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离去后的霍格沃茨,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城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连皮皮鬼都收敛了行迹。
乌姆里奇试图重新掌控局面,宣布宵禁提前,调查行动组像幽灵一样在走廊里巡逻,但空气中弥漫的恐慌和不安,是她那粉红色的法令无法驱散的。
哈利把自己关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伤疤持续不断地灼痛,伏地魔的兴奋和杀意如同毒液,通过这道连接不断注入他的脑海。他“看”得更清楚了——那条走廊,那扇门,还有……西里斯!伏地魔的意念中混杂着对西里斯的嘲弄和杀机!
“他在折磨西里斯!”哈利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在神秘事务司!他要杀了他!”
罗恩和赫敏试图让他冷静。
“哈利,这可能是陷阱!”赫敏急声道,“他知道你能看到这些!他在利用你!”
“我知道是陷阱!”哈利低吼道,眼睛布满血丝,“但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西里斯被杀吗?!”
就在他们激烈争论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西里斯那阴郁、怨恨的仆人。他嘟囔着“败家子”和“泥巴种”,却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西里斯并没有在格里莫广场12号!
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崩断了。
“我们必须去!”哈利抓起隐形衣,“现在!去乌姆里奇办公室,用她的飞路网联系格里莫广场确认!”
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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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乌姆里奇办公室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们甚至没用到隐形衣,走廊上空无一人,仿佛所有的阻碍都被无形中清空了。只有万界公馆内的东华和苏瑾知道,是他们再次轻微扰动了城堡的“规则”,让巡逻的调查组下意识地避开了哈利他们行进的路线。
然而,在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里,他们落入了圈套。乌姆里奇和她的调查组早已埋伏在此。
“抓住他们!”乌姆里奇尖叫道,脸上是胜利在望的狂喜。
混战中,赫敏急中生智,谎称邓布利多在校内藏匿了秘密武器,将乌姆里奇和调查组引向了禁林。而当乌姆里奇试图用“吐真剂”逼问哈利时,早已潜伏在侧的混血巨人格拉普兰教授和海格(他及时赶回)制造的混乱,以及被激怒的马人,彻底搅乱了局面。
乌姆里奇被马人拖进了禁林深处。
哈利、罗恩、赫敏、金妮、纳威和卢娜趁机逃脱,骑着夜骐,冲向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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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部。夜晚的魔法部大厅空荡而死寂,金色的魔法兄弟喷泉汩汩作响,更添几分诡异。
他们找到了电梯,下到第九层,神秘事务司。
这里如同迷宫,冰冷的黑色石墙,一模一样的黑色房门。哈利的伤疤指引着方向,他带着大家冲过那间布满漂浮大脑的房间(罗恩不幸被一个黏糊糊的、带着恶念的大脑缠住,陷入了短暂的癫狂),闯过那间毁灭与创造循环不息的星球房间,最终,停在了那扇他在梦境中见过无数次的黑色大门前。
哈利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所有的墙壁、地板、天花板都是黑色的,上面镶嵌着无数燃烧着蓝色火焰的蜡烛。房间中央是一个阶梯式的凹坑,像一个石头祭坛。凹坑中央,立着一个古老的、布满灰尘的拱门,上面悬挂着一道破旧的黑色帷幔。帷幔在无风的房间里,微微飘动着,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
但房间里空无一人。没有西里斯,没有伏地魔,没有食死徒。
“他不在这里……”哈利茫然地环顾四周,心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四周墙壁上的蜡烛火焰猛地蹿高,将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十二个戴着兜帽、面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他们刚刚经过的门口涌了进来,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卢修斯·马尔福那傲慢的声音在面具后响起:“干得漂亮,波特。你果然像主人预料的那样……感情用事。”
中计了!
食死徒们逼近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发出刺耳的、疯狂的笑声:“西里斯?那个肮脏的叛徒?他正舒舒服服地待在格里莫广场呢!主人只是稍微……拨动了一下你脑子里那根敏感的弦!”
愤怒和绝望淹没了哈利。他举起魔杖:“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我们?”卢修斯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只是请你来……做客。顺便,取回一件我主不小心留在这里的小东西。”
他的目光,投向了房间一侧壁龛里,一个散发着微弱珍珠白色光芒的水晶球——那个关于哈利和伏地魔的预言球。
“别动它,波特,”贝拉特里克斯尖声道,“只有你,或者黑魔王本人,才能安全地拿起它。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哦。”
战斗,在下一秒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魔咒的光芒如同暴雨般在黑色的房间里交织、碰撞。粉碎咒的红光,昏迷咒的绿光,障碍咒的蓝光……爆炸声、撞击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d.A.的成员们展现了他们特训的成果。赫敏精准地击倒了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食死徒。金妮和卢娜背靠背,默契地抵挡着攻击。纳威虽然害怕得浑身发抖,却依然死死握着魔杖,发射着障碍咒。罗恩从大脑的影响中恢复了一些,和哈利并肩作战。
但实力的差距是悬殊的。食死徒都是经验丰富、心狠手辣的黑巫师。很快,纳威被钻心咒击中,痛苦地蜷缩在地。赫敏被一个强大的昏迷咒击中,软软倒下。罗恩和金妮也被分别击昏。
只剩下哈利和卢娜,背靠着那诡异的拱门,艰难地支撑着。
“把预言球给我,波特!”卢修斯厉声喝道,“否则,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的朋友们一个个死去!”
哈利死死地抓着预言球,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房间的门再次被撞开!几个人影冲了进来——是西里斯!卢平!唐克斯!金斯莱·沙克尔!还有疯眼汉穆迪!
凤凰社的援兵到了!
“离我教子远点,马尔福!”西里斯怒吼着,一道耀眼的红光直射卢修斯。
战局瞬间逆转。真正的巫师之间的激战开始了。魔咒如同烟花般炸开,石屑纷飞。西里斯和贝拉特里克斯这对堂姐弟如同宿命般缠斗在一起,咒语对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哈利趁机将预言球塞进长袍口袋,想去解救昏迷的朋友们。
混乱中,他看到西里斯以一个漂亮的缴械咒打飞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他大笑着,脸上是久违的、属于掠夺者的张扬:“干得漂亮,詹姆斯!”
这句话激怒了贝拉特里克斯。她尖叫着,魔杖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手中(或许是无声召唤),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凝练到极致的杀戮咒,如同毒蛇出洞,射向了背对着她、正在与另一个食死徒交战的西里斯。
“西里斯!不!”哈利嘶声呐喊。
西里斯似乎听到了,他转过身,脸上还带着那抹胜利的微笑,似乎想对哈利说些什么。
绿光击中了他的胸膛。
他的身体微微一顿,那双酷似哈利父亲的灰色眼睛里,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他像慢动作一样,向后倒去,穿过了那道一直微微飘动的、破旧的黑色帷幔。
没有声响,没有挣扎。
他就这样消失在了帷幔之后。
时间仿佛凝固了。
哈利呆呆地看着那空荡荡的拱门,看着那依旧在无声飘动的帷幔。西里斯……他的教父……他刚刚找到的家人……就这么……不见了?
贝拉特里克斯发出胜利的、疯狂的尖笑。
一股无法形容的、撕裂灵魂的痛楚和暴怒,如同火山般在哈利体内爆发!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预言球,忘记了周围的战斗,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疯狂地冲向贝拉特里克斯!
“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他嘶吼着,魔杖胡乱地发射着咒语。
贝拉特里克斯轻易地挡开他的攻击,嘲弄地大笑着:“过来啊,小宝贝!过来陪你的教父吧!”
更多的魔咒从四面八方射来。哈利被一道昏迷咒擦中,踉跄着倒地。他看到卢平死死抱住暴怒的、想要追击贝拉特里克斯的他,看到唐克斯为了掩护他们而被击昏,看到金斯莱和穆迪在越来越多的食死徒围攻下苦苦支撑……
预言球从他的口袋里滑出,掉在黑色的地板上,碎裂开来。珍珠白色的雾气升腾,一个模糊的、带着回音的声音响起,诉说着那个关于“两个人不能都活着……”的预言,但此刻,没人再去关心它。
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哈利的视线模糊了,被泪水和不甘淹没。他失去了西里斯,他可能还要失去更多……
就在食死徒们即将彻底压倒凤凰社成员,准备带走哈利时——
整个神秘事务司猛地一震!一股庞大、威严、如同实质般的威压骤然降临!
所有交战的巫师,无论是凤凰社还是食死徒,都感到呼吸一窒,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一道璀璨的、仿佛能净化一切黑暗的紫色光华,如同天幕般笼罩下来,并非攻击,却带着无上的震慑力,瞬间压制了房间内所有的黑魔法波动!
东华与苏瑾,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房间入口处。东华负手而立,银发无风自动,紫衫在魔咒余波中猎猎作响,那双银紫色的眼眸冰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食死徒,如同神只俯瞰蝼蚁。
苏瑾站在他身侧,手中托着一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灯,灯光所及之处,混乱的能量被抚平,受伤的凤凰社成员(除了已经穿过帷幔的西里斯)感觉痛苦减轻了几分。
他们的到来,改变了力量的对比。
食死徒们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这两个人的存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撤!”卢修斯·马尔福当机立断,第一个冲向门口。
其他食死徒也如梦初醒,纷纷试图幻影移形或逃离。
贝拉特里克斯不甘地看了哈利一眼,最终还是跟着其他食死徒,消失在通往电梯的通道里。
战斗,以一种突兀的方式结束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只剩下破碎的预言球,昏迷的同伴,悲愤的凤凰社成员,以及……跪坐在地上,望着那空荡荡的拱门,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哈利·波特。
他赢了预言球,却永远地失去了他的教父。
紫色的光华缓缓收敛。东华与苏瑾走到哈利身边,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安慰的言语。
有些伤痛,需要自己承受。
有些成长,伴随着刻骨的失去。
魔法部的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敲响了黎明,也敲响了一个时代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