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那种重压,沉得像是在深海里泡着。
雷影艾喘着粗气,肺叶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口生疼。
他想动。
哪怕只是动一下手指,去证明自己还没被这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压垮。
但他做不到。
那个金发的少年就站在那里,手里还捏着半把没吃完的瓜子,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刚学会走路的猴子。
“真无聊啊。”
鸣人把手里的瓜子皮撒了出去。
这些轻飘飘的果壳,落地时却发出了类似铁珠撞击地面的脆响。
“既然大家都动不了,那我就把这断了腿的小狗带走了?”
他抬脚走向佐助。
就在这时。
空间扭曲了。
没有任何征兆,佐助身后的空气像是一块被拧紧的抹布,出现了一个漩涡状的空洞。
一只戴着橙色漩涡面具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佐助的肩膀。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男人,声音低沉,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从容。
虽然他的身体有一半还在虚空里藏着。
“哦?”
鸣人停下脚步,歪了歪头,视线落在那张只有一只眼孔的面具上。
“收破烂的来了?”
带土面具下的脸皮抽动了一下。
收破烂?
他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佐助,又看了一眼周围这一地狼藉,甚至连大野木那个老顽固都被拍进了地里。
这小子……
刚才那一手捏爆尘遁,带土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根本不是忍术的范畴。
“漩涡鸣人。”
带土把佐助半个身子吸进神威空间,只留个脑袋在外面透气。
他站直了身体,独眼扫视全场,试图找回一点作为幕后黑手的逼格。
“你的力量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期。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局。”
“大局?”
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对着带土吹了口气。
“你是说那个……把全世界的人都塞进梦里,大家一起做白日梦的计划?”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带土原本虚化的身体瞬间实体化,一股森寒的杀气如同实质般锁定了鸣人。
“你……”
带土的声音不再从容,而是透着一股被触及逆鳞的阴狠。
“是谁告诉你的?绝?还是那个死去的鼬?”
“别这么看着我。”
鸣人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这种反派想毁灭世界或者统治世界的理由,通常都烂大街了。我想想,叫什么来着?月之眼?”
“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鸣人摊开手,语气里充满了怜悯。
“因为现实世界太残酷,老婆死了,朋友没了,所以干脆造个假的?啧啧,宇智波一族的心理素质,还真是脆弱得让人心疼。”
轰!
一股实质般的杀意从带土身上爆发出来。
被戳中痛处了。
“你懂什么?!”
带土的声音变得尖锐,那种刻意伪装的深沉瞬间破功。
“这个充满了谎言和痛苦的世界,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我要创造一个只有和平、只有胜者、只有爱的世界!”
“我要让所有人,都在无限月读的光芒下,获得永远的幸福!”
鸣人打了个哈欠。
眼角甚至挤出了一滴生理性的泪水。
“说完没?”
他看着带土,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正在闹脾气的三岁小孩。
“说完了就赶紧滚。我对你的洗脑大会没兴趣。”
“你……”
带土咬着牙。
他想动手。
但他看了一眼鸣人那只垂在身侧、看似毫无防备的手。
那只刚才捏碎了原界剥离之术的手。
直觉在疯狂报警。
现在打,会死。
他是操盘手,不是打手。
不能在这里意气用事。
“哼。”
带土深深地看了一眼鸣人,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
现在不是和这个诡异的小鬼纠缠的时候,捕捉八尾和九尾的计划已经出现了偏差,必须用战争来重新洗牌。
“哼,牙尖嘴利的小鬼。”
带土收回目光,重新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视线转向那些还在地上挣扎的五影。
“既然都在这里,那我就顺便通知各位一声。”
“第四次忍界大战,从现在开始。”
“交出八尾和九尾,否则,我就让忍界变成废墟。”
说完,空间漩涡急速旋转。
带土带着佐助,像是被抽水马桶卷走一样,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只留下一句狠话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回荡:
“下次见面,就是战场。”
……
压力骤减。
随着带土消失,鸣人也无趣地撇了撇嘴。
“既然反派都退场了,那我也该去赶下一场戏了。”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五影一眼,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在空气中回荡:“各位影大人,慢慢爬起来吧,地上凉。”
直到确认那个金色的煞星真的离开,照美冥才毫无形象地瘫软下来。
“呼……呼……”
照美冥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那件蓝色的长裙紧紧贴在身上。
刚才那一瞬间。
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是死在那个面具男手里,而是死在这个一脸阳光灿烂的金发少年手里。
“怪物……”
大野木从碎石堆里爬出来,老腰咔吧作响。
他看着那个正蹲在地上研究地板裂纹的鸣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徒手接尘遁。
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忍者的认知。
“怎么?”
鸣人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回过头,露出一口白牙。
“土影老头,腰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款木叶牌膏药?”
大野木脸皮一抖,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形势比人强。
现在谁拳头大谁有理。
“各位。”
我爱罗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脸色凝重。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个面具男说的是真的。如果不联合,我们会被逐个击破。”
没有人反驳。
就连最暴躁的雷影艾,此刻也只是阴着脸,看着自己断掉的手臂,一言不发。
晓组织。
尾兽。
还有一个不明立场的漩涡鸣人。
这盘棋,已经乱得没法下了。
……
铁之国边境,武士大桥。
风雪比刚才更大了,吹得桥上的铁索哗哗作响。
这里离会场并不远。
团藏的身影在风雪中穿梭。
求生的本能让这个平日里拄着拐杖的老人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那种狼狈逃窜的姿态,与他口中所谓的“火影威严”形成了极大的讽刺。
只要过了这座桥,就是通往木叶的密道。
可惜。
有人不想让他过。
“咳……”
团藏停下脚步,看着前方那个挡在桥中央的身影。
佐助。
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宇智波少年,此刻正站在那里,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那是香磷给他治疗后留下的痕迹。
“团藏。”
佐助慢慢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的万花筒图案,在风雪中转动,像是两轮血色的磨盘。
“去死。”
没有任何废话。
须佐能乎紫色的巨手凭空出现,像拍苍蝇一样对着团藏砸了下去。
轰!
桥面崩塌。
团藏的身影被砸成了一滩肉泥。
但下一秒,虚空中泛起一阵涟漪。
团藏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佐助身后的死角,口中早已完成了查克拉的凝聚。
“风遁·真空连波!”
数道锋利的风刃配合着手中的苦无,毒蛇般咬向佐助的后颈。
几道像子弹一样的空气波打在须佐能乎的肋骨上,溅起火星。
“切。”
佐助反手一挥,须佐能乎的手臂横扫,再次将团藏腰斩。
然而。
尸体消失。
团藏又站在了不远处的桥墩上,连衣服都没乱。
“这是什么鬼术?”
一直躲在桥底下观战的香磷推了推眼镜,感知能力全开,却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明明查克拉消失了,明明人死了,怎么又活了?
“为了木叶,老夫不能死在这里。”
团藏解开了右臂上的金属护具。
那一圈圈缠绕的绷带,像是解开裹尸布一样,缓缓滑落。
“既然你这么想看……”
团藏抬起右臂。
那条手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白色,显然不是他自己的。
而在那苍白的皮肤上。
一只。
两只。
十只。
密密麻麻的写轮眼,像是种在腐肉上的蘑菇,正在不安分地转动着,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
恶心。
极其恶心。
就像是把一堆眼珠子强行塞进了一根香肠里。
佐助的瞳孔剧烈收缩。
那是族人的眼睛。
是那一夜被挖走的、属于宇智波一族的眼睛。
“团藏!!!”
愤怒像是岩浆一样冲垮了理智。
佐助嘶吼着,须佐能乎再次暴涨,手中的查克拉弓箭对准了那个亵渎者。
而在这一切的上方。
在那座巨大的红色鸟居顶端。
鸣人盘着腿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串刚买的三色丸子。
风雪吹不到他身上,全被一层看不见的无下限术式挡开了。
“哇哦。”
鸣人咬了一口软糯的丸子,看着下面那条满是眼珠子的手臂,嫌弃地撇了撇嘴。
“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这老东西的审美真是接地府。”
他抬起手,在虚空中划了一下。
一个半透明的淡蓝色面板在他面前展开。
【系统,开启解析模式。】
【正在连接……】
【目标锁定:志村团藏。】
【正在解析术式逻辑……】
鸣人看着面板上跳动的数据流,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下方的团藏又死了一次。
然后又复活了。
就像是一个开了锁血挂的无赖玩家。
“伊邪那岐啊……”
鸣人看着面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原来如此,用失去光明的‘束缚’来换取现实的‘重写’吗?虽然原理粗糙了点,但这股扭曲因果的味道,倒是和特级咒物有点像呢。”
“啧。”
鸣人随手将竹签弹飞,精准地插在远处的雪地上。
“明明是涉及因果律的高级术式,却被这老狗当成了廉价的复活币来用。”
他撑着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鄙夷。
“真是……让人看不下去的低端操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