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年产后需要静养,遵循着这个时代的规矩,开始了为期一月的“坐月子”。
邓安初为人父,喜悦激动难以言表,几乎一有空闲便守在袁年母子身边,看着那小小婴孩的每一个表情,都觉得新奇可爱。
袁年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亦是甜蜜,只是身体虚弱,需要大量休息。
然而,邓安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在胸中激荡,却因袁年需要静养而无法在夫妻之事上得到宣泄,几日下来,竟觉得有些无处安放的躁动。
自然而然地,他的目光更多地投向了新婚燕尔、绝美如魅魔般的貂蝉。
貂蝉本就倾心于他,又值新婚,自是千娇百媚,极尽温柔。
于是,一连数日,邓安处理完公务,便流连于貂蝉的院落。
红绡帐暖,被翻红浪,夜夜笙歌,几乎不知东方之既白。
而这夜夜的欢愉动静,对于仅有一墙之隔,住在偏房的万年公主刘诗而言,却成了难以忍受的折磨。
她本就因邓安停止习武而心绪烦乱,如今,那隐约传来的、属于邓安与另一个女子的调笑声、喘息声、甚至是床榻轻微的摇曳声,都无比清晰地钻入她的耳中,如同细密的针,反复刺扎着她那颗本就矛盾重重的心。
起初是烦躁,用锦被蒙住头也无法隔绝那恼人的声音。
然后是莫名的委屈和酸楚,凭什么……凭什么她们都可以……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之前袁年怀孕时,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动静。
那时她尚能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可如今……
这种煎熬让她坐立难安。
终于,在一个邓安又去了貂蝉处的夜晚,她遣退了侍女,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取来一壶宫中带来的、后劲颇足的御酒,对着清冷的月光,一杯接一杯地饮下。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不,她还不愿承认那是相思。只是一种无处宣泄的郁闷,一种被忽视的愤懑,一种对自身处境和情感的迷茫。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麻痹着神经。很快,醉意上涌,视线变得模糊,平日里紧绷的矜持与理智,在这孤寂的夜色与酒精的双重作用下,渐渐土崩瓦解……
这一夜,邓安在貂蝉处待到很晚,心满意足之余,也觉得有些疲惫,正准备歇下,却隐约听得隔壁院落似乎有些异响。
他本不欲理会,但那声音断断续续,不似寻常。想起那院里住的是那位身份特殊、性子清冷的公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整理了下衣袍,举步走了过去。
院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
月光下,只见石桌旁,一个熟悉的身影伏在桌上,旁边倒着一个空了的酒壶。
是万年公主刘诗。
邓安皱了皱眉,走近前去,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公主?公主?”他轻声唤道。
伏在桌上的刘诗似乎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平日里清冷如雪莲的容颜,此刻染上了醉酒的酡红,眼神迷离,水光潋滟,少了几分公主的威仪,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慵与脆弱。
月光洒在她身上,在此刻展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看清了来人是谁,迷蒙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委屈,有幽怨,更有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你……你来做什么?”她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脚下发软,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邓安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温香软玉入怀,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喷在他的脖颈间,让他心神一荡。
他并非对刘诗毫无感觉,只是平日两人相处,多是斗嘴切磋,她身份又特殊,让他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
但此刻,怀中这具柔软而滚烫的身体,以及她身上传来的、不同于袁年温婉、貂蝉妩媚的独特清冽气息,瞬间击溃了他本就因连日放纵而有些松懈的防线。
还不等邓安开口说些什么,刘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仰起头,那双迷离又执着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然后,带着一股决绝的酒气与不甘,她的唇瓣就这么莽撞而准确地印上了他的!
“唔!”邓安猛地睁大了眼睛,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那是一个带着酒味、生涩却无比炽热的吻。
仿佛积压了太久的情感与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短暂的震惊过后,邓安心中那点被刻意压制的念头,如同野火般燃起。
他本就是随心之人,此刻美人在怀,主动投怀送抱,哪里还把持得住?
他反客为主,手臂收紧,加深了这个吻,贪婪地汲取着怀中清冷公主那难得一见的热情与甘甜。
意乱情迷之间,不知是谁先移动了脚步,两人踉跄着,纠缠着,跌跌撞撞地进入了内室,倒在了那张属于万年公主的锦绣床榻之上……
衣衫零落,喘息交织。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见证着这冰与火的交融。
平日里高高在上、清冷自持的公主,在酒精与情感的催化下,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如火般炽热的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
邓安看着怀中因为疲惫与醉酒再次沉沉睡去,眼角还挂着未干泪痕,却嘴角微微上扬的刘诗,心中感慨万千。
他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发丝,看着她那即使在睡梦中依旧不失清丽的容颜,不由得低笑一声,自语道:
“这家伙……还真是……一直以来都这么的有个性。”
从最初的戒备疏离,到后来的斗嘴切磋,再到如今这般不顾一切的主动……这位公主殿下,果然非同一般。
这一夜,不仅打破了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膜,更让邓安看到了她冰冷外表下,那颗同样炽热而执着的心。
只是,明日醒来,又当如何?
邓安看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既有满足,也有一丝复杂的思绪开始蔓延。这府苑深深,情网密密,似乎比他面对千军万马,还要难以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