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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字。

如同三柄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无比地刺穿了瑞博恩瞬间升腾至顶点的喜悦和冲动。

空间转移的波动如同被强行掐灭的火焰,骤然溃散。周身闪耀的银色光芒瞬间黯淡、熄灭。瑞博恩蓄势待发的动作猛地僵在原地,仿佛一尊突然被冻结的雕像。

他脸上的急切和狂喜凝固了,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面具,寸寸剥落。冰蓝色的眼眸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明亮光彩,在接收到那冰冷意念的瞬间,被巨大的错愕和难以置信的冰冷所取代。随即,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尖锐的刺痛和困惑。

为什么?

十七年!他历经生死,跨越秘境与时间的阻隔,终于归来。他感知到他的存在,满心欢喜只想立刻相见。得到的,却是如此冰冷、如此生硬、如此决绝的三个字?

西弗勒斯……发生了什么?

狼佐看着瑞博恩骤然苍白下去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他快步上前,宽厚有力的手掌重重按在瑞博恩略显单薄的肩膀上,传递着无声的支撑。“冷静!发生了什么?你刚才……在联系谁?” 他敏锐地察觉到那股能量爆发前的意念波动并非寻常魔法。

瑞博恩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冰冷的拒绝和心口的刺痛强行压下。他再次闭上眼,集中所有精神去感应契约另一端。那冰冷的拒绝意念已经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刻意维持的疏离屏障。对方似乎在那边封闭了更深层次的情绪交流。

他睁开眼,眼中的惊涛骇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潭般的幽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一个……很重要的人。”瑞博恩的声音有些沙哑,避开了具体的名字,“他……不想我现在去找他。” 他抬头,目光投向契约感知指引的西北方向,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但沃夫主宅,我们得先回去。”

“好。”狼佐点头,不再追问。他能感受到侄子身上瞬间转换的、不容置疑的决断。

瑞博恩不再试图进行长距离的空间转移。他伸出手,一把抓住狼佐的手臂。银光再次闪烁,这一次温和而稳定,只是包裹住两人。空间微微扭曲了一下,两人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只在卷起的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下时,昭示着他们曾在此停留。

下一刻,茂密森林的景象被彻底替换。

眼前是一座古老而宏伟的宅邸,矗立在一处被强大魔法结界笼罩的山谷之中。深灰色的石墙爬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和苍翠的常青藤,高耸的塔楼如同沉默的卫士刺向天空。厚重的大门紧闭着,门上镌刻着繁复而玄奥的炼金符文,隐隐流淌着力量的光泽。宅邸前开阔的庭院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奇异的魔法植物在花圃中安静生长,散发出淡淡的魔力波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沉静却又无比强大的守护气息。

沃夫家族主宅。

就在瑞博恩和狼佐的身影在宅邸前庭的碎石小径上凝实的瞬间,主宅那扇沉重的大门猛地向内洞开!

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紫色长袍、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冲了出来。他脸上惯有的严肃在看到瑞博恩时,立刻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取代:“瑞博恩少爷?!您……您回来了?!梅林在上!” 老管家维塔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他快步走下台阶,浑浊的老眼仔细打量着瑞博恩,似乎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瑞博恩身旁那个高大魁梧、穿着粗陋皮甲、浑身散发着野性与沧桑气息的陌生男人身上时,维塔斯脸上的惊喜瞬间被警惕和戒备取代。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将瑞博恩护在身后半个身位的位置,眼神锐利如刀地审视着狼佐,右手已经悄然按在了腰间——那里很可能藏着一根魔杖或者炼金武器。

“维塔斯爷爷,”瑞博恩出声打破了短暂的僵持,他的声音平静,带着安抚,“是我。我回来了。这位是……” 他顿了顿,看向狼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向这位不认识狼佐的老管家介绍这位失散了百年的沃夫家长子。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如同疾风般从敞开的门厅阴影处冲了出来!

斯劳德·沃夫。

他那双平时总是带着威严和淡漠的眼睛,此刻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地钉在门外的狼佐身上。眼底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震惊、狂喜、不敢置信,还有百年来积压的、几乎将他压垮的愧疚与思念。

他冲下台阶,脚步甚至有些踉跄,几步就冲到了狼佐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父子俩隔着咫尺的距离站定。空气仿佛凝固了。百年的生离死别,百年的杳无音信,所有的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维塔斯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家老爷失态的反应,又看看那个陌生的、气势惊人的男人,按在腰间的手松开了些,但眼中的警惕仍未完全消散。

斯劳德的嘴唇剧烈地翕动着,胸膛剧烈起伏。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似乎想碰触狼佐的脸颊确认他的真实,却又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生怕一碰即碎。他的目光贪婪地、一寸寸地扫过狼佐饱经风霜却依旧刚毅的脸庞,那眉宇间的轮廓,那深灰色的眼眸……与他记忆深处那个意气风发、最终却消失在秘境入口的长子,重合在了一起。

“……佐……儿?” 斯劳德的声音粗粝沙哑得可怕,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小心翼翼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这声呼唤,穿越了百年的时光尘埃,带着血浓于水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