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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刘日新算尽天机,却算不透帝王心:朱元璋刀下的相士宿命

洪武十二年的深秋,南京城的金銮殿里透着一股子让人脊背发寒的静。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那玉带上雕着张牙舞爪的龙纹,是他登基那年让工部特意赶制的,玉质温润,可此刻在他手里,倒像是块冰。

殿下跪着个武将,铠甲上还沾着边塞的尘土,却把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这人是蓝玉,刚平定了云南的叛乱,按理说该是功臣受赏的光景,可此刻金銮殿里的气氛,比他在云南深山里遭遇埋伏时还要紧张。

“蓝玉,”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平静的水面上,震得殿内的烛火都晃了晃,“朕听说,你回京城的路上,特意找了个人给你看相?”

蓝玉身子一僵,额头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知道,这事终究还是瞒不住。可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请那位传说中能断人生死的相士刘日新算一卦,怎么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这刘日新,在江南一带的名头可是响得很。十年前,朱元璋还只是红巾军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头领时,就曾在濠州的街头找过他。

那时候的朱元璋,日子过得像团乱麻。他出身佃农,爹娘哥嫂都死于瘟疫,为了活命,当过和尚,讨过饭,后来投奔红巾军,虽说有点武艺,脑子也活络,可在人才济济的军营里,终究是个小角色。有天晚上,他和几个兄弟在营外的小酒馆喝酒,几杯劣酒下肚,有人说起了刘日新,说这人看相准得邪乎,能算出谁将来能当大官,谁能发大财。

朱元璋听着,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似的。他不是没想过自己能有出头之日,可每次看着营里那些出身名门的将领,又觉得自己的念头像是痴人说梦。那天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刚蒙蒙亮,就揣着怀里仅有的几枚铜板,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刘日新的住处。

刘日新的铺子不大,就一间茅草屋,门口挂着个布幡,写着“刘半仙”三个字。朱元璋进去的时候,刘日新正坐在桌前喝茶,见他进来,抬头扫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抿茶,那眼神平淡得像看个路人。

“先生,帮我看看相?”朱元璋搓着手,有点局促。

刘日新这才放下茶杯,抬眼仔细打量他。那目光像是带着钩子,从他的额头扫到下巴,又落到他的手上——朱元璋的手粗糙,布满老茧,还有几处没愈合的伤疤。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刘日新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龙眉凤目,气宇不凡,虽眼下困顿,日后必登九五之尊。”

朱元璋吓得差点跳起来,赶紧捂住他的嘴:“先生小声点!这话要是被人听见,可是要掉脑袋的!”

刘日新拨开他的手,淡淡一笑:“我只说我看到的。你若信,便记在心里;若不信,就当我胡言乱语。”

朱元璋愣在原地,心里像揣了个火炉,又烫又跳。他知道刘日新的名声,不是随便说大话的人。从那天起,那句“登九五之尊”就像颗种子,在他心里扎了根。后来他带兵打仗,遇到险境,一想到这话,就觉得浑身是劲;遭人排挤时,一想到这话,就觉得眼前的委屈都不算什么。

就这么着,他一步步从濠州打到南京,从一个小头领变成了起义军的领袖,最后推翻元朝,建立大明,真的坐上了龙椅。登基那天,他穿着龙袍,站在奉天殿的台阶上,看着底下跪拜的文武百官,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刘日新。

没过多久,他就派人把刘日新请到了宫里。彼时的刘日新,头发白了些,可精神头依旧很好。朱元璋看着他,心里满是感激:“当年先生一言,点醒了我。如今朕登基,先生想要什么赏赐?官职、金银,尽管开口。”

满朝文武都以为刘日新会趁机求个高官厚禄,可刘日新却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陛下,臣不求官,不求钱,只求陛下在这扇子上题几个字,往后臣游历山水,带着这扇子,也能少些麻烦。”

朱元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先生倒是随性。”他拿起笔,在扇面上题了“刘日新相术天下第一”九个字,还盖了御印。刘日新接过扇子,谢了恩,当天就收拾行李,继续他的游历生涯去了。

这一晃,就是十二年。朱元璋没想到,再次听到刘日新的名字,竟是因为蓝玉。

蓝玉这几年仗着自己战功赫赫,越来越骄纵。平定云南回来,他不仅把缴获的珍宝私自留了大半,还纵容手下抢夺百姓的财物,甚至在回京的路上,因为守关的官员开门慢了些,就下令拆了关隘。朱元璋早就看他不顺眼,只是念着他立过大功,一直忍着。可这次,蓝玉居然找刘日新看相,还到处炫耀刘日新说他“有公侯之命,只是寿数不长”,这就让朱元璋动了杀心。

在朱元璋眼里,刘日新的相术太准,准得让他忌惮。当年刘日新能算出自己当皇帝,如今又能算出蓝玉的命运,那他是不是也能算出别人的野心?万一哪天,有人借着刘日新的话图谋不轨,那江山就危险了。更何况,蓝玉的炫耀,在他看来就是谋反的苗头——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被人说“有公侯之命”还四处张扬,不是想篡位是什么?

“陛下,臣……臣只是一时糊涂,觉得刘日新算得准,就想问问前程,没别的意思啊!”蓝玉趴在地上,声音都带着哭腔。

朱元璋没理他,只是对旁边的锦衣卫指挥使说:“去,把刘日新给朕带来。”

不到一个时辰,刘日新就被带到了金銮殿。他穿着一身粗布长衫,脚上的布鞋沾着泥,显然是刚从外面被找来的。见了朱元璋,他不像蓝玉那样慌张,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草民刘日新,参见陛下。”

“刘日新,”朱元璋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可知罪?”

刘日新抬起头,眼神平静:“草民不知何罪。”

“你给蓝玉看相,说了什么?”

“草民只是据实而言,说蓝将军有战功在身,可性情骄纵,若不收敛,恐有灾祸。”

朱元璋冷笑一声:“据实而言?当年你给朕看相,说朕能登九五之尊,如今应验了;给蓝玉看相,说他有公侯之命,也应验了。你这相术,倒是神得很。那朕问你,你算算自己,何时会死?”

这话一出,殿内的空气都凝固了。文武百官都屏住呼吸,看着刘日新。他们知道,皇帝这话里带着杀气,刘日新要是回答不好,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

可刘日新却没慌,他看着朱元璋,缓缓开口:“草民的死期,就在今日。”

朱元璋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他本以为刘日新会求饶,会说自己能活多久,然后自己再以“妖言惑众”的罪名杀了他。可刘日新的回答,倒让他一时语塞。

片刻后,朱元璋脸色一沉,语气带着嘲讽:“好啊,既然你自己算到了今日死,那朕就成全你!”

刘日新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是对着朱元璋拱了拱手:“谢陛下成全。”

旁边的大臣们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个能算尽天机的相士,居然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有人想要求情,可看着朱元璋铁青的脸,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锦衣卫上前,架起刘日新就往外走。刘日新走得很稳,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头。走到殿门口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阳光刺眼,他却微微眯起了眼,像是在感受最后一丝温暖。

当天下午,刘日新就被斩于午门外。消息传到宫里,朱元璋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回报,只是“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折子,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没人知道,那天晚上,朱元璋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当年在濠州街头,刘日新对他说的那句“登九五之尊”;想起登基后,刘日新拒绝高官厚禄,只求一把题字扇子的模样;想起今天在金銮殿上,刘日新说“死期就在今日”时的平静。

他不是不感激刘日新,可他是皇帝,皇帝的眼里,江山永远比人情重要。刘日新的相术太准,就像一把双刃剑,既能帮他,也能害他。只要刘日新活着,就有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就有可能算出更多他不想听到的“天机”。他不能冒这个险,哪怕刘日新对他有恩。

几天后,蓝玉案爆发。朱元璋以“谋反”的罪名,将蓝玉下狱,抄家灭族,牵连了数千人。朝堂上下人人自危,没人再敢提起刘日新的名字,仿佛那个能算尽天机的相士,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

有人说,刘日新太傻,明明能算出朱元璋的多疑,却还要掺和蓝玉的事;也有人说,刘日新是故意的,他早就算出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坦然接受。可不管怎么说,这个曾给朱元璋带来希望的相士,最终还是死在了他亲手辅佐的皇帝刀下。

后来,有江南的百姓说,在刘日新被斩的前一天,曾见过他在苏州的街头给一个小孩看相,还笑着说“这孩子将来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比我强”。或许,在刘日新心里,那些所谓的“天机”、“富贵”,都不如一份安稳来得实在。可他生在了那个乱世,卷入了权力的漩涡,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就像蓝玉,明明是战功赫赫的功臣,却因为骄纵和皇帝的多疑,落得个灭族的下场;就像朱元璋,明明曾是个渴望希望的穷小子,却在坐上龙椅后,变得冷酷多疑,亲手斩断了当年的恩情。

这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样。算得透天命,算不透人心;挣得过乱世,挣不过权力的算计。刘日新的扇子,据说后来流落到了民间,有人见过扇面上朱元璋的题字,苍劲有力,可再看那九个字,却让人心里泛起一阵悲凉——相术天下第一又如何,终究算不过帝王心,逃不过宿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