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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三国:魂穿曹髦司马家你慌不慌? > 第71章 风起青萍,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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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风起青萍,谁主沉浮

寅时三刻,许昌仓廪的火光还未彻底熄灭,刺鼻的焦糊味便已混着晨间的寒露,钻入每一个守兵的鼻腔。

夜风卷着灰烬在残垣间打旋,像亡魂低语;远处传来乌鸦扑翅之声,在焦黑的梁柱上空盘旋不去。

韩曦踩过湿滑的瓦砾,靴底碾碎一片尚带余温的炭块,发出“咔”的一声脆响——那是粮袋烧尽后的遗骸。

守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禀报着天降雷火的“事实”,声音发颤,额角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焦土上,瞬间腾起一缕白气。

可韩曦只是用马鞭拨开一截尚在冒着青烟的断木,目光锐利如鹰,耳中却捕捉到一丝异样:这火势自内而外,燃得整齐划一,绝非雷击所能为之。

他绕着烧成空架子的粮仓走了一圈,指尖拂过灼烫的夯土墙,触感粗粝滚热,如同烙铁贴肤。

最终停在一根几乎完好无损的顶梁柱前,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哪有雷火烧粮不伤梁柱的道理?分明是有人纵火灭账。”话音落下,风忽止,连乌鸦也噤了声。

这话一出,守将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再吐不出半个字。

韩曦不再理他,径直走向一旁被抢救出来的残存册籍。

大部分文书都已化为灰烬,只余蜷曲焦黑的纸角,握之即碎。

但有一卷因被压在石匣之下,侥幸只燎了边角,边缘微卷如枯叶,墨迹却被渗入的雨水晕染开来,泛着幽暗的蓝黑色光泽。

韩曦翻开它,指尖拂过上面湿漉漉的墨迹,凉意顺着指腹蔓延至心头。

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处记录上——三日前,确有一批号称“误拨往扬州”的军粮经此中转,而那签押的名字,赫然是贾充门下的一名主簿。

消息由快马疾驰送入洛阳,蹄声踏破长街寂静,惊起檐下宿鸟。

卞彰在自己的府邸中听完韩曦的密报,气得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杯中残茶荡出一圈涟漪,在烛光下映出碎金般的波纹。

“好个贾充!好个司马家!这是想借着寿春叛乱之名,大肆侵吞军资,再把‘调度失当’的罪名嫁祸于我等头上!一箭双雕,算盘打得真响!”他怒极反笑,笑声里带着铁锈般的嘶哑。

韩曦面色沉静,眼中却同样燃着怒火:“此事必须立刻上奏陛下,请天子圣裁,彻查军粮流向!”二人不敢耽搁,当即联名写就奏本,连夜送入宫中。

太极殿偏阁内,灯火通明。

烛焰跳跃,将曹髦的身影投在屏风之上,拉得高大而孤峭,宛如执剑独行的影子帝王。

年轻的天子曹髦放下手中的奏疏,脸上非但没有怒容,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荀勖这条老狐狸,终于察觉到风向不对,开始按捺不住了。

他这是想借贾充这把刀来搅浑水,既能削弱卞、韩这些忠于皇室的势力,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为司马师的南征大军筹措一笔见不得光的私财。

可惜,他们不知道,从第一笔粮食被贴上“误拨”标签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三个月前,当第一车标着“误拨”的军粮悄然驶离许昌时,曹髦便命人在每卷账册边缘涂上了遇水显影的药粉;更有几名低品小吏奉密令抄录副本,藏于城南陶坊夹壁之中,只待今日揭破。

曹髦提笔,饱蘸朱砂,写下一道雷霆万钧的朱批:“查实者赏千金,匿情者斩。”朱红如血,落在纸上竟似有腥气弥漫。

写罢,他又取过一张素笺,将朱批内容誊抄一份,小心封入蜡丸,递给身边的内侍:“秘密送往城南老陶的刻字铺,告诉他,下一版《民议录》的头条,该换换了。”

烛火轻轻晃了一下,映在墙上的人影拉得老长,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鹰。

同一缕风吹过百里之外的寿春大营,掀起了帐帘一角,也将一股酒腥与铁锈混杂的气息卷入星空之下。

文钦的大帐内酒气冲天,铜炉上烤着的羊腿滋滋作响,油脂滴入炭火,爆出几点火星。

他刚刚率领精锐突袭了安丰,大破司马军一部,缴获颇丰,此刻正值士气巅峰。

他赤着上身,肌肉虬结,汗珠顺脊沟滑落,滴在毛毯上留下深色印痕。

将一大碗烈酒灌入喉中,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地图,手指重重地戳在合肥的位置上,对帐下诸将狂笑道:“司马老贼病重,司马昭黄口小儿,何足为惧!待我取了合肥,再占据历阳,长江天险便是我之内湖!届时,我等便可另立朝廷,再造乾坤!”

众将轰然叫好,铠甲相撞之声铿锵作响,帐外巡哨的脚步也随之加快。

就在此时,一名亲兵疾步而入,打断了文钦的豪言壮语:“将军,蒋骁将军在阵前截获一名敌军斥候,搜出半张烧焦的符券,属中书省密递系统特制竹片,上有残字‘宫中有变’四字,俘虏口供亦提及‘天子不得自由’……”

文钦一把夺过那残片,借着火把的光亮细看——焦痕深处,隐约可见“诏出伪令”三字残留。

他瞳孔骤缩,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数月来种种异常诏令,猛然醒悟:无耻之尤!

司马昭竟敢行此伊霍之事!

他将绢帛狠狠揉成一团,怒吼道:“传我将令,全军即刻整备,放弃围攻合肥,加速西进,直捣许昌,救驾勤王!”

命令一下,整个营地都骚动起来。

牛皮鼓声隆隆响起,惊醒了沉睡的营地。

炊烟尚未升起,刀枪已铮然出鞘。

而此刻,东方天际微明,距离洛阳社稷坛上的香火点燃,不过相差一个时辰。

唯有方才送信的蒋骁,默默立于帐外,抬头望着漫天繁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位深受曹髦信任、潜伏在文钦身边的暗桩心中明了,陛下想要的,从来不是文钦的胜利,而是用他的这股狂怒和蛮勇,死死地拖住司马家在南线的主力。

洛阳宫城,夜色更深,万籁俱寂,唯有太极殿檐角铜铃在夜风中轻响,一声,又一声,像是倒数着某种即将到来的风暴。

曹髦将一封匿名揭帖递给了对坐的卞皇后。

火光映照下,她指尖微微颤抖,如同这片土地的命运,悬于一线之间。

“荀勖已在暗中联络豫州各家豪强,欲在司马师归来之前,彻底稳住京畿地带……陛下,他是否已经怀疑到您了?”

“他只疑有‘变’,却不知‘变’从何来。”曹髦轻轻摇头,眼神沉静如水,“他以为这变数来自外部的文钦,或者朝堂上的我等旧臣。他永远想不到,真正的风暴,将从我这里,从这皇宫大内刮起。明日,我将以‘祈雨’为名,亲赴社稷坛阅兵。我那支整训了整整三个月的血誓营,也该让某些人见识一下了。”

他的目光穿过重重宫墙,落在南苑深处——那里,三千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北斗,等待一声号令。

近来宫中夜间常闻操练之声,宦官皆称是新募羽林习箭;北苑搬进兵器的消息也在市井流传,只是无人深究。

次日午时,社稷坛外鼓乐喧天,旌旗招展。

阳光刺目,照得铁甲反光如银海翻涌。

曹髦身着繁复的祭祀礼服,一步步登上高台,亲手点燃祭天焚香。

青烟袅袅升起,恰在此时,东南方向毫无征兆地刮起一阵狂风,卷起漫天黄尘,吹得旗帜猎猎作响,沙粒打在脸上,隐隐生疼。

曹髦霍然转身,面向台下黑压压的三千禁军,声音透过风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今岁大旱,蝗灾又起,百姓饥苦,流离失所!然国贼未除,社稷不安,朕心何以为安?自今日起,朕愿减膳撤乐,与尔等将士同甘共苦!”

话音未落,他“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

金属摩擦鞘壁的锐鸣划破长空,惊飞栖鸟无数。

那柄象征天子威仪的宝剑在日光下寒光闪闪,刃面映出万千士卒肃穆面容。

曹髦高举佩剑,猛地插在祭坛之前的土地里,立剑为誓:“此剑不沾逆臣之血,誓不还鞘!”

三千将士被天子此番真情流露与凛然气概所感染,胸中热血沸腾,齐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声震云霄。

他们的臂膀上,皆缠着一条醒目的赤色巾带——不同于当年虎卫军纯赤无饰的传统,这一条红巾中央绣有一枚极小的日月纹,仿佛宣告:我不是复刻过去,而是开启新纪元。

远处专为观礼大臣搭建的高台上,荀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

初时他只觉天子此举过于激进,但当他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些高声应诺的士兵时,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得分明,那些列阵士兵的手臂上,竟都缠着一条醒目的赤色巾带!

训练之精、编制之密,远超寻常羽林。

更可怕的是那标识——与史书中记载的、当年武皇帝曹操赖以起家的亲卫“虎卫军”的标识,一般无二!

“啪”的一声脆响,茶盏从他手中滑落,在脚下摔得粉碎。

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和司马家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甘于被操控的傀儡,而是一头蛰伏已久、终于露出獠牙的幼虎。

洛阳城这盘棋,早已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的角落,被这位年轻的帝王,走成了另一番模样。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无可抑制地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