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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应天府的会同馆外,来自三十余国的使者正按方位列队——东侧是穿着圆领袍的东亚使团,西侧站着裹着头巾的西亚商人,南侧的东南亚使者们腰间的象牙佩刀与丝绸腰带碰撞出细碎声响,北侧的草原首领们则时不时摩挲着腰间的明式腰牌。这场因大明疆域骤扩而起的外交盛会,比秦淮河的春潮更汹涌。

一、东亚属国的臣服礼

朝鲜世子李芳远捧着镶金函匣,在丹陛前第三次叩首时,函匣上的“臣朝鲜国”四字在阳光下灼眼——自明军去年渡海收编日本九州藩,将德川氏余部赶往北海道后,朝鲜便将国书里的“友邦”字样改成了“属国”。

“父王闻大明收日本列岛为东海都护府,特献三样臣服礼。”李芳远的声音比去年更低沉,函匣被内侍接过时,他特意抬头望向丹陛东侧的《万国舆图》——那里,日本四岛已被朱笔圈入,标注着“大明东海都护府”。

第一样是《日本海峡海图》,图中用朱笔标出了所有暗礁与季风期:“此图乃臣弟率船队亲测三月所得,东海都护府的水师若按图巡弋,可保岁岁无虞。”

徐达接过海图,指尖点在图中一处漩涡标记:“去年收九州时,确实在此折了三艘哨船,有这图,水师巡防能省一半力气。”

第二样是五百名日本降士的花名册,为首的正是前萨摩藩主岛津义弘:“这些人熟悉倭岛地形,愿为大明镇守北海道。”李芳远补充道,“臣已教他们习《大明律》,若有异动,任凭处置。”

蓝玉翻着花名册,忽然笑出声:“这岛津义弘,去年在九州还喊着‘玉碎’,如今倒愿当咱们的戍卒?”

李芳远低头道:“大明火器之威,他已亲见——佛郎机炮轰开熊本城时,他就在城头。”

第三样是朝鲜工匠仿制的“神威大将军炮”:“此炮按大明图纸改良,射程比原型远三十步,愿供大明工部参详。”

朱元璋抚着御座扶手,目光扫过丹陛下的朝鲜使团——他们的冠服早已换成明制,连随行的乐师奏的都是《大明雅乐》。这般臣服,倒比当年征伐日本时的炮火更令人心惊。

二、东南亚藩国的贡单

安南国王陈日煃的使者捧着金叶表文,表文里“安南都护府”的称谓墨迹未干——自明军去年兵分三路南下,收越南、柬埔寨为交趾都护府,将暹罗(泰国)设为暹罗布政司后,东南亚诸国的贡单便一年比一年厚重。

“我主献象兵三千,皆已剪去獠牙,烙上‘明’字印记。”使者掀开笼布,三头大象的额头上果然烙着朱红“明”字,驯象人穿着明式号服,跪地时动作整齐划一。

“暹罗布政司献水稻良种百石,此稻一年三熟,在湄公河沿岸试种三年,亩产比中原稻种高两石。”暹罗使者的汉语带着浓重口音,却字字清晰,“布政使差臣奏请,愿在交趾都护府推广此稻,由大明农官督导。”

朱元璋看向户部尚书:“着令农桑司即刻派人随使南下,务必让这良种在秋收前落地。”

柬埔寨使者则献上了香料与宝石:“洞里萨湖沿岸新发现的红宝石矿,愿由大明工部派员共管,所得宝石一半上缴内库。”

蓝玉在一旁低声对徐达道:“这些宝石磨成镜片,装在佛郎机炮上,瞄准能准三成——去年收柬埔寨时,就靠这宝石镜片打中了敌军的粮仓。”

徐达点头:“让工部派最好的玉匠去,这矿得盯紧了。”

三、西亚与南亚的示好

波斯使者阿罗憾的驼队停在会同馆外,骆驼背上的锦盒里装着两物:一是两千里外的幼发拉底河地图,标注着可供明军屯垦的绿洲;二是三十名会造琉璃镜的工匠,“听闻大明水师需望远镜,这些人能造三尺长的琉璃镜,看清十里外的船帆。”

他说这话时,目光瞟向丹陛西侧的《西域舆图》——那里,明军的势力范围已过波斯湾,与埃及的马穆鲁克王朝隔红海相望。

“若大明愿开放红海贸易,波斯愿为中转,将中原的丝绸瓷器运至亚历山大港。”阿罗憾的语气带着试探,“马穆鲁克王朝已派密使来问,能否与大明共开苏伊士运河?”

朱元璋未置可否,只命人收下地图与工匠:“告诉马穆鲁克,待大明水师巡弋至红海再说。”

南亚的榜葛剌(孟加拉)、琐里(印度东南部)等国使者则集体叩首,献上的贡单里列着胡椒、象牙与宝石:“愿年年纳贡,只求大明驻军保护——帖木儿帝国的骑兵最近总在边境骚扰,只有大明的火器能镇住他们。”

徐达接过贡单,见榜葛剌使者偷偷塞来一张纸条,上面画着帖木儿帝国的布防图——这些小国,早已把大明当成了靠山。

四、欧洲使团的冷遇

与诸国的热络不同,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的后裔带着使团站在角落,贡单上只有寥寥几样钟表与望远镜,连表文都透着疏离:“我主愿与大明平等通商,却不愿称臣——欧洲诸国,从无臣服之理。”

蓝玉将贡单扔回给使者:“平等通商?去年你们在印度洋劫掠大明商船时,怎么不说平等?”他指着舆图上的斯里兰卡据点,“这里的明军刚缴获三艘威尼斯商船,船上还装着从暹罗布政司抢的丝绸。”

使者脸色涨红:“那是海盗所为,与威尼斯无关!”

“是不是海盗,查过便知。”徐达冷冷道,“告诉欧洲诸国,要么按属国规矩纳贡,要么就别想踏足大明的势力范围——从红海到东海,如今轮不到他们定规矩。”

使者攥紧拳头,却不敢发作——他亲眼见过明军在波斯湾的水师操练,二十艘福船列阵时,炮口能遮住半个海面,欧洲的桨帆船在这样的力量面前,确实不够看。

五、深夜的廷议

夜幕降临时,朱元璋站在《万国舆图》前,指尖划过从日本海到波斯湾的广袤疆域:“这些使者,有的是真心臣服,有的是想借咱们的势,还有的……是等着看咱们能不能守住这摊子。”

徐达铺开各地驻军名册:“目前东海都护府驻兵五万,交趾都护府三万,西域的哨所已到两河流域,与马穆鲁克王朝的边境屯了两万铁骑。只要驻军跟得上,这些外交虚礼,掀不起风浪。”

蓝玉擦拭着新造的“红夷大炮”图纸:“欧洲人不服?那就打到他们服——反正新炮的射程,比他们的加农炮远一里地。”

朱元璋摇头:“不必急于动武。”他指着舆图上的红海,“让水师在红海多巡弋几趟,让马穆鲁克看看咱们的实力——至于欧洲人,断了他们在印度洋的商路,不出三年,自然会来求着称臣。”

窗外,会同馆的灯笼连成一片灯海,不同语言的交谈声顺着风飘进来,像一曲杂乱却充满生机的乐章。朱元璋知道,这庞大的疆域需要更细密的织网——而外交,就是其中最柔韧的那根线。

“传旨,”他转身看向内侍,“属国贡期定为三年一贡,贸易免税;愿共管矿山、推广农种的,由工部、农桑司派员协办;至于欧洲……”他停顿片刻,“让沿海卫所严查,凡无大明通关文牒的欧洲商船,一律扣查。”

夜色渐深,舆图上的朱红印记在烛火下仿佛活了过来,从东亚的岛屿到西亚的沙漠,从南亚的雨林到东南亚的河流,这张由征伐与臣服织成的大网,正随着大明的脚步,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