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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贪婪地吸了一口稀薄的空气,意识稍稍回笼,她能清晰地看到帝戎眼底的挣扎,那是权力欲望与死亡恐惧的交织,丑陋又可笑。

恰在此时,一道寒光突然从殿内床榻的方向射出。

那暗器极细,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轨迹,直直朝着帝戎的太阳穴飞去。

帝戎正沉浸在杀与不杀”的纠结中,根本没察觉到危险降临。

直到银针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他才隐约感觉到一阵刺痛,下意识地想转头看清凶手。

可一切都太晚了。

银针精准地插进他的太阳穴,深可见骨。

帝戎的眼睛猛地睁圆,瞳孔因剧痛和震惊而剧烈收缩,他想开口呼喊,却只能发出一阵模糊的“嗬嗬”声。

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金砖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巨响。

那双充满不甘与恐惧的眼睛,至死都没能闭上。

绮梦瘫软在桌案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的痛感依旧强烈,可更让她心脏狂跳的,是眼前帝戎的尸体。

-

清泉池,这是皇后专属的沐浴之地,坐落于凤仪宫西侧的暖阁深处。

单是外围的回廊就铺着整块的汉白玉,廊柱上雕刻着缠枝莲纹,每到入夜,廊檐下悬挂的十二盏琉璃灯便会亮起,暖黄的光晕透过菱形灯格洒在汉白玉上,映得满廊流光溢彩,宛如仙境。

推开雕花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圆形浴池,池壁由南海进贡的墨玉砌成,玉质温润通透,在烛火下泛着暗哑的光泽。

池底铺着细碎的珍珠与玛瑙,随着水波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像将整片星空都揉进了池水中。

浴池两侧立着四座鎏金铜鹤灯,灯芯燃着西域进贡的安息香,袅袅青烟带着清甜的香气,缠绕在雕花木梁间。梁上悬着鲛绡织成的帐幔,淡粉色的纱幔垂落至地面,微风拂过,纱幔轻轻晃动,遮住了池边的紫檀木浴榻。

榻上铺着雪白的狐裘垫子,旁边的矮几上摆着玉制的托盘,里面放着玫瑰香露与浴后擦拭的云锦方巾,每一件物品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处处透着中宫独有的奢华与尊贵。

绮梦被人拦腰搂住时,正失神地望着池中的水波。

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带着淡淡的墨香与冷冽的龙涎香,她软着身子靠在他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后腰被一片炙热抵着,烫得她心跳骤然加速。

青梧的指尖轻轻捏住她的如玉耳垂,指腹摩挲着细腻的肌肤,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刻意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戏谑。

“怕了?”

绮梦微微回神,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脸颊滚烫。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下巴却被男人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微微用力转了过来。

下一秒,带着微凉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按着她的腰,将她牢牢圈在怀里,吻得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让绮梦彻底失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 一声声女子娇媚的轻吟顺着门缝钻进来,混着池水晃动的声音,黏腻又暧昧,听得人腿肚子发软。

守在门外的挽翠早已面红耳赤,她攥紧手中的锦帕,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摒除,心底的担忧如潮水般涌来。

她忍不住想起半个时辰前的混乱。

那时她按照娘娘的吩咐将陛下请进内殿,没料到刚守在殿外没多久,就听见殿内传来激烈的对峙声。

娘娘的声音冷静却带着锋芒,陛下的语气则满是怒火,她当时就攥紧了手心,为娘娘捏了一把汗。

后来,殿内突然传来茶盏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陛下暴怒的嘶吼,挽翠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再也顾不上规矩,猛地推门冲了进去。

可眼前的画面却让她彻底僵住——娘娘被摄政王搂在怀里,脸上还挂着泪痕,整个人瘫软在他怀中,脖子上那道清晰的红痕格外刺眼。

而陛下则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目圆睁。

没等她反应过来,摄政王便打横抱起娘娘,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径直朝清泉池走去。

走到殿门口时,他微微回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平淡却带着威严。

“叫苏福禄进来,你和他一起处理。”

苏福禄是陛下的贴身太监,宫里人人都敬他三分。

挽翠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点头应下,待青梧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她才颤抖着双腿走到帝戎身边,缓缓蹲下身,将手指试探性地探到他的鼻子下面。

没有温热的气息,只有一片冰冷。

她像被烫到一般,瞬间将手指抽回,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帝戎的尸体,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大凉的皇帝,九五之尊,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

绮梦坐在紫檀木浴榻上,看着青梧正低头为她擦拭腰上的淤痕。

他的动作格外轻柔,指腹蘸着微凉的药膏,轻轻按压着青紫的痕迹,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突然,绮梦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赤裸的胸膛,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王爷,我害怕。”

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无声落下的眼泪浸湿了男人的衣料,透露出此刻的不平静。

这男人出手一点余地都没留,直接弄死了帝戎,绮梦除了觉得解气就是惊讶。

帝戎最信任的苏公公竟然是他的人。

那帝戎被废、苏婕妤肚子里的孩子,是否都是眼前男人的筹谋?

青梧低头看着怀中人颤抖的肩膀,抬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指腹温柔蹭过她发顶,像安抚受惊的小猫。

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片刻后,才用低沉得近乎沙哑的声音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放心,一切有我。”

话落,他轻轻按住绮梦的肩膀,微微俯身,薄唇轻轻含住她脸颊的泪珠。

那泪是凉的,却被他吻得温热。

他的吻一寸寸漫过她的泪痕,从眼角到下颌,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将她所有的颤抖与不安都暂时裹住。

绮梦却猛地偏过头,抬手抵在他的胸前,指尖触到男人温热的肌肤,带着明显的抗拒。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帝戎的死迟早会暴露。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说话间,指尖不经意从男人的大腿上划过,那微凉的触感让青梧的动作顿了顿。

青梧只当她是被方才的变故吓到,才会这般不安。

他抓过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腰上,强迫她环住自己,声音低沉又带着安抚的力量。

“别怕,明天一切都会如常。凤仪宫的事,苏福禄会处理得干干净净,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至于帝戎…… 他本就体弱,往后会随时驾崩——或许是突发恶疾,或许是遭人刺杀…… 只要等一个成熟的时机,就能让他名正言顺地驾崩。”

“什么时机?”

绮梦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先前的恐惧被期待取代,她仰头看向青梧,眼底满是急切。

不知不觉间,她的身体已经软了下来,一条腿轻轻缠上男人的精腰,脚尖还在他的腰侧轻轻蹭着,带着不自知的依赖与试探。

青梧被她这主动的姿态勾得心头一热,抬手按在她的小腹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绮梦轻轻颤了颤。

他另一只手沿着女人的小腿肚慢慢上移,指尖划过细腻的肌肤,留下一路灼热的触感,才拖长语调,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当然是娘娘生下孩子的时候。”

话音未落,他便俯身将绮梦压在榻上。

狐裘垫子柔软蓬松,将她整个人裹住,却抵不住男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绮梦下意识地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后背微微弓起,与他贴得更紧。

青梧的唇落在她的颈间,轻轻咬着她方才被帝戎掐出红痕的地方,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惩罚般的亲昵。

“无论男女,只要是娘娘的,臣就能让他\/她坐稳皇位。”

他的声音带着湿热的气息,落在肌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帝戎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他也早已被废,根本不可能给她孩子。

这话里的暗示,绮梦听懂了。

仿佛是印证她的想法般,男人的吻顺着颈间往下,火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得像情人间的私语,却字字带着权力的重量。

“这个孩子,臣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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