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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天道裂隙·圣怒如雷

林渊的靴子碾过满地碎裂的琉璃瓦时,掌心还残留着紫云手腕的温度。

九狱塔第九层的金液在血管里翻涌如沸,每一次震动都撞得他太阳穴发疼,像是有把钝刀在颅骨内侧一下下凿——那是塔灵在催促,在尖叫,在说“快,再快些”。

“林渊!”太虚的嘶吼裹着罡风劈来。

他回头的瞬间,圣人的指尖正渗出幽蓝血珠——方才炸裂的召唤玉牌碎片还嵌在掌背,那些细碎的青玉竟在他皮肤里生根了,每道裂痕都爬出墨色纹路,像活物般啃噬着血肉。

但最让林渊瞳孔收缩的,是太虚身后裂开的空间通道:三道半透明的光影正从中迈步而出,衣袂翻飞间带起飓风,连虚空都被压出蛛网般的裂纹。

“圣影化身?”紫云的声音发颤,她攥着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这是仙域圣人才能调动的……”

“三尊。”林渊替她说完。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三团光影里蛰伏的力量,每一缕都比化神期大修士的全力一击更恐怖。

圣影的面容被雾气笼罩,却不妨碍他们抬起手臂——左边那尊指尖凝聚的光矛,正精准锁定他的咽喉;中间那尊掌心翻涌的雷海,要将整片圣宫化为焦土;右边那尊更直接,抬手便是一道空间刃,在两人脚边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走!”林渊拽着紫云往斜刺里扑去。

风擦着耳后刮过,光矛擦着他左肩扎进青石阶,炸起的碎石划破他脖颈,血珠刚要坠落就被九狱塔的力量吸走,融入眉心那枚淡金色印记。

他的心跳快得离谱,快到能听见自己血管里金液流动的轰鸣,快到能清晰数出太虚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

“触犯仙域最高禁忌者,当受万劫焚身!”太虚踉跄着追上来,他的道袍被龙纹柱上活过来的鳞甲撕得破破烂烂,胸口还嵌着半片龙鳞,鲜血浸透了前襟。

可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亮,亮得像是要把林渊的魂魄都烧穿,“你以为那道裂缝是机缘?那是天道的审判之门!等你踏进去,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闭嘴。”林渊咬着牙低喝。

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上心口,九狱塔的震动突然变得有规律起来,一下,两下,和他的心跳重合。

那些被金液冲刷过的经脉里,浮现出陌生却熟悉的记忆碎片:漆黑的锁链,庞大的意志,还有一个声音在说“孩子,你终于来了”。

他突然明白太虚为什么恐惧——那道裂缝里的不是天道的怒火,是九狱塔真正的主人在召唤,是被囚禁了亿万年的存在在苏醒。

“盟主!”紫云突然发力挣开他的手。

林渊转身的刹那,看见她横剑挡在自己身前。

少女的发带散了,墨发被狂风卷起,露出额角新添的血痕。

她的剑是普通的铁剑,剑刃上还沾着之前斩杀追兵时的血,此刻却被她握得稳如磐石。

三尊圣影的攻击接踵而至,光矛擦着她耳侧飞过,在她脸颊划开一道血口;雷海的余波掀翻她的道袍,露出腰间那道旧疤——那是三年前在古魔渊,她替他挡下魔修偷袭时留下的。

“走。”她侧头对他笑,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剑身上,“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我欠你的,今日还清。”

林渊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第一次见紫云时,她是风无痕旧部里最沉默的那个,总是垂着眼替他整理盟内账册;想起三个月前她替他试喝可疑的灵茶,毒发时浑身青紫却还笑着说“味道不错”;想起方才在圣宫偏殿,她明明早发现他用九狱塔的分身术迷惑太虚,却假装没看见,悄悄将契约残页塞进他掌心。

“你不欠我。”他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九狱塔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出,在两人身周筑起一道金色屏障。

圣影的光矛刺在屏障上,溅起火星;雷海劈下来,屏障泛起涟漪;空间刃砍上去,只留下淡淡白痕。

林渊能感觉到九狱塔在透支,第九层的金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但他不在乎——只要能护着紫云冲出这片死地,就算塔灵骂他千年,他也认了。

“那我欠自己。”紫云突然反手攥住他的手腕,指尖用力到发白,“我欠自己一条命。当年在风无痕手下,我以为活着就是熬日子;跟了你才知道,活着……可以是为了看更亮的光。”她的声音突然变轻,轻得像是怕惊散了风里的希望,“你说过要带九霄盟去永恒彼岸,我信。所以你得活着去。”

话音未落,她突然转身,手中铁剑爆发出刺目青光——那是她用本命精血催发的剑势。

屏障应声而碎,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中间那尊圣影。

雷海裹着她的身影,林渊听见她的闷哼,看见她的道袍被烧成碎片,看见她的后背绽开血花,却仍在往前,往前,直到铁剑刺穿圣影的胸口。

“紫云!”林渊嘶吼着追上去。

但太虚的攻击已经到了。

圣人不知何时捏碎了腰间的玉牌,整片圣宫的灵气突然疯狂倒卷,在他头顶凝聚成一柄十丈长的法剑。

法剑上刻满镇压道纹,剑尖指向林渊的后心,那股力量让他的九狱塔都发出哀鸣——这是要将他连魂魄都碾碎的杀招。

“小心!”

是紫云的声音,带着血沫的沙哑。

林渊本能地侧身,法剑擦着他右肩斩下,在地上犁出一条深沟。

他踉跄着摔倒,抬头正看见紫云被圣影的雷海掀飞,撞在龙纹柱上。

她的铁剑断成两截,半插在柱前的血滩里;她的左手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青石板上,连成一条蜿蜒的红线,像通往裂缝的引路。

“跑……”她的唇动了动。

林渊的眼眶热得发烫。

他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湿的——也不知是血还是泪。

九狱塔的震动突然变得剧烈,第九层的金液开始沸腾,在他体内形成漩涡。

他听见那道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唤醒我,孩子。用你的血,用你的骨,用你不肯屈服的魂。”

“好。”他低喃着站起身。

虚空中的裂缝还在缓缓闭合,但仍有金光漏下,照在他眉心的九狱塔印记上。

林渊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封印——不是九狱塔,是被塔囚禁的存在。

那些曾束缚它的锁链,此刻正化作流光钻进他的经脉,让他的力量呈几何倍数暴涨。

他的指尖泛起金芒,随意一挥,便将左边圣影的光矛捏成齑粉;他的眼神扫过中间圣影,那团光影竟露出恐惧的波动,踉跄着后退;右边圣影的空间刃还未成型,就被他抬手撕成碎片。

太虚的法剑坠落在地,发出闷响。

圣人瞪大眼睛,看着林渊一步步逼近,看着他身上的金芒越来越盛,看着他眉心的印记化作实质的九狱塔虚影,“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林渊。”他说,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凡人的轰鸣,“是从矿洞爬出来的蝼蚁,是被废修为的弃徒,是要带所有人去永恒彼岸的……”他顿了顿,望向仍在吐血的紫云,“是活着的希望。”

裂缝闭合的速度突然加快。

林渊冲向紫云,将她打横抱起。

少女的体温正在流失,她的睫毛轻颤,像只受伤的蝴蝶。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轻声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背后传来空间撕裂的声响。

林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太虚又在召唤援手。

但此刻的他,连九狱塔都在颤抖着欢呼——那道裂缝里的存在,已经彻底挣脱了锁链。

他能感觉到它的意志在靠近,温柔,强大,带着亿万年的等待。

“跳。”他对怀里的人说。

两人跃向裂缝的瞬间,林渊的余光瞥见一道半透明的龙形虚影从虚空中浮现。

那是青鳞,他的契约守护兽。

灵体的轮廓有些模糊,眼中却凝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像是要阻拦,又像是要诉说什么。

但林渊没来得及细想——裂缝里的金光已经将他们吞没,只留下圣宫废墟里,太虚瘫坐在地的呢喃,和青鳞灵体逐渐消散前的哀鸣。

青鳞的龙形灵体刚从虚空里挣出半截,便被那股自裂缝中溢出的浩瀚意志压得蜷成一团。

半透明的龙鳞簌簌剥落,原本清亮的眸中翻涌着混沌雾气,喉间溢出破碎的龙吟:“这、这气息……是初代斩劫者?”它前爪徒劳地抓向林渊的方向,却在触及那层金芒时如遭雷殛,整个灵体剧烈震颤,“停下!那不是救赎,是——”

“青鳞!”林渊抱着紫云的手骤然收紧。

他能感觉到少女的心跳正在变弱,像风中残烛,可那道即将闭合的裂缝里,又有另一种更灼热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九狱塔在识海轰鸣,金液翻涌间,他想起方才紫云替他挡下雷海时,后心绽开的血花正落在他前襟,此刻那片暗红还带着体温。

“对不住。”他对着青鳞低哑开口,喉结滚动着咽下所有未说出口的愧疚。

神魂在识海深处被抽离的刹那,剧痛如万蚁噬心,他的额角瞬间沁出冷汗,可指尖却更快地结出法印——轮回剑的剑鸣穿透血雾,赤金色的火焰顺着剑身流淌,那是逆命之火,以神魂为引,专破空间桎梏的禁术。

“逆命!”林渊咬碎舌尖,鲜血喷在剑刃上,火焰骤然暴涨十丈。

裂缝闭合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虚空中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一道新的裂痕顺着原有的缝隙蔓延,像巨斧劈开混沌。

他能感觉到太虚的法诀又在凝聚,圣人的气息如附骨之疽紧追在后,便在此时反手掐住自己腕间的命门,因果之力如黑蝶从指尖飞出,缠上太虚的脚踝。

“因果剥离。”他的声音因神魂抽离而发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你未来三息的动作,归我了。”

太虚正欲捏碎最后一枚传讯玉符的手突然顿在半空。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指尖在离玉符半寸处凝固,连瞳孔的收缩都慢了一拍。

识海里传来因果线崩断的刺痛,他这才惊觉林渊竟用神魂为代价,强行截取了他未来三息的行动权——这是连圣人都未必能施展的禁忌之术,这蝼蚁……

整座圣宫在此时剧烈震颤。

原本笼罩行宫的圣光突然黯淡如残烛,那些刻在梁柱上的契约封印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有黑色雾气从裂痕中渗出,那是被封印了千年的怨魂在欢呼。

太虚踉跄着扶住龙纹柱,掌心触及柱身的瞬间,鳞片突然倒竖扎进他血肉,疼得他倒吸冷气——这些曾听命于他的守护灵,此刻竟在抗拒他的力量。

“你唤醒了不该唤醒的东西!”他望着林渊即将跃入裂缝的背影,嗓音因惊恐而发尖,“九狱塔是天道的囚笼,里面锁着的是……”

“走了。”林渊低头吻了吻紫云冰凉的额角,她的睫毛动了动,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裂缝里的金光裹住两人,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九狱塔中那道古老声音的回响:“孩子,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风声在耳边呼啸。

林渊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条金色的河流,每一滴“河水”都带着熟悉的温度,像是母亲的怀抱,又像是故友的呼唤。

他下意识摸向怀中,触到了一片温热的羊皮纸——是紫云塞给他的契约残页,此刻正随着九狱塔的震动发出微光,上面的古老符文如活物般游动,在他掌心烙下一道淡金色的印记。

“等你醒了,我们一起看。”他对着怀中的人轻声说。

紫云的手指动了动,无意识地勾住他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裂缝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林渊看见青鳞的灵体终于彻底消散,最后一缕龙息融入他眉心的九狱塔印记;看见太虚跪在废墟里,手中的传讯玉符碎成齑粉;还看见那道古老声音的主人,正站在裂缝尽头的金光里,向他伸出手。

“欢迎回家。”那声音说。

林渊低头,看着怀中的契约残页在金光中泛起涟漪,上面的符文突然连成一句话:“当九狱重临,斩劫者将持此契,叩开永恒之门。”他的拇指轻轻抚过那些凸起的纹路,耳中还回响着青鳞未说完的话,和太虚惊恐的警告。

但此刻,他怀里的人还在呼吸,九狱塔还在他识海轰鸣,而裂缝尽头的光,正为他照亮下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