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更急了。
佐助喘着粗气,胸膛像个破风箱一样剧烈起伏。
须佐能乎那紫色的光芒黯淡了不少,那种令人作呕的咒力虽然还在沸腾,但肉体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对面,团藏右臂上的眼睛只剩下一只还睁着。
“呼……呼……”
老东西也在喘。
查克拉的消耗是实打实的,伊邪那岐这种赖皮招数,烧的不光是眼珠子,还有命。
团藏瞥了一眼远处一直没动静的面具男。
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家伙正抱着胳膊看戏,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比眼前这个发疯的佐助更让人不安。
不能再拖了。
必须在这里解决掉一个。
团藏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左手摸向了被绷带缠住的左眼。
那里藏着宇智波止水的眼睛,也是他最后的底牌。
本来是打算留给“斑”的。
但现在如果不控制住佐助,他连见到斑的机会都没有。
“宇智波佐助。”
团藏突然挺直了腰杆,那种阴沉的暮气散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你的眼睛,老夫收下了。”
绷带滑落。
那只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独特的四角手里剑图案在瞳孔中旋转,一股诡异的绿色查克拉波动瞬间爆发,像是看不见的触手,直直刺向佐助的大脑。
最强幻术,别天神。
能够在这个距离下,无声无息地修改对方的意志。
“就在这里,成为木叶的守护者吧。”
团藏在心里默念,术式回路已经构建完成,只差最后一步注入查克拉。
然而。
就在那股绿色查克拉即将触碰到佐助精神防线的瞬间。
滋啦。
一声极其刺耳的电流声,不是在空气中,而是在团藏的脑壳里炸响。
就像是正在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里,被人随手扔进了一把铁扳手。
“谁允许你作弊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团藏的脑海深处响起。
紧接着,一股蛮横、霸道、甚至带着几分恶趣味的精神力量,顺着别天神的连接回路逆流而上。
那不是查克拉。
那是某种更高级、更晦涩的规则力量。
【咒力操作·精神碾压】
崩!
团藏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人拿着烧红的烙铁狠狠搅了一下。
“哇啊——!!!”
老东西发出一声惨叫,那只刚刚睁开的止水之眼瞬间布满了血丝,眼角崩裂,两行黑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术式反噬。
那种修改意志的力量没能发出去,反而全憋回了自己的脑子里。
团藏捂着头,整个人踉跄着后退,视线一片模糊,脑子里像是有几千只苍蝇在嗡嗡乱叫。
“怎么……可能……”
他惊恐地抬起头,独眼死死盯着高处鸟居上的那个身影。
鸣人正趴在栏杆上,手里做着一个像是剪刀剪断线的动作,脸上挂着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嘴型夸张地动了动。
“此路不通哦。”
该死。
是那个九尾小鬼。
他不仅能看到别天神的发动,甚至还能……切断它?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战机转瞬即逝。
佐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那种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是绝杀的机会。
“死!”
佐助脚下的石板炸裂。
手中的千鸟嘶鸣,蓝白色的雷光将周围的风雪都映成了惨白。
团藏还没从精神反噬的剧痛中缓过劲来,那道致命的雷光就已经逼到了眼前。
躲不掉。
伊邪那岐的时间已经过了。
团藏捂着头,整个人踉跄着后退……
“佐助!”
躲在桥墩后的香磷看到团藏吐血后退,以为胜负已分,那股压抑不住的爱意和担忧让她本能地冲出了掩体,想要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佐助。
“太好了,他的查克拉终于……”
然而,她错了。
就在她跑过团藏身侧的瞬间,那只原本看似枯竭的老手猛地探出,像铁钳一样死死扣住了她的喉咙。
“过来!”
团藏粗暴地将香磷扯到身前,把她当成了肉盾。
只要佐助有一丝犹豫。
只要停顿一秒。
他就能发动封印术,或者再次使用伊邪那岐。
“佐助……”
香磷被勒住了脖子,眼镜歪在一边,看着眼前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眼神里带着一丝求救的希冀。
她不信。
她不信佐助会连她一起杀。
毕竟这一路走来,她是他的眼,是他的血包,是他的队友。
团藏躲在香磷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就是忍者的博弈。
利用羁绊,利用软弱。
然而。
他对面的那双万花筒写轮眼,连哪怕一微米的颤动都没有。
那双眼睛里没有香磷,没有团藏,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别动。”
佐助的声音很轻。
滋——!
千鸟的光芒并没有停下,反而暴涨了一倍,化作一道锐利的长枪,在空气中拉出一条笔直的线。
千鸟锐枪。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香磷的瞳孔猛地扩散。
她低下头,看着那束贯穿了自己胸膛的雷光,又看了看对面那个保持着突刺姿势的少年。
剧痛甚至还没传到大脑,心先凉了。
“佐……助……”
雷光没有停留。
穿透了香磷的身体后,那道锐利的查克拉长枪毫无阻碍地刺进了团藏的心脏要害。
“呃!”
团藏的身体僵住了。
他低下头,看着胸口那个焦黑的大洞,看着那还在跳动的蓝色电弧。
血沫从嘴里涌了出来。
“你……”团藏瞪大了眼睛,那只独眼里的光彩正在迅速涣散,“连同伴……都……”
“那是为了杀你。”
佐助面无表情地收回千鸟。
香磷软绵绵地倒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白雪。
团藏捂着胸口,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最后靠在桥墩上,慢慢滑坐下去。
输了。
彻底输了。
无论是力量,还是那种抛弃一切的狠辣,他都输给了眼前这个宇智波的末裔。
“咳咳……咳……”
团藏咳出一大块内脏碎片。
视线开始变黑。
但他还没死透。
作为在黑暗中支撑了木叶几十年的根,他怎么能就这样毫无价值地死在这里?
“为了木叶……”
团藏的手指颤抖着,解开了上衣。
胸口上,那个黑色的里·四象封印术式开始浮现。
黑色的墨迹像是有生命一样,迅速向四周扩散,皮肤变成了诡异的漆黑。
“为了忍界……”
团藏猛地抬起头,那张满是血污的老脸上,露出了一抹最后的疯狂。
既然活不了。
那就一起死吧。
宇智波佐助。
还有那个面具男。
统统都要给老夫陪葬!
“里·四象封印!”
嗡——!
黑色的墨汁瞬间喷涌而出,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带着恐怖的吸力,要将周围的一切物质都封印进黄泉。
佐助就在他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
这个距离,根本跑不掉。
佐助想动,但刚才那一击千鸟锐枪已经透支了他最后的查克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结束了。”
团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的终结。
然而。
预想中的惨叫并没有传来。
那种把敌人一同拖入地狱的快感也没有出现。
只有风声。
呼呼的风声。
“我说,大爷。”
那个讨厌的声音,那个曾经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声音,突然在很远的地方响起。
“你这自爆也没个倒计时,很难配合你演出的。”
团藏猛地睁开眼。
眼前空空如也。
那个本该被封印吞噬的佐助不见了。
那个倒在血泊里的香磷也不见了。
只有漫天的风雪,还有那座空荡荡的断桥。
怎么回事?
团藏艰难地转动眼球。
在几十米开外的另一座桥墩上。
鸣人正蹲在那里,一手提着昏迷的香磷,另一只手抓着佐助的后衣领,像是在提着两袋垃圾。
金色的闪光还在他脚边残留着一丝余韵。
飞雷神。
波风水门的术。
“再见了,团藏大人。”
鸣人对着那个正在迅速膨胀的黑色球体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刺眼。
“您一个人在那边慢慢凉快吧,我就不奉陪了。”
噗。
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团藏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抓到空气。
最后的底牌。
最后的同归于尽。
居然只是封印了一团空气和几块破石头。
“漩涡……鸣……人……”
黑色的球体彻底爆发。
无声无息。
桥面消失了,积雪消失了,连带着团藏那个充满了野心和算计的身体,一起消失在了那个巨大的黑色虚无之中。
只留下半截断桥,孤零零地立在风雪里,像个没人要的笑话。
……
“啧。”
鸣人随手把佐助扔在地上。
佐助摔了个狗吃屎,但他已经没力气爬起来了,只是趴在雪地里大口喘气,眼神空洞地看着天空。
“这就完事了?”
鸣人拍了拍手上的灰,看了一眼旁边那个胸口还在冒血的香磷。
“喂,那边的红毛,别装死。”
鸣人蹲下身,指尖亮起一团绿色的光芒,随手按在香磷的伤口上。
不是掌仙术。
是更加霸道的生命力灌注。
香磷猛地抽搐了一下,那种濒死的感觉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伤口处传来的一阵麻痒。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少年,满脸惊恐。
“别这么看着我。”
鸣人站起身,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丧家之犬。
“虽然我是来看戏的,但既然买了票,总得把演员带回去。”
他转过头,看向远处那个一直没动静的带土。
“喂,面具男。”
鸣人指了指地上的佐助。
“这货现在归我了。你有意见吗?”
带土站在高处,面具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刚才那一瞬间的飞雷神,快得连神威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个小鬼……
不仅仅是力量。
这种对于战局的掌控,对于时机的把握,简直就像是……
“漩涡鸣人。”
带土的身影开始虚化,漩涡状的空间波纹在他身后展开。
“有趣。既然你这么想要这双眼睛,那就暂时寄存在你那里吧。”
空间漩涡开始在他身后疯狂旋转。
“不过,漩涡鸣人,有些东西是无法被驯服的。小心别被野兽反咬一口。”
鸣人耸了耸肩,一脚踩在佐助的背上,把刚想爬起来的二柱子又踩进了雪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咱们……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