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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未央宫的血债轮回:刘邦屠尽功臣,十五载后嫡孙血染宫闱

汉高帝十二年,冬。长安未央宫的铜炉里燃着上好的兰芷香,烟气袅袅缠上殿顶的斗拱,却暖不透刘邦骨子里的寒意。他半倚在龙榻上,枯瘦的手攥着一枚虎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殿外雪地里,刚传来韩信的死讯,那个曾为他打下半壁江山的淮阴侯,最终落了个“夷三族”的下场。

刘邦喉间滚了滚,没说话。旁边的内侍大气不敢喘,只悄悄往炉子里添了块炭。谁都知道,这几年陛下像变了个人。当年在彭城被项羽追得丢盔弃甲时,他对着韩信派来的使者拍案大骂,转头又能笑着封韩信为齐王;可如今天下坐稳了,那些跟着他从丰沛起兵、从汉中杀出的老兄弟,反倒成了他眼里最扎人的刺。

“陛下,萧相国求见。”内侍轻声禀报。刘邦眯起眼,挥了挥手。萧何踩着积雪进来,袍角沾着白霜,脸上带着难掩的疲惫。他刚从长乐宫回来,韩信的尸体还停在那里,血迹染红了青砖,连带着他这个举荐人的心,都沉得像块铁。

“韩信的事,办得干净?”刘邦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萧何躬身:“回陛下,淮阴侯府上下三百余口,已尽数处置。狱中搜出的‘反书’,臣已呈给御史台备案。”刘邦“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殿外的旗杆上——那杆绣着“汉”字的大旗,在风雪里猎猎作响,像极了当年垓下之战时,韩信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列阵的模样。

他想起十年前,自己还只是个泗水亭长,带着一群泥腿子杀了沛县令,连件像样的铠甲都没有。是萧何连夜追回逃跑的韩信,跪在他面前说“若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是韩信领着一支临时拼凑的军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章邯的秦军打得落花流水;是垓下之围时,韩信布下十面埋伏,让不可一世的项羽最终自刎乌江。那时候,他拍着韩信的肩膀喊“兄弟”,许诺“共分天下”,眼里的光比天上的太阳还亮。

可如今,他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文武百官俯首帖耳,心里却总发慌。韩信手握兵权时,他梦见过韩信率军逼宫;彭越被封为梁王时,他听说彭越在封地私养死士;连最老实的樊哙,因为是吕后的妹夫,他都担心将来会辅佐外戚夺权。“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像条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心神。

“萧相国,你说,朕杀了韩信,是不是错了?”刘邦突然问。萧何身子一僵,抬头看见刘邦眼里的迷茫,又迅速低下头:“陛下此举,是为大汉江山稳固。淮阴侯功高盖主,若有异心,无人能制。”这话半真半假,他知道韩信未必会反,可他更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刘邦,容不下任何可能威胁皇权的人。

刘邦没再说话,只是松开了手里的虎符。他想起韩信临死前的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那时候他只觉得韩信是狡辩,可现在,指尖触到虎符冰冷的铜锈,竟莫名想起当年在汉中,韩信陪他喝着劣质米酒,说要帮他“东出函谷,扫平天下”的模样。

但这念头只闪了一下,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是皇帝,不是亭长了。皇帝要的是江山永固,不是兄弟情深。接下来的几年,他像个猎人,盯着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功臣:彭越被诬谋反,剁成肉酱分赐诸侯;英布被逼得起兵反叛,最终兵败被杀;樊哙差点在他病重时被秘密处死,多亏陈平留了个心眼,才保住性命。只有张良,早早看透了他的心思,借口“愿从赤松子游”,躲进了深山,从此杳无音信。

看着功臣一个个倒下,刘邦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以为,没了这些功高震主的武将,刘氏江山就能安安稳稳传下去。临死前,他拉着吕后的手,安排后事:“曹参可继萧何,王陵、陈平辅之,周勃厚重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他没提那些被杀的功臣,只想着让心腹大臣守住刘氏的天下。

可他没算到,自己死后,天下会变成吕后的舞台。

刘邦驾崩后,太子刘盈继位,是为汉惠帝。刘盈性子软弱,吕后趁机揽权,把那些曾被刘邦打压的外戚扶了起来。她记恨戚夫人和赵王刘如意,把戚夫人做成“人彘”,毒死刘如意,吓得刘盈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刘盈死后,吕后干脆立了他的幼子为帝(史称前少帝),自己临朝称制,大封吕氏子弟为王,把军政大权牢牢抓在手里。

那几年,长安城里的空气都是压抑的。吕氏子弟横行霸道,刘氏宗室人人自危。当年刘邦杀功臣时,没想着给儿子留下能制衡外戚的力量——能打的武将死的死、隐的隐,剩下的文臣要么依附吕后,要么敢怒不敢言。只有周勃、陈平这些老臣,表面上顺从吕后,暗地里却在等着机会。

吕后八年,秋。吕后病重,临死前把兵权交给了吕禄、吕产,叮嘱他们“必据兵卫宫,慎毋送丧,毋为人所制”。可她刚咽气,周勃就动了手。这位刘邦留下的“安刘”大臣,用计骗取了吕禄的兵权,带着禁军冲进皇宫,诛杀吕产,随后下令“捕诸吕男女,无少长皆斩之”。一时间,长安城里血流成河,吕氏一族被斩尽杀绝。

杀完吕氏,周勃和陈平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少帝,心里犯了嘀咕。这孩子是汉惠帝的儿子,刘邦的嫡孙,可他毕竟是吕后立的皇帝,又从小在吕后身边长大,万一将来记恨他们诛杀吕氏,岂不是养虎为患?更重要的是,这些老臣心里清楚,当年刘邦杀功臣,是怕功臣夺权;如今他们杀吕氏,何尝不是怕新帝清算?

“此帝非真孝惠子也,吕后诈名他人子,杀其母,养后宫,令孝惠子之,立以为后,及诸王,以强吕氏。”不知是谁先说出这句话,立刻得到了众人的附和。他们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既能名正言顺地废黜少帝,又能保全自己的理由。于是,原本是刘邦嫡孙的少帝,被安上了“冒牌货”的罪名,当天夜里就被秘密处死。连同他的几个弟弟,也没能逃过一劫——刘邦的嫡孙们,一夜之间尽数丧命。

杀了少帝后,周勃、陈平等人商量着立谁为帝。他们挑来挑去,选中了远在代地的刘恒——刘邦的第四个儿子,母亲薄姬向来低调,没参与过宫廷争斗,刘恒本人也性情温和,看起来容易控制。就这样,刘恒被迎回长安,登基为帝,是为汉文帝。

从刘邦驾崩到少帝被杀,不过十五年。当年刘邦为了巩固皇权,亲手屠尽功臣;十五年后,他留下的托孤大臣,为了自保,杀光了他的嫡孙。未央宫的地砖,先是染了功臣的血,又染了嫡孙的血,像一场无声的轮回。

有人说,刘邦杀功臣没做错。若是那些功臣还在,吕氏未必敢如此专权,少帝或许也不会被杀。可也有人说,正是刘邦杀了功臣,才让吕氏没了制衡,才让周勃等人有了独揽大权、擅杀帝嗣的机会。到底是对是错,恐怕连刘邦自己,在九泉之下看着这一切,都难以说清。

汉文帝登基后,曾在一次朝会上问周勃:“天下一岁决狱几何?”周勃答不上来;又问:“天下一岁钱谷出入几何?”周勃还是答不上来,吓得汗流浃背。倒是陈平从容应对:“决狱责廷尉,钱谷责治粟内史。”汉文帝点点头,没再追问。散朝后,周勃埋怨陈平不提醒他,陈平笑着说:“君居其位,不知其任邪?”

那一刻,周勃或许会想起刘邦。当年刘邦杀韩信时,会不会也像他现在这样,以为自己是在为江山着想?可江山终究不是某个人的私产,不是杀了威胁者就能永固。刘邦杀了功臣,却没能阻止外戚专权;周勃杀了嫡孙,却迎来了一个励精图治的汉文帝。历史的走向,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算计能决定的。

未央宫的兰芷香还在燃着,只是换了一任又一任的主人。刘邦的故事,成了后来帝王们反复琢磨的镜子——有人学他削藩集权,有人学他善待功臣,可无论怎么学,都逃不开“皇权”与“人心”的博弈。就像那未央宫的地砖,不管染过多少血,太阳一出来,照样会被照得发亮,只是在无人看见的缝隙里,藏着那些被遗忘的叹息。

后来,汉文帝开创了“文景之治”,大汉江山渐渐走向鼎盛。可每当有人提起当年的往事,总会想起那个在风雪里攥着虎符的刘邦,想起那个被斩于长乐宫的韩信,想起那些一夜之间丧命的嫡孙。他们的故事,像一根无形的线,串起了大汉王朝的开端,也留下了一个千古难题:帝王之术,到底是该“狠”还是该“仁”?或许,答案从来不在杀戮里,而在每一个被善待的人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