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拐进赌石场所在的巷子，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尘土味——混杂着原石的石粉和机油的味道，是他每次来都能闻到的气息。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昨晚记的莫西沙场口特点：“皮壳呈灰白色，沙粒感强且均匀，松花要呈带状分布，癣要少而散，打灯水头要透……”毕竟这批次原石关系到1200万的订单，容不得半点马虎。
停好车，肖景文刚拎着工具包下来，就看到赵老板叼着烟朝他挥手：“景文，可算等你了！昨晚跟你说的莫西沙场口原石，我特意给你留着，没让别人先挑！”
两人握了握手，赵老板递过来一支烟：“刚出锅的豆浆，要不要喝一碗？我让后厨留了。”
“不了赵哥，先看原石要紧。”肖景文笑着摆手，“那批莫西沙场口的，在哪儿放着呢？”
“跟我来！”赵老板领着他往赌石场角落走，“在最里面的仓库，我怕别人乱摸，特意锁了门。这批货是上周从缅甸仰光直接发过来的，走的私运，没经过太多人手，能挑出好料的概率大。”
推开仓库门，一股潮湿的石腥味扑面而来。角落里堆着十几块原石，大小不一，最大的有半人高，最小的只有拳头大，都裹着灰白色的皮壳，表面沾着些泥土，还带着新鲜的石碴。
“你看这皮壳，”赵老板蹲下来，指着一块中等大小的原石，“典型的莫西沙‘白沙皮’，沙粒细且均匀，用手摸上去像砂纸，这种皮壳下面容易出冰种。你再看这儿——”他指着原石表面一处淡绿色的印记，“这是‘松花’，呈带状分布，说明里面可能有绿，而且绿的范围不小，正好符合你的需求。”
肖景文点点头，从工具包里拿出手套戴上，又掏出强光手电筒。他先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摩挲原石皮壳——确实像赵老板说的，沙粒紧致，没有松动的感觉，这是好皮壳的特征。然后他打开手电筒，贴着皮壳打光，光线透过皮壳，在原石内部映出一片淡淡的绿色，水头看起来很足，至少能到冰种。
“赵哥，这颗原石多少钱？”肖景文心里有了点底，这块原石大小刚好，做一对手镯再加上几条珠子链应该够了。
“给别人我得要八十万，给你六十万。”赵老板拍了拍原石，“这颗我昨天看过，打灯表现好，没什么明显的裂，赌涨的概率至少七成。”
肖景文没立刻答应，又走到另一块更大的原石前。这块原石皮壳上有几块黑色的“癣”，赵老板在旁边提醒：“这颗皮壳有癣，你得仔细看，癣吃绿的话就麻烦了。不过它个头大，要是赌涨了，能出不少料，够你做一整套首饰了。”
肖景文用手电筒沿着癣的边缘打光，发现光线能绕过癣的位置，说明癣和绿没粘在一起，心里松了口气。他又看了看原石其他位置，有几处零星的松花，打灯水头也不错，就是价格肯定更高。
“这颗要多少？”
“一百二十万。”赵老板说，“个头在这儿摆着，而且皮壳紧致，就算出不了满绿，出冰种晴水绿也稳赚。”
肖景文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里面有黄老板付的360万定金，再加上店里的流动资金，拿下这两颗原石绰绰有余。但他没急着下决定，赌石这行，多看少动总没错，尤其是这么大的订单，不能因为着急就冲动。
他又陆续看了剩下的十几块原石。有一块小的表现最好，皮壳上的松花几乎绕了一圈，打灯能看到明显的阳绿色，但个头太小，最多只能做耳坠和戒指，做手镯不够；还有几块皮壳松散，打灯水头差，一看就是“废料”，直接被他排除。
“赵哥，我再琢磨琢磨这两颗。”肖景文指着刚才看好的中等大小和大的原石，“先把它们放一边，我再仔细看看有没有裂。”
赵老板点点头：“行，你慢慢看，我去前面招呼下客人，有事喊我。”
肖景文拿出放大镜，趴在中等大小的原石上，一点一点检查皮壳——没发现明显的裂，只有几条细小的石纹，不影响取料。他又用手电筒斜着打光，观察原石内部的结构，光线均匀，没有明显的杂质，心里更有底了。
然后他又去看那块大的原石，围着原石转了一圈，用手敲了敲——声音清脆，说明内部结构致密，没有大裂。他在有癣的位置反复打灯，确认癣没吃绿，才松了口气。
“要是这两颗都能赌涨，手镯、项链的料就够了，剩下的小料做耳坠、戒指和胸针，刚好能凑一套。”肖景文心里盘算着，嘴角忍不住有点上扬。毕竟有大订单压着，能找到这么两块表现好的原石，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正准备用异能仔细看，突然听到仓库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说话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一下子让他的好心情凉了半截。
肖景文抬头朝仓库门口看去，只见马坤穿着一身黑色夹克，正跟几个商人模样的人走进来，手里还把玩着一块小原石，眼神刚好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