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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笑傲之岳不群当主角 > 第217章 一命抵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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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闲师太安抚完本派弟子,这才直起身,目光平和地转向一旁盘坐调息、面色灰败的方生大师,单手立掌于胸,微微欠身:“方生大师,贫尼来迟了。”

方生大师挣扎着想要还礼,却被定闲师太以眼神温和制止。

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嘴角尚存血迹、神色凝重的岳不群身上,再次行礼:“岳师兄,别来无恙。多谢师兄方才出手,护持我定逸师妹周全。” 她语气真诚,显然知晓方才岳不群出手阻拦任我行之事。

岳不群连忙拱手还礼:“定闲师妹客气了,分内之事。”

做完这一切,定闲师太这才缓缓转过身,正面迎向那一直冷眼旁观、气息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任我行。她的目光依旧平静,无悲无喜,无惧无怒,仿佛面对的并非一位刚刚突破、杀心正盛的魔道巨擘,只是一位寻常的过客。

她步履从容地走到任我行身前三丈处站定,这个距离既表示了尊重,又不失警惕。她再次单手立掌,深深一揖,声音清越而平和,如同山间清泉流淌,在这肃杀的废墟上格外清晰:

“贫尼恒山定闲,见过任教主。斗胆请任教主,看在佛祖慈悲之面,手下留情,饶过方生大师与敝师妹此番。”

任我行听着定闲师太那平和却坚定的请求,异色双瞳中闪过一丝讥诮,他负手而立,周身那融合了吞噬与毁灭的恐怖气息如同潮水般涌动,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饶过他们?呵呵……”他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睥睨与不屑,“定闲师太,你不过八品上的修为,在老夫面前,与蝼蚁何异?你有什么资格,让老夫饶过两个方才欲致我于死地的仇敌?”

他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脸色苍白的方生大师和刚刚转醒、气息萎靡的定逸师太,语气转寒:“趁人突破,行偷袭之举,此乃江湖大忌!若非老夫命不该绝,功力通玄,此刻早已是他们杖下亡魂!此等行径,不死,何以泄我心头之恨?不死,何以正江湖视听?!”

任我行的话语霸道绝伦,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在场所有正道人士的心头,让他们面色发白,却又无可辩驳。方才方生与定逸的行为,确实落了下乘,授人以柄。

面对任我行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与诛心之问,定闲师太脸上却未见丝毫波澜,她依旧保持着单手立掌的姿态,目光清澈而平静地迎上任我行的视线,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

“阿弥陀佛。任教主所言极是。贫尼修为浅薄,自然是没有资格请求教主放过他们。”

她微微一顿,在场所有人的心都随之提起。

只见定闲师太缓缓抬起眼帘,那双眼眸中仿佛蕴藏着古井深潭,映不出丝毫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片勘破生死的澄澈与悲悯。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所以,贫尼愿以此残躯,替他们二人赎罪。教主若觉得杀他二人方能解恨,贫尼愿代他们受此一击,以平息教主怒火,换取他们一线生机。”

愿代他们受此一击!

此言一出,宛如平地惊雷,在整个废墟上空炸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位身形单薄、面容平和的比丘尼。以命换命?!这绝非什么以退为进的计策,这是真正将自身生死置于度外的大慈悲、大牺牲!

任我行脸上的讥诮之色瞬间凝固,那双诡秘的异色瞳孔猛地收缩,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定闲师太的脸上,仿佛要将她从外到里彻底看穿!他纵横江湖数十载,见过无数阴谋诡计,也见过硬骨头,但如定闲师太这般,修为不算绝顶,却敢在天下人面前,如此平静坦然提出以自身性命为他人赎罪的,实属罕见!

他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是故作姿态,博取同情,以恒山掌门之尊、女子之身,逼自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让步,赚取名声?还是……她真的已看破生死,心怀慈悲至此?

任我行死死地盯着定闲师太,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虚伪、恐惧或算计。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近乎虚无的平静,一种将自身完全舍去、无惧无求的淡然。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双手合十,眼帘微垂,仿佛等待的不是死亡,而是一场早已注定的皈依。

就在这死寂般的对峙中,一声虚弱的、却充满惊怒的厉喝猛地响起:

“师姐!不可!!”

原来是昏迷的定逸师太,恰好在此刻悠悠转醒,恰好听到了定闲师太那石破天惊的话语。她性子刚烈如火,此刻急怒攻心,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又牵动内伤,咳出几口鲜血,只能死死抓住身旁弟子的手臂,目眦欲裂地瞪着任我行,嘶声道:“任我行!你这魔头!要杀要剐冲我来!与我师姐何干?!你若敢伤我师姐,我恒山派上下与你不死不休!!”

“掌门师伯!不要啊!”

“师伯!我们不能没有您!”

恒山派的众女尼们也瞬间哭成一片,纷纷跪倒在地,哀声恳求,场面悲壮而感人。

便是那一直强撑着的方生大师,此刻也动容不已,他挣扎着开口道:“阿弥陀佛……定闲师太……万万不可!此事乃老衲一人所为,与恒山无关,与师太更无干系!老衲岂能让你代我受这无妄之灾?任我行!你要杀便杀老衲,休要牵连他人!”

就连一旁的岳不群,也被定闲师太这舍身饲虎般的决绝所震撼。他虽与任我行有约定在先,但此刻见定闲师太如此,心中亦是肃然起敬。他上前一步,对着任我行拱手,语气诚恳道:“任教主,还请三思!定闲师太慈悲为怀,令人敬佩。方生大师与定逸师太虽有冒犯,但终究未成事实,如今也已身受重伤,得到了教训。不如……就此揭过如何?也算成全一段江湖佳话。”

一时间,恳求声、哭泣声、劝阻声此起彼伏。

然而,任我行却仿佛充耳不闻。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定闲师太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

场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看着任我行,等待着他的决定。是悍然出手,将这敢于挑衅他威严的恒山掌门一并抹杀?还是……会被这份看似柔弱,实则蕴含着无比力量的慈悲与决绝所触动?

任我行沉默了良久,那双重瞳之中,黑色与紫色的光芒微微流转,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激烈的权衡。最终,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缓和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他并没有立刻动手,也没有说原谅,只是看着定闲师太,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语调,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当真不怕死?”

定闲师太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涟漪,仿佛在讨论的不是自身的生死,而是窗外花开花落一般寻常。她声音平和,带着一种勘破幻象的了然,轻轻吐出几个字:

“阿弥陀佛。死,便是死。皮囊朽坏,因果轮回,何惧之有?惧亦死,不惧亦死。既然无分别,又何来怕与不怕?”

她的语气平淡至极,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故作高深,只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对生命本质的洞悉与超脱。这份源自深厚佛学修为的淡然,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具力量,让在场许多手上沾过鲜血的江湖客都感到一阵自惭形秽。

任我行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他见过不怕死的硬汉,但如定闲这般,将生死视作等闲,仿佛只是脱去一件旧袈裟般自然的,实属凤毛麟角。这份心境,已近乎“佛”。

“好!好一个‘何惧之有’!”任我行忽然发出一声不知是赞是讽的短促笑声,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既然师太已看破生死,那老夫便成全你这份‘慈悲’!”

话音未落,他右掌已然抬起,那只能轻易吸干高手、震碎金石的手掌,带着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毁灭气息,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朝着定闲师太的头顶百会穴径直拍落!掌风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已然让定闲师太周围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她灰色的缁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师姐!!”

“掌门师伯!!”

“跟这魔头拼了!”

恒山派众女尼见状,个个目眦欲裂,悲愤欲绝!以仪和、仪清为首的几个性子刚烈的弟子,更是忘记了实力差距,拔出长剑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哪怕螳臂当车,也要与掌门师伯共存亡!

然而,就在她们身形刚动的刹那,一直静立原地的定闲师太却动了!

她的动作如电光石火,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只见她身形如一抹淡灰色的轻烟,以诡异莫测的角度瞬间切入众弟子之间,指影翻飞,如同观音洒下甘霖,精准无比地在仪和、仪清等欲要冲前的弟子身上连点数下!

恒山派精妙的点穴手法在她手中施展得出神入化,那些悲愤交加的弟子们只觉得身上一麻,周身内力瞬间凝滞,保持着前冲或拔剑的姿势,僵立在了原地,唯有眼中泪水奔涌而出,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制住弟子,定闲师太身形没有丝毫停顿,如同鬼魅般一闪,已然重新回到了原地,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微微闭上了双眼,仿佛刚才那迅疾如风的一幕从未发生过。她平静地等待着那终结的一掌降临,面容恬淡,无悲无喜,无怨无怒。

这份为了不牵连弟子而展露的绝世身法与点穴功夫,以及之后那视死如归的极致平静,再次深深震撼了所有人!

眼看任我行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就要落下,将这位慈悲决绝的师太毙于掌下——

“任教主!手下留情!岳某愿一命抵一命!”

一声大喝如同惊雷炸响,岳不群身形疾闪,再次挡在了定闲师太与任我行之间,虽然嘴角血迹未干,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任我行拍下的手掌在空中微微一顿,他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看向岳不群,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不由得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与玩味:

“哈哈!今天可真是奇了!一个接一个地赶着送死?怎么,岳大掌门,你也要学定闲师太,玩这‘舍身饲虎’的把戏,替这些与你华山并无多大干系的少林、恒山之人受死吗?” 他目光扫过方生、定逸等一众面色复杂的正道人士,语带讥讽。

岳不群面对任我行的嘲讽,神色不变,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沉声道:“任教主误会了。岳某所说‘一命抵一命’,并非是用我自己的命。”

“哦?”任我行脸上的戏谑之色更浓,拖长了语调,“原来鼎鼎大名的‘君子剑’,也还是怕死的嘛。”

“岳某并非怕死。”岳不群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沉重与责任,“而是眼下,岳某还不能死。华山派基业未复,百废待兴,需要岳某回去主持大局;我师妹宁中则,需要我回去相伴;我门下那些弟子,更需要我传道授业,引领他们走上正道。岳某肩上有太多未尽之责,岂能轻易言死?”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任我行,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岳某想用来交换方生大师、定逸师太等人性命的,是——任教主你的命。”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

就连原本闭目待死的定闲师太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讶异地看向岳不群。恒山、少林弟子,乃至日月神教众人,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目瞪口呆!

任我行更是愣了一瞬,随即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那双异色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荒谬感冲击的奇异光芒,他上下打量着岳不群,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拿……我的命,换他们的命?”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古怪至极,“岳不群,你是方才被老夫震伤了脑子,还是在这跟老夫说梦话?你就这么有自信——能杀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