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自那日南宫宸为张无忌传功入门,山谷中已悄然过去了半月有余。
这半月里,山谷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武学圣地。南宫宸并未急于离开,他深知张无忌根基初立,需要稳固,而同行众人也需时间消化此前所获的武学感悟。
每日清晨,当初升的朝阳将金色的光辉洒满山谷,驱散薄雾时,张无忌便已在一块临溪的平滑大青石上盘膝而坐,依照《九阳神功》的法门,搬运周天。他天赋异禀,又得南宫宸亲自打下坚实基础,进展可谓一日千里。原本微弱如风中残烛的内息,如今已茁壮成一股暖融融、活泼泼的溪流,虽不算磅礴,却充满了生机与韧性。
那折磨他多年的玄冥寒毒,虽未根除,但已被这新生的九阳真气牢牢压制在经脉深处,发作的频率和痛苦程度都大大降低。他的脸色不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透出健康的红润,原本单薄的身躯似乎也结实了一些,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阴郁与痛苦,被一种充满希望的专注所取代。
南宫宸偶尔会在他行功时在一旁观察,见他气息日渐悠长,体内阳气渐旺,便知他已真正踏上了驱除寒毒的正轨,只需假以时日,神功大成并非奢望。
其余众人也未曾虚度光阴。小龙女于溪边静坐,参悟《玉女心经》与《九阴真经》在阴阳互济之道上的新解,周身气息愈发清冷空灵,却又暗含生机。杨过独臂演练剑法,将南宫宸所阐述的刚柔之理融入自身武学,玄铁剑法少了几分以往的霸道凌厉,多了几分圆转如意的味道。李莫愁虽依旧沉默寡言,但演练拂尘与掌法时,那赤练神掌中过于狠辣阴毒的气息似乎也收敛了些许,多了几分对真气控制的精微追求。
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完颜萍、郭芙几女,则更多是在南宫宸的指点下,巩固自身根基,修炼适合她们的武功。程英的玉箫剑法更显精妙,陆无双的刀法多了几分灵动,公孙绿萼在医术毒术上频频请教,完颜萍则苦练轻功与暗器,郭芙也收敛性子,努力修行南宫宸传授的一门静心凝神的入门内功。
那白猿更是成了山谷中的常客,时常叼来些鲜美的水果放在南宫宸身边,以报答其解除它多年痛苦之恩。它似乎也察觉到张无忌修炼的功法与它腹中取出之物同源,对张无忌也格外亲近,有时甚至会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练功。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南宫宸将众人召集到营地中央。他目光扫过精神面貌已然焕然一新的张无忌,又看了看各有精进的众人,微微颔首。
“我等在此谷中已盘桓半月有余,是时候离开了。”南宫宸开门见山地说道。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他们对此地安宁祥和的氛围已生出些许留恋,但也知道南宫宸身负重任,不可能久留于此。
张无忌脸上顿时流露出不舍与一丝慌乱。他在这里找到了新生,对南宫宸更是依赖日深,骤然听闻分离,心中不由一紧。
南宫宸看向张无忌,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划:“无忌,你需留在此谷。”
“前辈!”张无忌急切地上前一步。
南宫宸抬手止住他的话,继续说道:“你《九阳神功》初入门径,正是勇猛精进、打下坚实根基的关键时期。外界纷扰,人心叵测,不利于你潜心修行。唯有在此等灵气充沛、与世隔绝之地,你才能心无旁骛,尽快驱除寒毒,练成神功。”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程英和陆无双:“程英,无双。”
“先生。”两女立刻应声。
“你二人心思缜密,武功也已登堂入室。我便将无忌托付给你们照料。”南宫宸吩咐道,“你们留在此谷,一则护他周全,避免朱武连环庄余孽或其他人打扰;二则,他修行中若有疑难,你们也可从旁协助,或可依据我留下的注解共同参详。”
程英与陆无双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坚定。她们知道这是南宫宸对她们的重托,也是极大的信任。程英温婉应道:“先生放心,我与表妹定当竭尽全力,护无忌兄弟周全,助他安心练功。”
陆无双也用力点头:“没错!南宫大哥你放心,有我们在,绝不会让旁人伤到无忌小弟!”
张无忌见南宫宸安排得如此周到,连照料之人都选好了,心中虽然依旧不舍,但也明白这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排。他强忍离愁,重重地点了点头:“前辈放心,无忌一定勤修苦练,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南宫宸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期许,也带着一丝郑重,沉声道:“无忌,你需记住。你身负血海深仇,更牵连着屠龙刀与谢逊的因果,未来江湖风波,注定与你息息相关。没有足够的实力,莫说报仇雪恨,便是自保也难。你在此安心练功,待你《九阳神功》大成,寒毒尽去,脱胎换骨之日,便是我来接你重出江湖之时!”
他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张无忌的心头。“重出江湖”四个字,更是点燃了他眼中压抑已久的火焰。父母的仇,自身的痛,还有那未知的、与义父谢逊相关的使命……这一切,都需要强大的力量!
“是!无忌明白!”张无忌挺直了尚且单薄的胸膛,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待神功大成之日,无忌必不负前辈所望!”
南宫宸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对程英、陆无双交代了一些山谷生活的细节和遇到突发情况的应对之法,并留下了足够的物资和一些防身的器物。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午后。
南宫宸不再耽搁,与小龙女、杨过、李莫愁、公孙绿萼、完颜萍、郭芙等人,在张无忌、程英、陆无双以及那只通灵白猿的目送下,转身走向了来时的那条隐秘山缝。
张无忌站在谷口,望着那青衫身影即将消失在幽暗的山缝中,忍不住再次高喊:“前辈!您一定要来接我!”
南宫宸脚步微顿,并未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随即身影便没入了山缝的阴影之中。
山谷依旧温暖如春,生机盎然。张无忌攥紧了拳头,望着南宫宸离去的方向,许久许久。他知道,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他转身,目光坚定地走向那块平日练功的青石。
他的江湖路,将从这个山谷,真正开始。而南宫宸的东归之路,亦将掀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