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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起初还会分神留意一下那几个分身的动作,尤其是它们处理珍贵材料的手法。他那双善于发现细微瑕疵的眼睛仔细审视着每一个步骤。但很快他就发现,瑞博恩的操作甚至比霍格沃茨库存管理手册上的标准还要精准和讲究,带着一种炼金大师对物料特性的深刻理解。他慢慢放下心,将更多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手头的工作上,只是偶尔抬起眼皮,快速地扫视一圈,如同确认乐章是否仍在正确轨道上进行的指挥家。

“这能力的边界在哪里?”西弗勒斯头也不抬地问道,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犀利的红线。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纯粹出于学术好奇,但瑞博恩能感觉到那问题背后隐藏的谨慎和不易察觉的担忧。

瑞博恩的本体已经拿起一张清单开始核对,手指快速划过一行行物品名称和数字,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目前同时维持三个是极限,且需要高度集中精神。”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疲惫很快被专注所取代,“不过……”他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如同阳光穿透林间迷雾,“待完全掌握后,理论上甚至能同时维系不同形态的分身。”

西弗勒斯挑眉,似乎想说什么,或许是关于这种能力带来的巨大风险,或许是关于展示这种能力的时机是否明智。但最终他只是极其轻微地颔首,几乎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将一厚沓清单推向瑞博恩的方向,然后重新埋首于他的采购计划之中,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关于天气的寻常寒暄。

有了瑞博恩和他那超乎寻常的“帮手”们,堆积的文书和杂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地窖里那种令人窒息的忙碌氛围悄然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效而专注的宁静。只有材料碰撞的轻微声响、羽毛笔书写的沙沙声,以及坩埚中药液沸腾的咕嘟声,交织成一曲奇特的工作交响乐。

瑞博恩本体负责统筹和核对关键数据,偶尔会向西弗勒斯确认一两个生僻材料的名称或标准存量。他的问题总是简洁而切中要害,显示出他对这项工作并非门外汉。西弗勒斯的回答也同样简洁,有时甚至只是一个点头或一个眼神,两人之间的交流逐渐形成了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

时间在地窖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光线缓缓移动,从明亮的午后逐渐变得柔和温暖。当西弗勒斯批改完最后一份教案,抬起眼时,发现瑞博恩正指挥着一个分身将最后一箱整理好的白鲜粉末放入储藏柜最上层。夕阳时分的光线透过那些炼金水晶巧妙模拟出的窗户柔和地洒进来,给瑞博恩专注的侧脸和那些忙碌的银色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仿佛一幅古老的油画,静谧而充满深度。

效率确实惊人。西弗勒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而且……某种难以言喻的、协同合作的平稳感,取代了之前独自应对琐务时的焦躁。他甚至比预期提前了半小时结束了今天计划内的所有工作,这种提前完成任务的轻松感对他而言陌生得几乎令人不适。

瑞博恩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冲他扬了扬下巴,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看吧,我说到做到”的小得意,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完成任务的满足,也有一种更深层次的、分享默契的喜悦。

西弗勒斯迅速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整理着桌上批阅好的文件,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听起来像是介于认可和冷哼之间,那种语调是他特有的、用来掩饰任何可能被解读为柔软情绪的方式。

“……还不算太糟。”

这大概是他能说出的、最接近感谢的话了。言语简洁,甚至带点刺,但瑞博恩能通过契约感受到那下面隐藏的一丝真正的赞赏,如同深埋在冰雪下的嫩芽,微小却真实存在。

瑞博恩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缓缓荡开。他挥散了灵体分身,那些银色的身影如同晨雾般悄然消散,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只有他们两人的状态。他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长时间保持专注带来的疲惫终于稍稍显露。

“所以,尊敬的斯内普教授,”他语气轻松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慵懒,“提前完成任务,有什么奖励吗?比如……一份家养小精灵特供的、甜得能让人忘记所有烦恼的糖浆馅饼?”他的眼睛闪着光,明显是在故意逗弄,享受这片刻的轻松。

西弗勒斯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刻板与冷淡,如同又披上了那件熟悉的黑色外衣:“如果你的奖励指的是需要清理由于摄入过多糖分而黏腻不堪的坩埚,我很乐意满足你,沃夫先生。”他的嘴角甚至没有一丝抽动,但眼里闪过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微光。

瑞博恩夸张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抚上胸口,做出一个受伤的表情:“梅林啊,你可真会扫兴,西弗。一点甜蜜的慰藉都不肯施舍给你可怜的挚友啊。”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写着“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那是一种熟悉的、带着暖意的无奈。

然而,当晚餐时间家养小精灵准时将餐食送入地窖时,瑞博恩发现他的餐盘旁边,安静地躺着一块烤得金黄酥脆、淋着浓郁闪亮糖浆的馅饼。那馅饼散发着温暖甜蜜的香气,与地窖中通常弥漫的魔药气味形成了奇特的对比。

他惊讶地抬眼看向对面。西弗勒斯正慢条斯理地切着一块烤牛排,动作精确得不带一丝多余,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份多出来的、与晚餐主菜格格不入的甜点。他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盘子,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面具,只是耳根处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几乎看不见的淡红,泄露了那平静表面下的细微波澜。

瑞博恩眨眨眼,冰蓝色的眸子里瞬间漾开了真实而愉悦的笑意,那笑容如同阳光终于冲破乌云,照亮了他整张脸。他没有道谢——言语会打破这一刻的完美平衡,只会让对面那个别扭的男人更加不自在——只是拿起那块意外的馅饼,满足地咬了一大口。

甜腻温暖的滋味在舌尖化开,顺着喉咙滑下,却奇异地暖了胸口。那不仅仅是糖分的温暖,更是一种被理解、被看见的暖意,即使这种表达方式如此迂回而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