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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民?”朱由检的声音冷漠道。

“陈新甲。”

“罪臣在!”陈新甲立刻滚鞍下马,跪倒在地。

“去,带几个人,跟着这位赵县令的师爷,立刻去城南看看。”

“看他的粥棚,到底是清汤寡水,还是压根就不存在!”

“再去县衙粮仓,看看他竭尽所能凑出来的犒军粮,是不是从百姓嘴里硬抠出来的救命粮!”

崇祯目光冷淡,看向赵德全身后一个眼神闪烁的师爷。

“把这个师爷也带上,分开问,朕倒要听听,他们能编出什么花来!”

“遵旨!”陈新甲此刻为了保住九族,查案手段堪称酷烈。

他二话不说,亲自带着如狼似虎的京营士兵,拎起面如死灰的师爷和瑟瑟发抖的县丞,直奔县城。

不到一个时辰,真相大白!

城南根本没有粥棚。

所谓的捐粮富户,全是赵德全威逼利诱下的傀儡。

县衙粮仓里,除了表面一层好粮,下面全是霉烂的陈谷和掺了沙石的劣米。

真正的上好粟米,都藏在赵德全城外的别院地窖里。

而那几十车犒军粮,正是从别院拉出来装点门面的。

赵德全本人,在定兴三年,贪墨税银、加征火耗、强占民田、克扣赈粮,折银竟达五万余两!

“好,好一个体恤民艰的赵青天!”

崇祯看着陈新甲呈上的账册和口供,怒极反笑。

在赵德全那满是肥肉的惊恐表情中,崇祯声音洪亮:

“定兴县令赵德全,贪墨成性,欺君罔上,鱼肉百姓,罪无可赦,立斩,悬首城门。”

“家产尽没,妻妾子女,没入官奴,一应帮凶胥吏,杖毙!”

“所抄粮秣银钱,尽数充军,留出部分就地设粥棚赈济灾民,定兴县事,暂由御营参议官管理!”

血淋淋的人头挂上定兴城头时,全城百姓先是死寂。

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哭喊与万岁之声。

压抑太久的冤屈,在皇帝染血的刀锋下,得到了宣泄。

而随行的官员和那些沿途观望的地方士绅,则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骨直窜天灵盖!

皇帝,是玩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定兴赵德全,成了西行路上第一个祭旗的县令!

如果说定兴是杀鸡儆猴,那么进入山西蔚州。

朱由检的刀锋,则对准了真正盘踞地方,根深蒂固的豪强巨族。

蔚州卫指挥同知,世袭罔替的蔚州张!

张氏一族,自永乐朝迁居蔚州,凭借军功世袭卫所官职。

两百年来开枝散叶,与地方官府、卫所军官盘根错节,如同土皇帝。

蔚州城内外,良田十之七八归于张氏名下。

家主张秉忠,官居卫指挥同知,正三品武职,更是豢养私兵数百,横行乡里。

御营甫至蔚州城外,便遇阻挠。

卫所官兵以军务重地,需勘验文书为由,将御营挡在关隘之外,态度倨傲。

朱由检冷眼旁观,并不急于发作。

早有卢光祖派出的精干夜不收混入城中,不到一日,便带回令人发指的情报:

张秉忠之侄张茂才,强抢城外刘庄佃户李二之女为妾。

李二阻拦,被张家恶仆当众活活打死,李女不甘受辱,于张家后宅投井自尽。

李妻告到州衙,反被张秉忠以诬告上官罪名,打了一顿板子,投入大牢。

三日后竟暴毙狱中。

刘庄数十户佃农联名血书上告,血书却被州衙书吏当众焚毁。

领头者被张府私兵打断双腿,丢在荒野喂狼!

桩桩件件,血泪斑斑!

“好一个蔚州张,好一个卫所同知!

视朝廷法度为无物,视百姓性命如草芥!”

朱由检怒极,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跳起。

他眼中寒光爆射,“此獠不除,天理难容,朕要这蔚州,换个天。”

这一次,朱由检没有让陈新甲打头阵。

他深知张家在卫所的根基,他直接点将!

“周遇吉,猛如虎!”

“末将在!”两员悍将踏前一步。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精兵一千。

周遇吉持朕手谕,接管蔚州卫防务,收缴卫所军官印信兵符!

胆敢违抗者,视为谋逆,立斩,猛如虎,率兵包围张府。

许进不许出,敢有持械反抗者,格杀勿论!”

“孙应元,”

“末将在,”

“你率所部,包围州衙,锁拿州官及一应涉案胥吏,查封所有案卷文书。”

“黄得功,卢光祖,”

“末将在!”

“随朕入城,朕要亲审此案,看看这蔚州的天,到底有多黑。”

皇帝的旨意如同雷霆。

周遇吉手持明黄谕旨,带着如狼似虎的京营精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卫所衙门。

卫所官兵见是威名赫赫的山西总兵周遇吉亲临。

又见谕旨煌煌,京营兵甲精良、杀气腾腾,绝大多数人根本不敢反抗。

少数几个张氏死党刚想鼓噪,便被周遇吉的亲兵当场格杀,兵符印信瞬间易手,

猛如虎的动作更是狂暴。

他率军撞开张府那堪比小城的高大门楼时,张府豢养的数百私兵还想依仗高墙抵抗。

猛如虎狞笑一声:“放箭,火把准备,给老子烧开这乌龟壳,”

一阵密集的箭雨压制后,浸满火油的柴草被抛入院内,烈焰腾空而起!

张府私兵顿时大乱,大门被巨木轰然撞开,猛如虎一马当先,铁锏挥舞,如同虎入羊群,挡者披靡!

张家子弟恶仆护院,哭爹喊娘,跪地求饶者不计其数。

当朱由检在黄得功、卢光祖护卫下,踏入一片狼藉、犹带血腥和焦糊味的张府正堂时。

被猛如虎像拎小鸡一样丢在地上的张忠,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

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成一团。

“张秉忠,你可知罪?”朱由检喝问道。

“陛下,臣冤枉啊,都是下面的人胡作非为,臣毫不知情啊。”

张秉忠惶恐不已,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不知情?”

朱由检冷笑,将卢光祖搜集到的血证,李二女儿的验尸报告。

李妻暴毙的狱卒口供。

以及张家历年巧取豪夺田产的契书。

盘剥佃户的租册甚至还有几封与关外可疑商旅往来的密信一股脑摔在张秉忠面前。

罪证太多了,张家横行乡里,肆无忌惮惯了,根本不屑去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