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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穿书白月光,我成了女帝 > 第175章 东宫续辩:论“太上”之治的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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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东宫续辩:论“太上”之治的真义

东宫偏殿的晨光比昨日更盛,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案上的《道德经》仍摊开着,书页停在“太上,下知有之”那一篇,李宸指尖按在“百姓皆谓我自然”几字上,眼神比昨日多了几分沉静,却依旧带着不轻易妥协的执拗。

“父亲,母亲,昨日孩儿细想了一夜,仍是觉得‘太上,下知有之’才是治国的极致。”李宸抬眼看向对面的李昭与林晚晴,声音平稳却字字清晰,“最高明的君主,让百姓只知其存在,却感受不到他的干预;等百姓安居乐业、功成事遂,只会说‘这是我们自然而然做到的’——这不正是‘无为而治’的核心吗?若如父亲所说,事事都要朝廷‘有为’,百姓时刻感受到政令的约束,那君主顶多算是‘亲而誉之’的次等,如何能达到‘太上’的境界?”

他起身走到殿中,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大靖农事图》,那画上农夫插秧、蚕妇采桑,一派平和景象:“就像这画里的百姓,他们种田织布,本是顺应天性的营生。若朝廷不派官吏督查农时、不强行规定种植品种,他们自然会按季节耕作,收获粮食。届时百姓丰衣足食,不会觉得是君主的功劳,只会说‘今年风调雨顺,我们靠自己便有了好收成’——这便是‘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啊!可若是朝廷天天派官下田,一会儿要改种新粮,一会儿要加收赋税,百姓即便有了收成,也会怨声载道,要么‘畏之’,要么‘侮之’,哪里还有‘自然’可言?”

李昭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宸儿,你对‘太上’之治的理解,只看到了‘百姓不觉干预’的表象,却忽略了‘君主何以让百姓不觉干预’的根基。你以为‘下知有之’是君主什么都不做,可你想过吗?若没有朝廷修缮水利,画里的农田遇旱则枯、遇涝则淹,百姓如何能安稳种田?若没有官府维护市集秩序,粮商肆意抬价、盗匪抢夺粮车,百姓即便种出粮食,也换不来温饱,又如何能‘皆谓我自然’?”

他放下茶盏,起身走到李宸身边,指着《大齐农事图》角落的一处水车:“你看这水车,它能引水灌田,让百姓省力不少。可这水车是谁造的?是朝廷召集工匠研发,再推广到各州府的。若君主‘无为’,不组织工匠革新农具,百姓至今还在用木桶挑水灌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未必能种好一亩地,何来‘功成事遂’?‘太上’之治的‘不觉干预’,不是真的不干预,而是干预得恰到好处,让百姓在安稳的环境里顺应天性,察觉不到背后的支撑罢了。”

林晚晴这时也放下手中的书卷,接过话头:“夫君说得极是。就像去年冬日,北疆大雪封路,百姓的存粮快耗尽了。若朝廷‘无为’,任由百姓自生自灭,怕是要冻饿而死无数人。可当时陛下并未大肆宣扬‘赈灾’,只是悄悄调派粮草,让地方官用‘常平仓’的粮食平价售卖,百姓买到粮食,只觉得‘今年冬天虽冷,好在粮价没涨’,却不知是朝廷在背后调配。这难道不是‘下知有之’?百姓没感受到政令的强制,却享受到了治理的好处,最后以为是自己‘运气好’‘会持家’,这才是‘百姓皆谓我自然’的真谛啊!”

“可这仍是朝廷‘有为’的结果!”李宸立刻反驳,语气却比昨日缓和了些,“若按《道德经》所说,‘悠兮,其贵言’,君主要谨慎发布政令。可如今朝廷的政令何其多?从农田种植到市集买卖,甚至百姓的婚丧嫁娶,都有规矩约束——这难道不是‘多言数穷’?就像前日,孩儿听说江南织造局强令织户改织新花色的锦缎,说是‘为了朝廷贡品’,结果织户囤积的旧布卖不出去,新布又因工艺复杂织不出来,赔得血本无归。这便是‘有为’过了头,反而害了百姓,倒不如‘无为’,让织户自己决定织什么布!”

李昭闻言,眉头微蹙:“江南织造局的事,为父已知晓,昨日已下令让他们停止强令,这正是‘贵言’的体现——发现政令有误,便及时修正,而非固执己见。‘贵言’不是不发政令,而是不发无用之令、不发扰民之令。你以为‘无为’是无令可发,可若没有‘不许偷盗’‘不许欺诈’的政令,天下盗贼横行、奸商遍地,百姓连身家安全都无法保障,如何能‘自然’生活?”

他转身走到案前,拿起一本《大齐律例》,翻开其中一页:“你看这‘均田令’,规定百姓按人口分得土地,不许豪强兼并——这道政令,难道是‘多言’?若没有它,豪强地主吞并良田,百姓无地可种,只能沦为佃农,受剥削压迫,届时民不聊生,何来‘太上’之治?‘贵言’的核心,是让政令‘少而精’,每一道令都能护佑民生,而非‘少而无’,任由乱象滋生。”

林晚晴这时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嬉戏的雀鸟,轻声道:“宸儿,你看那些鸟儿,它们自在飞翔、啄食草籽,看似‘自然’,可若没有这庭院的围墙挡住猛禽,没有园丁不随意捕杀它们,它们又如何能安心嬉戏?君主治理天下,就像守护这庭院的人,不必天天吆喝着‘不许猛禽进来’,只需默默筑牢围墙、清理陷阱,鸟儿便会觉得‘我们本就该这样自在生活’,不会想到是有人在背后守护。这便是‘太上’之治的‘不觉干预’——不是不作为,而是把‘作为’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为百姓撑起安稳的屏障。”

李宸沉默了,他看着庭院里的雀鸟,又想起江南织户的困境,心中渐渐有了一丝动摇。他一直以为“无为”是让百姓完全自由,却忽略了“自由”需要“安稳”作为前提,而“安稳”恰恰需要朝廷的“有为”来守护。

“可……可‘信不足焉,有不信焉’又该如何解释?”李宸仍有些疑惑,“若朝廷频繁‘有为’,发布各种政令,一旦有政令失信于民,百姓便会不再信任。就像前几年,朝廷说要减免赋税,结果地方官阳奉阴违,依旧苛捐杂税,百姓便觉得朝廷说话不算数,往后再出善政,也会怀疑是不是另有所图。这不正是‘信不足’导致‘不信’吗?倒不如‘无为’,少发政令,反而能守住信用。”

李昭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你能想到‘信’的重要性,这很好。但‘信不足’,不是因为‘有为’,而是因为‘有为’却不彻底、不公正。就像减免赋税,若朝廷只发一道政令,却不派官督查地方、不惩处贪腐官吏,那政令便是一纸空文,百姓自然不信。可若是朝廷不仅发令,还派人暗访、严惩贪官,让减免的赋税真正落到百姓手中,百姓便会觉得朝廷守信用,往后再出政令,即便有暂时的困难,也会选择相信。”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恳切:“‘贵言’不是少发政令,而是发了政令就要做到,不轻易许诺,许诺了就必须兑现。就像陛下当年承诺‘让百姓人人有饭吃’,便组织工匠修水利、推广新粮种、打击囤粮奸商,用十年时间让大靖的粮食产量翻了一倍——这便是‘信’。百姓看到朝廷说到做到,即便感受到政令的存在,也会‘亲而誉之’,久而久之,更会觉得‘我们能吃饱饭,是自然的事’,这便是从‘亲而誉之’向‘下知有之’的过渡啊!”

林晚晴补充道:“宸儿,你要明白,‘太上’之治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君主先通过‘有为’筑牢根基——让百姓有田种、有饭吃、有安全保障,待天下安定、民心安稳后,再逐渐减少不必要的干预,让百姓在安稳的环境里‘自然’生活。就像养育孩童,幼时需教他走路说话、分辨是非,这是‘有为’;待他长大成人,能独立生活,父母便只需默默守护,不再事事干涉,这便是‘下知有之’。若孩子幼时便‘无为’放任,不教他规矩、不护他安全,他如何能健康长大,成为能‘自然’生活的人?”

李宸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曾捧着《道德经》,以为“无为”是治国的唯一真理;可如今,父母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的另一扇门——他终于明白,“太上,下知有之”不是君主的“无所作为”,而是以“有为”为根基,以“适度”为尺度,让百姓在安稳中顺应天性,让治理的痕迹隐于无形。

晨光渐渐移到案上的《道德经》上,“悠兮,其贵言”几字被照得发亮。李宸伸手轻轻抚过书页,心中那道关于“无为”与“有为”的困惑,终于在这场辩论中渐渐消散。他抬起头,看向李昭与林晚晴,眼中不再有昨日的执拗,取而代之的是豁然开朗的清明:“父亲,母亲,孩儿懂了。‘太上’之治,不是不‘有为’,而是‘有为’得让百姓不觉,‘贵言’得让政令守诺。往后孩儿再读《道德经》,定会结合天下民生,悟其真义,不再死守字句。”

李昭与林晚晴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殿外的雀鸟仍在嬉戏,晨光正好,微风拂过,带着庭院里的花香。这场东宫论道,没有激烈的争执,却有思想的碰撞与升华——储君李宸,终于在古籍的智慧与现实的民生之间,找到了属于这个时代的治国之道。而这,远比一场输赢分明的辩论,更能让大齐的未来,多一份安稳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