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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穿越朱元璋,率大明军队征伐天下 > 第681章 朱允炆在云南复立,联沐春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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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朱允炆在云南复立,联沐春抗敌

昆明城的雨下了整整三天,青石板路上的积水映着藩王府的飞檐,像块被打湿的墨玉。朱允炆站在廊下,看着檐角垂落的雨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半碎的玉佩——这是朱元璋当年赐他的,在长沙城破时被流矢劈开,如今用金线勉强缀着,倒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陛下,西平侯沐春在外求见。”内侍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颤音,自长沙出逃以来,这位年轻的皇帝就没真正舒展过眉头,连带着整个藩王府的人都活得提心吊胆。

朱允炆转过身,玄色龙袍的下摆沾着泥点,那是前日渡金沙江时溅上的。他深吸口气,将玉佩塞进袖中:“让他进来。”

沐春穿着身皂色便服,腰间悬着柄鲨鱼皮鞘的短刀,进门时带进来一股雨气。他是沐英的长子,自十六岁承袭西平侯爵位,在云南经营了十年,连桀骜的麓川土司见了他都要矮三分。此刻他对着朱允炆拱手,却没行君臣大礼:“殿下倒是比在长沙时清瘦了。”

“西平侯这是在嘲讽朕落难?”朱允炆的声音很轻,目光却像淬了雨的冰,“还是觉得,该像朱允熥那样,称朕为‘伪帝’?”

沐春笑了笑,走到廊下与他并肩看雨:“云南的雨,能洗去长沙的烟火气,却洗不掉殿下身上的龙气。”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份塘报,“朱允熥在淮河吃了败仗,常茂的骑兵被朱棣的火器打残了,现在退守徐州。”

朱允炆接过塘报,指尖划过“神机营连珠铳毙敌三千”字样,喉结动了动:“朱棣的火器,倒是越发厉害了。”去年在长沙时,黄子澄曾奏请仿制澳洲火器,却被工部以“匠户不足”驳回,如今想来,竟是错过了破局的关键。

“不止火器。”沐春望着雨幕深处,那里隐约能看见城外的演武场,“朱棣在淮安囤积了足够十万大军吃半年的粮草,还从吕宋调来了二十艘新式战船,看样子是想跟朱允熥耗下去。”

“耗?”朱允炆扯了扯嘴角,露出抹苦涩的笑,“他是想坐收渔利。等朕与朱允熥两败俱伤,他再挥师北上,将这天下纳入囊中。”

沐春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探究:“殿下既然明白,为何还要来云南?长沙虽破,江西、湖广还有数万残部,若殿下振臂一呼……”

“振臂一呼?”朱允炆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然后让他们跟着朕,像济南城下那些士兵一样,死在朱允熥的铁骑下?”他猛地攥紧拳头,金线缀着的玉佩硌得掌心生疼,“沐春,你我都清楚,朱允熥的武勋派根基在北方,朕的文治在江南,如今江南已失,朕能依靠的,只有你云南的十万边军。”

雨突然大了,打在瓦上噼啪作响。沐春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枚虎符,符身刻着“云南都指挥使司”字样,铜绿里还沾着些暗红的锈迹,像是陈年的血:“这是先父留下的,能调动云南十二卫的兵马。殿下想要,便拿去吧。”

朱允炆盯着那枚虎符,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沐春在云南的威望,别说十二卫边军,便是那些半臣服的土司,见了这虎符也要退让三分。可这虎符递得太轻易,反倒让他心里发虚:“西平侯想要什么?”

“很简单。”沐春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演武场,那里正有士兵冒雨操练,枪戟在雨里闪着寒光,“朱允熥许了鞑靼人漠南,朱棣想要南洋,那云南呢?”他转头看向朱允炆,眼神锐利如刀,“若殿下能重整天下,当以云南为‘西屏’,许沐氏世袭镇守,永不迁调。”

朱允炆瞳孔骤缩。沐英当年随朱元璋打天下,死后追封黔宁王,沐氏镇守云南已历三代,权势早已尾大不掉。若再许以“永不迁调”,无异于将云南变成国中之国。可眼下,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朱允炆接过虎符,指尖冰凉,“朕答应你。待诛灭朱允熥与朱棣,便下旨立碑,沐氏世守云南,与国同休。”

沐春躬身行礼,这次的动作标准了许多:“臣,谢陛下。”

雨势渐小的时候,沐春的副将张龙匆匆赶来,手里举着封火漆密信:“侯爷,徐州来的密使,说是朱允熥的人。”

朱允炆的目光立刻扫过去。沐春拆开密信,看了两行便笑出声:“有趣,朱允熥倒是比殿下先一步想到联兵。”他将密信递给朱允炆,“他让我出兵袭扰朱棣的后路,许以四川全境。”

朱允炆快速浏览着,信上朱允熥的笔迹张扬跋扈,末尾那句“事成之后,沐氏可晋亲王爵”尤其刺眼。他捏紧信纸,指节泛白:“西平侯打算如何回复?”

“自然是答应。”沐春从腰间抽出短刀,将密信钉在廊柱上,“朱允熥急着摆脱朱棣,定会送来粮草军械,正好解咱们的燃眉之急。”他转头对张龙道,“回信说,云南军三个月内可袭扰贵州,让他先送五千石粮食、百挺火铳来。”

张龙领命而去。朱允炆望着被钉在柱上的密信,雨水顺着纸页往下淌,晕开了墨迹:“你就不怕他察觉咱们的意图?”

“察觉又如何?”沐春拔出短刀,随手将信纸挑落在积水中,“他现在被朱棣缠在淮河,就算知道咱们阳奉阴违,也抽不出兵力来云南。”他用刀鞘指了指演武场,“倒是陛下,该想想如何整合长沙逃来的残部。那些人虽是败兵,却多是方孝孺先生的门生,用好了,便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朱允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演武场边的帐篷里,正有几个穿着文臣袍服的人在踱步,为首的是黄子澄——长沙城破时,他带着两百亲兵拼死护着朱允炆突围,半边脸被火药灼伤,至今还缠着纱布。

“黄先生他们……”朱允炆的声音软了些,“经此一败,怕是心劲都散了。”

“那就给他们找点事做。”沐春将短刀收回鞘中,“云南土司虽表面臣服,暗地里却与朱允熥有往来。陛下可让黄先生主持编查户籍,将那些摇摆不定的土司辖地纳入保甲,既削弱他们的势力,也能让文臣们重拾信心。”

朱允炆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黄子澄举着份卷宗快步走来,纱布下的嘴角微微扬起:“陛下,臣查到些东西,或许能帮上大忙。”

他展开卷宗,里面是些泛黄的账册,上面记载着洪武二十五年的军械调拨记录。黄子澄指着其中一行:“您看,当年傅友德将军征云南时,曾在大理藏了批火器,说是‘以备不虞’,后来他获罪自缢,这批火器就没人管了。”

沐春的眼睛亮了:“有多少?”

“账册上说,有三百挺神机铳,还有二十门佛郎机炮。”黄子澄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大理守将是当年傅将军的亲兵,臣已派人去联络,他说愿献火器,只求陛下为傅将军平反。”

朱允炆猛地站直身体,雨水滴落在他的龙袍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傅友德乃开国功臣,当年本就是冤死。朕不仅要为他平反,还要追封谥号,让天下人知道,忠于大明者,朕绝不相负!”

沐春看着他眼中重燃的光,嘴角勾起抹不易察觉的笑。他转身对张龙道:“传令下去,调三千骑兵护送黄先生去大理,务必将火器安全运回昆明。另外,让粮官盘点库存,给长沙来的弟兄们每人发两斤米、半斤肉,告诉他们,陛下要在云南重整旗鼓,早晚回师南京!”

张龙领命而去。演武场上传来士兵们的欢呼,那些原本垂头丧气的败兵,听见“回师南京”四个字,竟纷纷挺直了腰杆。

朱允炆望着那些被雨水打湿的脸庞,突然想起朱元璋当年教他的话:“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曾以为这“民心”是江南士族的笔墨,是长沙百姓的称颂,直到此刻才明白,真正的民心,是绝境中仍愿意握紧刀枪的手。

“沐春,”朱允炆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帮朕拟份诏书。”

“陛下想诏告天下?”

“不。”朱允炆摇了摇头,目光望向北方,穿过雨幕,仿佛能看见淮河岸边的烽火,“给朱允熥写封信,告诉他,朕愿暂弃前嫌,共讨朱棣。若他肯罢兵北上,朕愿将长江以南的地盘都让给他。”

沐春挑眉:“他会信?”

“他信不信不重要。”朱允炆从袖中取出那枚半碎的玉佩,迎着雨举起,金线在雨中闪着微光,“重要的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是谁在破坏大明的根基。朱允熥想当洪武续,总得拿出点太祖皇帝的胸襟来。”

雨渐渐停了,天边裂开道缝隙,阳光漏下来,照在演武场的积水里,碎成一片金鳞。沐春看着朱允炆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位落难的皇帝,或许比他想象中更懂得如何在绝境中博弈。

他转身吩咐内侍:“备笔墨,陛下要写信。另外,去把廖永忠将军请来,他熟悉长江水道,让他算算,若咱们从云南出兵,最快多久能抵达武昌。”

内侍应声而去。朱允炆走到廊柱边,看着那枚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虎符,突然想起长沙城破前夜,方孝孺临终前说的话:“陛下,文治武功,本就相辅相成。失了武备,文治便是空谈;丢了民心,武功亦是虚妄。”

那时他不懂,如今站在这西南边陲的雨里,倒像是突然通透了。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指尖触到一片温热——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演武场上,士兵们的操练声越来越响,枪戟碰撞的脆响混着战马的嘶鸣,穿透雨雾,远远传开。朱允炆知道,这只是开始。从云南到南京,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朱允熥的铁骑,隔着朱棣的火器,但他别无选择,只能一步一步,踏过去。

就像当年朱元璋从濠州出发时那样,带着残兵,迎着风雨,走向那片看似遥不可及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