。紫萱摸她的手,凉得像握了块冰,脉搏细得像丝线,几乎摸不着。“师父,她……她还有气吗?”紫萱的声音发颤。

岐伯俯下身,耳朵凑到老妇人嘴边,过了会儿才抬起身:“还有气,是虚厥。”他让小娃跑去叫人拿艾灸盒,自己则把老妇人平放在草地上,解开她的衣襟。

“你看她的脸,”岐伯轻声道,“白得像纸,嘴唇乌青,这是气跑光了,血跟不上。”紫萱想起早上的少东家,那是气太满,这却是气太亏,像个漏了底的布袋,啥都存不住。

小娃的爹娘赶来时,岐伯已经点燃了艾条,在老妇人的关元穴上熏着。艾烟袅袅,老妇人的睫毛颤了颤,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哼”声。“快熬参汤!”岐伯喊道,“要浓的,多放参片!”

紫萱守着艾条,手举得发酸。她发现老妇人不仅手脚凉,连肚子都是凉的,不像少东家那样上半身烫。“师父,虚厥浑身都凉,实厥是上热下凉,对吗?”

“没错。”岐伯点头,“实厥是气堵在半路,虚厥是气漏光了,连热乎气都存不住。就像炭火,实厥是堆太旺烧炸了,虚厥是快燃尽了,只剩点火星。”

参汤熬好时,老妇人已经能眨眼睛了。岐伯用小勺喂她喝,参汤顺着嘴角流出来大半,好不容易才咽下去两口。“得慢慢来,”岐伯道,“她这气漏了大半天,就像瘪了的气球,得一点点吹才能鼓起来。”

夜里紫萱又去看了趟,老妇人已经能靠在床头说话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刚才像掉在冰窖里,浑身骨头缝都透着凉,现在胸口总算有点热气了。”她抓着紫萱的手,那手虽然还凉,却有了点劲,不再是松垮垮的。

紫萱在医案上补记:

1.虚厥起得缓:像沙漏漏沙,多因干活太累、饿太久、生病耗着,气慢慢跑光了;

2.模样蔫:脸苍白,眼半闭,浑身凉,手脚像浸在冰水里;

3.治得温:用艾灸关元、足三里补火,参汤补气,得像给冻僵的人裹棉被,慢慢焐热。

三、虚实之间:紫萱的“四辨”手记

夜深时,药庐的油灯映着紫萱的影子。她把两张医案并在一起,用朱砂笔在中间画了道线,左边写“实”,右边写“虚”,像在解一道复杂的算术题。

“辨起因”那栏,她画了两个小图:实厥旁边画了个瞪眼睛的人,举着拳头;虚厥旁边画了个弯腰的老妪,提着空篮子。“实厥多是‘急火’,像吵架、吃撑、受惊吓,气一下子憋住了;虚厥多是‘慢耗’,像干重活、饿肚子、久病,气一点点漏没了。”紫萱对着图喃喃自语。

“辨神色”那栏,她想起少东家涨紫的脸和老妇人惨白的脸,笔尖顿了顿:“实厥是‘炸开’的样子,脸红紫,眼圆睁,像要吃人;虚厥是‘塌下去’的样子,脸苍白,眼半闭,像快睡着。”

“辨脉象”时,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手腕,又想起白天的触感:“实厥的脉像打鼓,‘咚咚’的,劲大得能震手;虚厥的脉像抽线,细细的,得屏住气才能摸着,稍不留神就断了。”

最后一栏“辨治法”,她写得最认真:“实厥要‘疏’,像疏通堰塞湖,用醋收、按穴位放气、喝萝卜汤顺气,不能补,越补越堵;虚厥要‘补’,像缝补漏风囊,用艾灸焐、喝参汤补气、慢慢喂粥养气,不能泄,越泄越虚。”

岐伯进来添灯油,看见她的手记,拈着胡须笑了:“分得清虚实,就摸到气厥的门道了。不过记住,病哪有死死板板的?有时候实厥耗久了会变虚,虚厥受了惊也会带点实,得学会转圜。”

紫萱抬头,看见灯芯爆出个火星,映亮了竹简上“气厥”两个字。她忽然懂了,所谓“虚实”,不过是气的“多”与“少”,治厥的道理,说到底就是让气回到“不多不少”的本分——就像静虚谷的溪水,既不泛滥成灾,也不干涸见底,顺着河道慢慢流,才能滋养两岸的草木。

“师父,”紫萱合上医案,眼睛亮晶晶的,“明天讲讲‘尸厥’吧?竹简上说‘状如死,犹可治’,是不是比气厥更奇?”

岐伯吹了吹灯芯:“尸厥啊,那得用‘惊’字诀。明早带坛陈醋来,越酸越好——死人堆里捞活人,离不了这股冲劲。”

晨雾又漫上来时,紫萱把医案收进木箱。她知道,等雾散了,太阳出来,静虚谷的药田又会泛出新绿,就像那些被治好的厥证,气顺了,脉匀了,人也就重新活了过来。而她的笔,还得跟着岐伯的脚步,把这些关于“气”的道理,一个个刻进竹片里,刻进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