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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胡车儿突然指着寨墙方向,山脚下有火把!

许正顺着他手指望去。

峡口方向的雪雾里,一簇簇火光正像毒蘑菇似的冒出来,映得雪面泛出暗红。

是曹操的虎豹骑!

许正的脸白了一瞬,又立刻绷成铁青色,某带人埋伏在峡口两侧,可看这势头至少有五千骑......

他攥紧腰间令旗,不是说三日才到吗?这才两日就到了!你去通报主公组织防线!

某先去引开他们争取时间!

引个屁!胡车儿把刀往地上一插,这在峡口上咱们占据地利,你一下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兄弟们们,跟老子上寨墙!

张绣得知情况后立马安排人手修复寨墙,设置陷阱。

可曹军速度很快,直冲新寨而来。

眼看就要逼近新寨,张绣果断下令禁闭寨门,准备守寨。

不一会儿,寨里突然传来骚动。

杨林的残党不知从哪冒出来,举着火把往草垛上扔,火势地窜起来,映得寨墙一片通红。

有个穿皮袄的喽啰举着刀扑向张绣,被鲁肃用羽扇挑开刀刃,扇骨里的青铜算筹地刺进那人咽喉。

主公!胡车儿从寨墙跑下来,脸上划了道血口子,后寨的粮仓被点了!

杨林的人还绑了二十个兄弟当人质!

张绣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猛地拔起地上的刀,刀身映出他扭曲的脸,这狗曰的扬林从哪儿冒出来的,刚刚攻寨的时候也不见他啊。

现在曹军攻寨又跑出来作妖,定要食其肉,寝其皮方可接心头之恨!

越想越气的他突然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

张将军!鲁肃眼疾手快扶住他,这才发现张绣腰间不知何时插着支短箭,箭尾还沾着草屑。

定是方前攻寨混战中被射的,箭簇没入皮肉三寸,血已经浸透了棉袍。

没事。张绣咬着牙甩开鲁肃的手,可刚走两步就栽进旁边的酒坛堆里,随即昏迷过去。

寨外曹军的鼓声越来越重,喊杀声越来越近,寨墙上的士卒已经开始在许正的指挥下开始放箭。

然而新寨的防御设施损毁严重,滚木这种利器也存量不多,仅半个时辰的功夫曹军就已经攻到寨门底下了。

咚!咚!咚!

被撞击的声音传来,本就不牢固的寨门一时间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寨墙上的士卒尽管已经疯狂的射击箭矢,但却都被曹军的盾牌挡住。

寨破则人亡!

轰隆!

寨门终究还是顶不住长时间的撞击,轰然倒塌,曹军盯着箭矢疯狂向里面冲来,见人就砍,一时间尸横遍野。

昏迷的张绣被鲁肃掐了一下人中,悠悠转醒,一回神就听见喊杀四起,坐起来一看,好家伙!

曹军已经攻进寨子里了!

本来就经过一场大仗的张绣军已经是疲惫不堪,完全不是曹军的对手,死伤惨重。

这时寨墙已经失守,退到张绣四周的士卒已经不足千人!

胡车儿和许正二人浑身浴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身上涌出来的。

张绣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语气有些颤抖地看向鲁肃道:

“子敬兄!今日之难乃我之过错也,未曾想曹军来得如此迅速,这下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鲁肃没接话,只是心中盘算着待会儿用什么姿势拉几个垫背的。

曹军后方的曹彰见胜局已定,面露喜色,不枉他下令急行军赶来,趁着防御工事的损坏一举拿下!

就在他想着待会儿怎么炮制张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

马蹄声愈发清晰,像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的耳膜上。

曹彰攥着刀的手渗出冷汗,他转身定眼望去,只却见那身后雪雾翻涌如潮,竟有一支骑兵!

报——曹军阵中突然炸开一声嘶吼,西北十里,并州狼旗!

狼首叼环的战旗在风雪中猎猎展开,旗面染着暗红血渍,正是吕布旧部的标志。

曹彰瞳孔骤缩,玄铁刀险些坠地吕布不是在徐州休养生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望着那支突然出现的骑兵,甲胄在雪光下泛着冷铁的幽蓝,与寻常的皮甲截然不同,是吕布的狼骑!

当先一人骑乘一匹骏马,红色雉翎被风吹得倒竖如焰,玄色大氅下露出半截锁子甲,腰间方天画戟斜指地面,戟尖挂着的红缨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俊马前蹄一踏,在雪地里溅起冰珠。

马上人掀开头巾,轮廓在风雪中逐渐清晰:剑眉入鬓,目若朗星,正是吕布!

“速速集结军阵!”

曹彰急忙下达军令,这要是任凭吕布从后冲杀自己定无胜算,只有集结起来摆出军阵才有赢的机会。

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曹军,张绣有点懵。

他都准备战死沙场了,怎么一下子曹军就退了?

一旁的胡车儿见此里面跑上寨墙遥遥一望,当他看到远处的吕布时喜极而泣。

“是温侯来了!是温侯救我们来了!”

新寨里的张绣军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几个伤兵撑着刀枪爬起来,把染血的头巾抛向空中:温侯!

温侯!

许正被几个士卒架着,肿成馒头的脚踝还在渗血,此刻却咧开嘴笑出了泪:奶奶的...老子就说,咱们命不该绝!

曹军阵中却炸开了锅,有几个士卒慌乱之下连刀都跑丢了。

慌什么?曹彰单眼圆睁,刀背拍在一个慌乱的士卒后颈,吕贼又不是三头六臂,他是一头二臂,我也是一头二臂!

吾自从军,未尝一败!看吾将其斩于马下!

话音未落,他已催马出阵,黑甲在雪地里撞出一道黑浪:你这三姓家奴,可敢阵前一战?

今日必取你项上人头!

刚到的吕布有些懵,这人谁啊,就他也想斩我?

不过既然叫阵岂有退缩之理:大言不惭!某来斩你。

曹彰仰头大笑,刀背敲了敲自己额头的箭疤,吕贼你也配?

吕布阵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骂声:

瞎了你的狗眼!

温侯是你能辱的?

吕布却没动怒,他望着曹彰年轻却因狂笑而扭曲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画戟上的云纹。

某说五十回合内,你若不死,某便自断一臂。他突然开口,声音比雪风更冷,若接不住...

话未说完,胯下骏马已如离弦之箭窜出。

曹彰瞳孔骤缩,慌忙举刀相迎,他分明看见吕布的方天画戟还垂在身侧,可下一刻,戟尖竟像活了般从马腹下斜挑而上!

当——

金铁交鸣震得两人虎口发麻。

曹彰只觉手臂酸麻,刀险些脱手,惊得他单眼圆睁:好力气!

吕布却趁势一带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前蹄直踹曹彰面门。

曹彰后仰避过,却见画戟如毒蛇吐信,擦着他喉结划过,在甲胄上留下寸许深的划痕。

第一招。吕布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数算猎物的命数。

曹彰额头沁出冷汗,这才惊觉方才的交锋不过是试探。

他暴喝一声,手上宝刀砍向吕布面门:某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招!

却见吕布突然松了缰绳,上身后仰成弓形,画戟自下而上斜撩,这是十足的破绽!

死吧!曹彰狂喜,宝刀全力劈下。

可就在刀刃即将触及吕布脖颈的刹那,吕布的右腿突然在马腹上一磕。

战马如通人性,前蹄猛地一蹬雪地,借着反冲力向前窜出半尺。

画戟顺势翻转,戟杆重重砸在曹彰胸口。

咔嚓——

骨骼碎裂声混着甲片崩裂的脆响,曹彰像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砸在二十步外的雪堆里,吐了半口血,手上的宝刀摔出三丈远。

全场寂静得能听见雪粒落在甲胄上的轻响。

狼骑军阵先是死寂,继而爆发出欢呼。

寨墙上许正甩开亲兵,单脚蹦着高呼:温侯勇武!

曹军阵中,几个曹兵想上前搀扶曹彰,却被他挥开:退下...某...某还能战...话未说完,又喷出一口黑血。

吕布拨转马头,画戟尖挑起地上的刀,抛还给曹彰:某说五十回合,你撑了两招。

他望着曹军阵中低落的士气,嘴角勾起冷冽的笑,菜!就多练!

吕布回到阵前,拍了拍胯下战马的脖颈,目光扫过前方曹军的军阵。

儿郎们,随某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