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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吴三桂并不知道,他的这番算计,恰恰与李定国和皇帝朱由检的战略意图不谋而合。

李定国进驻山海关后,并没有安心待在关城内。

他第一时间就派出大量夜不收,并借助卢光祖西厂提供的情报,仔细研究山海关外的地形和敌我态势。

他清楚地知道,躲在坚固的关墙后面,是永远练不出能打硬仗的军队的。

他必须前出,必须让新军呼吸到关外的空气,听到建奴的马蹄声。

当吴三桂主动提出,为了更好的练兵效果,以及加强前沿防御。

希望李定国部能驻防宁远中右所,沙后所等前沿据点时,

李定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一口答应下来。

“平西伯深明大义,以国事为重,本帅佩服!如此甚好,正合陛下与本帅之意!”

李定国说得冠冕堂皇。

吴三桂心中冷笑,面上却堆满真诚:

“定北伯勇毅可嘉!只是前沿艰苦,建奴游骑时常出没,务必要多加小心。”

“粮草补给方面,我关宁军定当竭力保障,只是路途遥远,或有延迟,还望定北伯有所准备。”

这话里的潜台词,李定国如何听不出来?

他心中冷哼,面上却不动声色:

“有劳平西伯费心。陛下已另拨专款,用于我军关外作战补给,本帅也会自行组织民夫运输,必不使前线将士饥寒交迫。”

谈判在看似和谐,实则各怀心思的氛围中达成。

李定国获得了前出驻防的许可,吴三桂成功将麻烦推了出去。

然而,李定国并非莽夫。

他深知吴三桂不可靠,后路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主力开赴前沿据点之前,他做了周密部署:

他留下了八千由陕北老兵和部分表现优异新军混编的部队,由一名谨慎持重的副将统领,牢牢控制住山海关内划给他的核心营区以及一处重要的粮草仓库。

这支部队不仅负责接应前方,转运物资,更重要的任务是监视吴三桂的动向,确保退路畅通。

从山海关到宁远中右所,沙后所之间的主要通道,隘口,他都派兵设立了哨卡和烽燧。

并安排游骑定期巡逻,确保信息传递和物资运输线路的安全。

他带来的西厂人员和自己的夜不收,完全独立于关宁军的侦察体系。

直接向他汇报关外清军的动向,避免被吴三桂的情报误导。

安排妥当后,李定国亲率六万余主力,浩浩荡荡开出山海关,前往那片危机四伏的前沿地带。

接下来的日子,山海关内外,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衡与暗流涌动。

李定国的大军进驻宁远中右所,沙后所等残破的营堡后,立刻开始了紧张的布防和适应性训练。

他们修复城墙,挖掘壕沟,设立警戒。

关外凛冽的寒风和荒凉的景象,让许多新兵倍感不适。

但严酷的军纪和老兵的榜样作用,逼迫他们必须尽快适应。

很快,小规模的摩擦开始了。

清军显然也注意到了明军前沿的换防和这支明显不同的军队。

一些八旗游骑凭借着马快弓强,开始试探性地靠近这些新驻防的明军营寨。

射箭挑衅,或者袭击小股外出砍柴,取水的明军士兵。

最初几次接触,新军表现得十分慌乱。

面对呼啸而来的箭矢和凶神恶煞的八旗骑兵,有人吓得腿软,有人胡乱放铳,队形一度混乱。

好在随队的老兵和基层军官奋力弹压,依靠营寨工事和数量优势。

才勉强击退了这些小股敌人,但自身也出现了一些伤亡。

每一次接触,都是一次血的教训。

李定国抓住这些实战机会,在每次战斗结束后,都立即进行总结,奖惩分明。

表现勇敢者,当场赏银。

畏缩不前者,严厉惩处,甚至就地正法。

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这些新兵什么是战场,什么是生死。

与此同时,吴三桂承诺的“竭力保障”的后勤,果然出现了“延迟”。

运往前线的粮草,数量时常短缺,质量也参差不齐,甚至有一次运到的军粮中掺杂了大量沙土。

负责押运的关宁军军官总是有各种借口——道路不好走,遭遇了小股马匪等等。

李定国对此心知肚明,他一方面动用自己的运输队加强补给。

另一方面,则毫不客气地将那些劣质军粮连同押运军官,一起打包送回山海关,直接扔到吴三桂的总兵府门前。

并附上一封措辞强硬的公文,言明若再发生此类事件,必将上奏陛下,严查到底!

吴三桂看着那些掺了沙土的粮食和面如土色的手下,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李定国如此强硬,丝毫不给他面子。

他暂时收敛了一些,补给情况有所改善,但暗地里的掣肘并未完全停止。

除了后勤,双方底层士兵之间也爆发了一些小矛盾。

关宁军的家丁们仗着自己是地头蛇,时常挑衅李定国的士兵,

嘲笑他们是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来送死的炮灰。

而李定国麾下的士兵,尤其是那些吃饱饭,心气高的新兵,自然不服,口角乃至斗殴事件时有发生。

虽然都被双方军官及时压制,没有酿成大规模冲突,但彼此的敌意却在不断积累。

关外的李定国,在清军的磨刀石和吴三桂的软刀子下,艰难地磨砺着他的新军。

关内的吴三桂,则冷眼旁观,既希望李定国被建奴重创。

又担心他真的练出一支强兵,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山海关,这座帝国的北门,在初冬的寒风中,陷入了更加复杂的局势之中。

而远在北京的朱由检,正等待着来自前线的消息。

也在等待着来自西面的另一把利刃——秦翼明的白杆兵。

盛京,冬日的严寒似乎也冻结不住这座新生帝国都城里涌动着的暗流。

睿亲王多尔衮坐在自己府邸的书房内。

炭盆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他眉宇间凝聚的阴霾。

他身上穿着象征宗室身份的貂皮常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落在了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皇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