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跨院的青石板路上,刚洒的清水还没结冰,映着门楣上红得发亮的“寿”字,吕文冰坐在正屋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新做的绛红色棉袄上绣着暗纹的牡丹,针脚密得能数出朵数——这是娄晓娥和李小丫熬了三个通宵的手艺,连袖口的盘扣都缀着颗米粒大的珍珠。
“妈,尝尝这个。”何雨柱端着碗刚炖好的冰糖雪梨,用银勺舀了块梨递到她嘴边,“灵泉水炖的,润嗓子。”
吕文冰含着梨,眼尾的笑纹里淌着暖意:“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似的。”她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九点,“老杨说今天准到,该不会路上堵车吧?”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突突”的引擎声,不是小轿车的平顺,是吉普车特有的、带着点野劲儿的轰鸣。何雨柱刚走到院里,就见一辆军绿色的北京吉普“嘎吱”停在门口,车门打开,杨厂长裹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跳下来,领口的风纪扣系得严严实实的的。
“嫂子!柱子!”杨厂长的嗓门比当年在轧钢厂喊集合时还亮,手里拎着的帆布包鼓鼓囊囊,提手处磨得发亮,“石家庄到四九城,开了七个钟头,没耽误吧?”
“正好正好,就等你开席呢。”何雨柱接过他手里的包,掂量着不轻,“这里面啥宝贝?沉得跟块铁似的。”
“你猜?”杨厂长挤了挤眼睛,跟着他往里走,目光在院里打了个转,突然停在灵泉井边——井口冒着丝丝白气,井台是新凿的汉白玉,雕着缠枝莲的花纹,旁边摆着个青花瓷缸,里面养着几条金红色的鱼,尾巴一甩就搅起圈涟漪。
“这井……”杨厂长咂舌,“我记得当年就是个土坑,你小子啥时候弄得这么讲究?”
“去年请石匠来修的,冬天能冒暖气,夏天能镇西瓜。”何雨柱笑着推开正屋门,“妈,您看谁来了?”
吕文冰刚要起身,就被杨厂长按住肩膀:“嫂子坐着!可别跟我客气!”他把帆布包往八仙桌上一放,“哗啦”拉开拉链,里面露出两摞用牛皮纸包着的缸炉烧饼,芝麻粒撒得匀匀的,还带着点余温;旁边是个酱色的陶罐,封着红布,“槐茂的甜面酱,石家庄老字号,配您家的酱肘子,绝了!”
娄晓娥端着盘刚炸好的咯吱盒进来,油香混着酱菜的咸鲜,在屋里漫开:“杨厂长快坐,我去给您沏茶,雨柱说您就爱这口。”
杨厂长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忽然叹了口气:“说起来,当年在厂里受委屈,就盼着嫂子您蒸的白面馒头,就着点咸菜都觉得比肉香。现在厂里食堂顿顿有肉,反倒想那口糙馒头了。”
“那还不容易?”吕文冰让李小丫去厨房拿两个刚蒸的红糖馒头,“中午让柱子给你酱个肘子,就着你的烧饼吃,管够。”
正说着,院门外又响起脚步声,是居委会的王主任——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那件灰蓝色的列宁装熨得笔挺,手里提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帆布包,身后跟着派出所的老所长,手里抱着个红绸布裹着的物件。
“吕大姐,来给你贺寿了!”王主任的嗓门穿透力极强,“老所长非说要给您带个‘镇宅之宝’,一路抱着跟揣了个祖宗似的。”
老所长嘿嘿笑了两声,把红绸布一掀——露出个黄铜铸的寿桃,足有碗口大,桃尖上镶着块红玛瑙,底座刻着“福寿绵长”四个篆字,“我托铸造厂的老伙计打的,用了三斤纯铜,摆在屋里,保准邪祟不侵!”
吕文冰让何晓把寿桃摆在条案正中,对着阳光一看,铜面上能照见人影:“你们俩啊,净瞎花钱。快坐,晓娥刚泡的茶,尝尝。”
说话间,院里的人渐渐多了。刘秘书夫妇带着儿子来了,穿着军装,见了何雨柱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喊“何雨柱叔叔好”——这孩子是刘秘书的大儿子,按辈分却得规规矩矩叫“叔”;吕部长夫妇提着个锦盒,里面是幅吴昌硕的墨梅图,卷轴上还带着故宫装裱的火漆印;恭喜发财首长的几个老部下更热闹,扛着块鎏金的“寿比南山”匾额,为首的张团长嗓门跟杨厂长有一拼:“吕婶!我们首长在南边演习,让我们给您带句话,等他回来再拜访你!”
女人们围着吕文冰坐在炕上,手里捏着瓜子,说的都是街坊里短:谁家的孙子考上大学了,谁家的姑娘嫁了个好人家,谁家的老两口跟着儿子去深圳享福了。娄晓娥给王主任剥了颗糖:“王奶奶,前阵子您说的那个低保户,我让永安居物业给安排了个保洁的活儿。”
王主任眼睛一亮,拍着大腿:“那可太好了!张老五家的小子总算有正经事干了,我这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她往嘴里扔了颗瓜子,“说起来,还得谢谢柱子,您家那地产公司,给街坊们解决了多少活儿啊。”
男人们聚在院里的石榴树下,抽着烟聊得更开。杨厂长跟老所长凑在一块儿,听他讲退休后在公园练太极的趣事;吕部长拿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股票行情跟刘秘书分析:卢布跌得厉害,说好多人都在换美金呢。”
何雨柱正给张团长递烟,闻言指尖顿了顿,脸上不动声色:“是吗?
张团长猛吸了口烟:“柱子你是不知道,现在南边的港口,全是往那运货到的船,罐头、打火机、的确良布,啥都能换他们的军工零件。听说那边的工程师都快饿肚子了,一个面包就能换张设计图。”东跨院的热闹烘得像团火。寿宴散后,送走最后一批客人,
何雨柱转身进了后院的月亮门。
刚掩上门,他便隐身架上飞剑。剑身莹白如玉,在月光下泛着层冷光,是用空间深处的万年玄冰混合灵铁淬炼的,何雨柱指尖在剑身上一抹,灵力注入的瞬间,剑身“嗡”地轻颤,托着他的身形缓缓升起,穿过院墙上的藤蔓,隐入墨色的夜空。
打了助手小李的卫星电话,“小李,报实时数据。”他对着领口的微型麦低语,风声在耳畔呼啸,脚下的四九城渐渐缩成片灯海。
“老板,三家离岸银行最新账面:纯利1.27万亿美金。”小李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背景音里能听到键盘的敲击声,“那边央行今天又降息了,卢布对美金汇率突破1:180,咱们放出的5000亿卢布贷款,用美金兑付只需27亿,再换回卢布还款,净赚4973亿!”
“那边的能源期货呢?”
“涨了300%!黑海舰队的几个油库,咱们的人已经用低价租下来了,能存1200万吨原油。”小李顿了顿,“还有个好消息,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总工程师托人带话,说只要给够美金,‘瓦良格’号的全套图纸能到手,连焊接工艺的参数都有。”
飞剑穿过云层,下方的大地渐渐从灯海变成墨色的平原,再往前,就是东欧的轮廓。
凌晨三点,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轮廓在夜色中浮现。没有想象中的灯火通明,只有几盏昏黄的探照灯在船坞上晃,像只困倦的眼。何雨柱隐在云层里,神念如一张无形的网,缓缓铺开——
船坞A区,停着三架未完工的安-225运输机,机翼比足球场还宽,机身蒙皮上的锈迹像块块补丁,却掩不住那足以载重250吨的强悍骨架;船坞b区,两艘航母壳体静静泊在水里,较大的那艘舰艏还能看清“瓦良格”的俄文字样,甲板上堆着生锈的钢材,像堆被遗忘的积木;更远处的仓库区,几排红砖房亮着灯,其中一间的窗户上,贴着张手绘的飞机图纸,边角被烟头烫了个洞。
“就是这儿了。”何雨柱低语,飞剑化作道白光,悄无声息地落在船坞的龙门吊上。
神念 覆盖仓库区,靠墙的铁架上,堆满了用牛皮纸包着的图纸,标签上的俄文字母歪歪扭扭。何雨柱随手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是“苏-27”战斗机的发动机剖面图,每个零件旁边都标着红色的批注,字迹有力,像用铅笔刀刻上去的。他指尖划过纸面,能感觉到纸张的粗糙——这是用工厂里最便宜的草浆纸印的,却承载着一个国家最顶尖的航空智慧。
“收。”他轻声道,神念一动,铁架上的图纸便像被无形的手牵引,一卷卷飞入空间。最底层的一个木箱里,还藏着几盘磁带,标签上写着“舰载机着舰系统参数”,他也一并收了,甚至没忘了把木箱放回原位,连灰尘的位置都没动。
从仓库出来,何雨柱直奔船坞b区。
”何雨柱神念随着法诀催动,将两艘航母、三架运输机连同船坞里的几台巨型起重机一并罩住。
何雨柱站在飞剑上,看着下方空荡荡的船坞,空间里传来“轰隆”的闷响——那是航母和运输机进入空间时的碰撞声,他特意在空间里开辟了片海域,容纳这些庞然大物。他最后望了眼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方向,那里的探照灯还在徒劳地晃动,像在寻找丢失的孩子。
“飞剑调转方向,朝着东方疾驰。下方的东欧平原在夜色中沉默,何雨柱知道,这里的混乱还会持续很久,但那些被他带走的图纸、设备,很快就会在祖国的土地上苏醒,变成工厂的机床、机场的战机、港口的航母。
回到东跨院时,天刚蒙蒙亮。吕文冰已经起了,正坐在院里的石桌旁,看着娄晓娥和李小丫包饺子。见何雨柱回来,她往他手里塞了个刚煮好的鸡蛋:“去哪了?眼都红了。”
何雨柱剥开鸡蛋,热气熏得眼睛有点发潮:“去给您买了点新鲜的山楂,熬糖葫芦。”他望着院里的晨光,灵泉井的白气混着饺子的香气,在空气中慢慢散开,“妈,今天天气真好。”
吕文冰笑着点头:“是啊,好天气。”她没问他去哪了,就像当年他半夜从部队回来,她只问“饿不饿”一样。有些事,不用说,做儿女的懂,做母亲的,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