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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雷雨来得又快又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皇宫大殿新换的窗纸上……不,那不是窗纸。

殿内,皇帝正与几位重臣议事。以往这样的阴雨天,殿内必定昏暗,需要早早点燃烛火。

可今日,尽管外面天色阴沉,雷声隆隆,殿内却依然亮堂。

雨水顺着光滑平整的透明玻璃窗流淌而下,将窗外模糊的雨景扭曲成流动的光影,却丝毫影响不了殿内的光线。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望向那几扇巨大的玻璃窗,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谢爱卿这玻璃,确实是个好东西。殿内亮堂了,心情也舒畅不少,再不必担心风雨打湿窗纸,扰了议事的清净。”

几位大臣也纷纷附和,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晶莹剔透的窗户吸引。

光线透过玻璃,均匀地洒在每个人身上,连奏折上的字迹都显得格外清晰。

首辅大人捋须笑道:“陛下所言极是。此物不仅利于宫廷,假以时日,若能推广开来,于民生亦有大益。”

谢霄微微躬身:“陛下和首辅大人过誉,此乃工部与皇家工坊匠人们尽心竭力的成果。”

消息灵通的谢林府,自然也第一时间用上了这好东西。

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府里所有房间的窗纸都换成了大小合适的平板玻璃。

当最后一块玻璃安装妥当,林晏迫不及待地跑到窗边。

阳光毫无阻碍地穿过玻璃,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堂,纤尘毕现。

他伸出手,触摸着那冰凉的、光滑的平面,看着窗外庭院里的花草树木,色彩都比以往隔着窗纸时鲜艳生动了许多。

“呜呜!好亮啊!”

他兴奋地在几个房间之间跑来跑去,比较着光线,“以后阴天看书也不用点灯了!”

他尤其喜欢府里那个特意用玻璃搭建起来的小暖房。三面墙和屋顶都是玻璃,阳光可以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里面温暖如春。

林晏心血来潮,弄来了许多花花草草,煞有介事地要在里面搞“种植”。可惜他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不是水浇多了烂根,就是忘了施肥叶子发黄。

但他乐此不疲,每天都要进去转一圈,对着几盆半死不活的兰花或者蔫头耷脑的茉莉念叨几句,仿佛这样它们就能起死回生。

谢霄有时下朝回来,就看到林晏挽着袖子,拿着个小喷壶,在暖房里对着他的“宝贝”花草嘟嘟囔囔,阳光透过玻璃顶棚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连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也不打扰,就站在玻璃门外看一会儿,觉得这景象,比任何名贵花草都更赏心悦目。

随着平板玻璃技术的稳定,“谢林工坊”开始将精力转向更精细的玻璃制品——镜子。

当第一面巴掌大、背后镀了水银、清晰照出人影的梳妆镜被送到林晏手上时,他惊讶地“哇”了一声。

他拿着镜子左照右照,连自己眼角有一小颗几乎看不见的小痣都瞧得一清二楚。

“这个……比铜镜清楚多了!”

他拿着镜子跑去给谢霄看。

很快,各种大小、镶嵌着不同材质边框的手持镜、梳妆镜开始在“谢林工坊”限量出售。

尽管价格不菲,几乎是同等大小铜镜的数十倍,但它的清晰度是铜镜根本无法比拟的,立刻成为了京城所有贵族官宦家眷们梦寐以求的必需品。

夫人小姐们以拥有一面“谢林”出品的玻璃镜为荣,若是边框再雕琢精美些,镶嵌了宝石,更是能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谢林工坊”的镜子,往往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

工匠们的技艺在不断精进,想法也越发大胆。有人尝试将彩色玻璃烧制成各种形状,拼接成灯罩,或者制作成悬挂的装饰。

林晏看到工匠们送来的几盏用彩色玻璃拼接成的、造型别致的小烛台,又动了心思。

他拉着谢霄跑到府里那个最大的、专门用来宴客的厅堂,指着高高的穹顶:

“呜呜,我们在这里挂一个最大的、用玻璃做的灯!要好多颜色的!晚上点起来,肯定特别好看!”

谢霄由着他折腾。工坊的工匠们根据林晏“要最大、最亮、最漂亮”的模糊要求,耗费数月,终于打造出一盏巨大的枝形玻璃吊灯。

灯架是精铜的,但所有的灯罩、垂饰、乃至连接的花蔓,都是用透明和彩色玻璃烧制而成,晶莹剔透,折射着斑斓的光泽。

安装好的那天晚上,林晏迫不及待地命人将吊灯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

刹那间,整个宴会厅被点亮了!

烛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灯罩和垂饰,投射出梦幻般的光晕,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光线在光洁的玻璃窗和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反复折射,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如同仙境。

林晏仰着头,张大了嘴巴,看得呆了。

谢霄站在他身边,看着眼前这过于华丽的景象,又低头看看身边人那被彩光映照得更加精致的侧脸,觉得虽然有点夸张,但……他喜欢就好。

后来府中设宴,这盏玻璃吊灯果然成了最引人注目的焦点,宾客们惊叹不已,纷纷打听出处,又为“谢林工坊”引来了一波订单。

玻璃带来的利润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自然也引来了无数觊觎的目光。

市面上开始出现一些劣质的仿制品,虽然透明度、平整度远不如“谢林工坊”的产品,但价格低廉,也吸引了一部分买家。

更有甚者,试图重金挖走工坊的工匠,或者探听核心的配方和工艺。

谢霄对此早有防备。他加强了工坊的守卫,所有工匠及其家眷都登记在册,出入严格管理。

核心的配料比例、熔炼温度、退火工艺等,只掌握在少数几个他亲自考察过、签了死契、家人也都在控制下的心腹工匠手中,并且分环节掌握,无人能窥得全貌。

林晏也渐渐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以前他心直口快,有什么新奇玩意儿恨不得立刻告诉所有人。

现在,偶尔有相熟的官眷旁敲侧击地问起玻璃的事情,或者有人试图通过他打听工坊的消息,他虽然还是会笑着与人说笑,但涉及到具体工艺、配方,便会巧妙地岔开话题,或者直接装傻。

“哎呀,王夫人,您问我这镜子是怎么做的,我可真不知道,都是底下工匠们瞎琢磨的。”

“李姐姐,您说想参观工坊?这个……我得问问呜呜,工坊规矩严,我也不好随便带人进去呢。”

几次之后,大家也知道从这位“林大人”嘴里套不出什么实质内容,渐渐也就不再试探。

谢霄有一次无意中听到林晏在花园里,面对一位好奇心过重的郡主的追问,面不改色地把话题引到了新出的胭脂水粉上,那滴水不漏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的乖乖,在不知不觉中,也学会了守护他们的东西,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