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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穿书白月光,我成了女帝 > 第174章 东宫论辩:古今之道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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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东宫论辩:古今之道的碰撞

东宫偏殿,紫檀木案上摆着三套文房四宝,李昭、林晚晴与李宸分坐三方,气氛却不复往日的和乐。李宸双手按在《道德经》上,年轻的脸上满是执拗:“父亲,母亲,孩儿以为,治国当以《道德经》为根本,‘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此乃天道自然。天地从无偏爱,任万物自生自灭;圣人亦当如此,不妄加干预,方是正道!”

他起身踱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您看那‘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风箱虚空,却能生出无尽风力;天下若能守此虚静,不用繁多政令去束缚百姓,反而能让他们如风中草木,自由生长,愈发兴旺。若以过多政令干预,便是‘多言数穷’,只会加速败亡,不如‘守中’,持守虚静无为啊!”

李昭端起茶盏,却未饮下,目光落在儿子因急切而泛红的脸颊上:“宸儿,你可知‘刍狗’何意?”

李宸脱口而出:“是祭祀时用的草狗,用完即弃,喻指天地对万物一视同仁,无偏爱,无舍弃!”

“那你可知,商周之时,刍狗是百姓倾尽心力制作的祭品,祭祀时恭敬虔诚,祭祀后才任其风化。”林晚晴放下手中的绣绷,语气平和却带着锋芒,“天地对万物,并非‘弃之不顾’,而是让其顺应自然规律生长消亡;圣人对百姓,也不是‘放任不管’,而是不施加违背自然的干预。如今北境蛮族虎视眈眈,若朝廷‘无为’,不整军备、不练士卒,蛮族南下之时,谁来护佑那些‘刍狗’般的百姓?”

“母亲此言差矣!”李宸立刻反驳,“《道德经》说‘以正治国,以奇用兵’,用兵是‘奇’,非治国常道。况且蛮族来犯,本就是因边境官吏过度盘剥、朝廷政令失衡所致,若以‘无为’守境,不兴土木、不增赋税,蛮族无利可图,自然不会来犯!”

李昭轻轻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脆响:“宸儿,你只看到‘无为’的表面,却未想过时代的不同。春秋之时,列国纷争,百姓苦的是战乱频仍、徭役繁重,故老子言‘无为’,盼的是统治者少些折腾。可如今我大齐王朝,疆域辽阔,百姓千万,若真如你所说‘不加干预’,且看会是何景象——”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大齐疆域图》前,指着江南水道:“去年江南发大水,若朝廷‘无为’,不调粮、不派官、不组织百姓修堤,任由洪水泛滥,你可知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届时,是‘自然规律’,还是人间惨剧?”

林晚晴接过话头,语气渐沉:“再看城中集市,若官府‘无为’,不设度量衡、不惩欺诈、不平物价,任由商贩囤积居奇、以次充好,百姓买米买到沙土,买布买到残次,届时民怨沸腾,是‘虚而不屈’,还是‘乱而不治’?”

“这……这是特例!”李宸脸色微变,却仍强辩道,“圣人治国,当导民以自然,让他们自己学会辨真伪、抗灾祸。若事事依赖朝廷,百姓便失了‘强其骨’的机会,成了离不开襁褓的婴孩!”

“导民自然,非是弃民不管!”李昭声音陡然严厉,“老子说‘虚其心,实其腹’,是让百姓心无贪欲,而非让他们腹无吃食!‘弱其志,强其骨’,是让他们不逐虚浮之志,而非让他们在灾祸面前无力自保!宸儿,你把‘无为’理解成了‘无所作为’,这是大错特错!”

他转而指向案上的《道德经》:“你再读‘治大国,若烹小鲜’。烹小鱼不能频繁翻动,否则会碎;治国不能频繁折腾,否则会乱。但‘不频繁折腾’,不等于‘不撒盐调味、不添柴生火’!若连最基本的治理都放弃,那锅鱼只会腐烂发臭!”

林晚晴走到李宸面前,语气温和了些,却字字恳切:“宸儿,你看这东宫的庭院,花草树木若无人修剪浇灌,任凭狂风暴雨摧残,烈日骄阳炙烤,能长得郁郁葱葱吗?治国如养花,‘无为’是不随意拔苗助长、不胡乱嫁接改造,而非连浇水施肥、驱虫护苗都不管不顾。”

“那……那‘天地不仁’又作何解?”李宸的声音弱了些,却仍带着一丝不甘,“难道圣人就该对百姓有偏爱吗?”

“‘不仁’是不存私心偏爱,非是没有怜悯治理。”李昭缓缓道,“天地让草木春生秋枯,是自然规律,却也给了它们生长的时节与土壤;圣人治理天下,不偏私某一阶层、某一地域,却要为天下百姓提供生存的保障、发展的空间。就像这大齐的律法,对权贵与平民一视同仁,这是‘不仁’的公正;但律法又保护百姓免受欺凌、保障他们的田产安全,这是‘有为’的担当。”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你以为‘无为’是最高明的道,却不知‘无为’之上,还有‘无不为’。所谓‘无为而无不为’,是指圣人不做违背自然、扰乱民生的事,却要做顺应民心、保障民生的事。北境练兵,是为了让百姓不受蛮族屠戮,这不是‘妄为’,是‘有所为’;江南治水,是为了让百姓免遭洪水侵袭,这不是‘妄为’,是‘有所为’。”

林晚晴补充道:“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老子时代的‘小国寡民’。百姓需要耕种的好种子、织布的新技法、治病的好药材,这些都需要朝廷去组织工匠研发、去推广普及,这是‘有为’的进步,而非‘妄为’的干预。若一味守着‘无为’的旧理,百姓如何能用上更好的工具、过上更好的生活?”

李宸沉默了,他看着父母严肃的面容,又低头看着案上的《道德经》,那些字句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他想起昨日在集市上看到的:官府设立的“公平秤”前,百姓安心地称量着米粮;药铺门口,太医署派来的医官正在免费为穷人诊病。这些“有为”的举措,让百姓的生活确实安稳了许多。

“可……可《道德经》的道理,难道是错的吗?”他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困惑。

“道理不错,只是需结合时势。”李昭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子的智慧,是让统治者不要好大喜功、不要横征暴敛,这一点永不过时。但时代在变,百姓的需求在变,治国的方法也要变。‘无为’的内核是‘顺应自然,不扰民生’,而不是‘放弃责任,放任不管’。”

林晚晴端来一杯热茶,递到李宸手中:“宸儿,你是储君,将来要治理这天下。你要学的,是从经典中汲取智慧,而非死守着字句不放。就像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若只看到‘不管不顾’,便是只懂皮毛;若能看到‘一视同仁,顺应自然’,并在此基础上,为百姓提供生存发展的保障,那才是真正读懂了‘圣人不仁’的深意。”

李宸捧着热茶,温热的触感透过瓷杯传到掌心,也让他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父母眼中的期许与忧虑,又想起那些在集市上安居乐业的百姓,心中那道关于“无为”与“有为”的壁垒,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殿外,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道德经》的书页上,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也在这一刻,有了新的温度。这场发生在东宫的辩论,没有输赢,却让李宸对治国之道,有了更深刻也更务实的思考——或许,真正的“道”,既在古籍的字里行间,更在天下的民生疾苦之中;既需要“无为”的克制,也需要“有为”的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