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坤在办公室坐立不安，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手机响起来，看到是小李的号码，他几乎是立刻接了起来。
“小李，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藏不住急切。
“马哥，我问了旁边文具店的老板，他跟‘景文阁’的店员熟，”小李的声音有点含糊，像是在躲着人说话，“‘景文阁’晚上10点准时关门，店员走了之后，就只有一个保安值班。”
马坤眼睛一亮，赶紧追问：“监控呢？店里有多少监控？保安什么时候巡逻？”
“监控主要装在门口和中间的展柜区，后窗那边好像没装，我昨天特意绕到后面看了，那窗是老式的推拉窗，看着就好撬，”小李顿了顿，又补充道，“保安半夜1点会巡逻一次，其他时间都在门口的值班室待着，很少进去里面。”
马坤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后窗没监控、保安巡逻少，这简直是天赐的机会。他连忙说：“好，谢谢你小李，钱我等会儿转给你，你这事办得不错。”
挂了电话，马坤立刻翻出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老三”的号码。老三是他以前在酒局上认识的地痞头头，手下有几个小弟，平时靠帮人催债、看场子混日子，只要给钱，什么活都敢干。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那头传来老三吊儿郎当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老三，是我，马坤，”马坤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气，“有个活想找你干，能不能出来见一面？”
老三沉默了几秒，大概是想起马坤以前还算大方，语气缓和了些：“行啊，老地方，巷口那家‘王记小饭馆’，半小时后到。”
马坤挂了电话，拿出仅剩的几万块现金，揣进包里，又理了理皱巴巴的衬衫，快步走出珠宝店。小张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王记小饭馆”藏在老巷子里，光线昏暗，墙上的油污黑乎乎的，几张桌子东倒西歪。马坤到的时候，老三已经到了，正坐在角落的桌子上，抽着烟，面前摆着一碗没吃完的面条。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弟，一个染着黄毛，一个胳膊上纹着龙，看着就不好惹。
“马老板，稀客啊，”老三抬头看到马坤，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最近听说你生意不太行，怎么还有闲钱找我干活？”
马坤没心思跟他废话，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压低声音说：“我想让你帮我去‘景文阁’搞点事。”
“‘景文阁’？就是那个最近很火的古玩店？”老三挑了挑眉，眼神里多了几分兴趣，“马老板，那店现在可是风光得很，你跟他们有仇？”
“别管有没有仇，你就说干不干，”马坤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放在桌上，大概有五万块，“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十五万。”
看到现金，老三的眼睛立刻亮了，伸手摸了摸钱，又抬头看向马坤：“具体怎么搞？是砸了店，还是偷东西？”
“最好能两样都来，”马坤的眼神变得阴狠，“先把店里的展柜砸几个，搞点破坏，然后偷几件值钱的古玩，越贵越好。只要能让肖景文心疼，让他的店做不了生意，钱不是问题。”
老三搓了搓手，又问：“那店的安保怎么样？有监控没？保安多不多？别到时候没偷到东西，还把我们哥几个搭进去了。”
马坤赶紧把从李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出来：“放心，我都打听清楚了。店里监控只装在门口和中间展柜，后窗那边没监控，还是老式推拉窗，一撬就开。晚上只有一个保安值班，半夜1点才巡逻一次，你们从后窗进去，只要动作快点，肯定没问题。”
他怕老三不信，又补充道：“我还知道他们店里有几块刚收的清代瓷器，还有一块翡翠摆件，都放在东边的展柜里，那展柜没装防盗锁，一拉就开，你们拿到东西就走，别耽误时间。”
老三听完，跟身边的两个小弟对视了一眼，黄毛小弟咧嘴笑了：“这活不难啊，跟捡钱似的。”
“行，马老板，这活我们接了，”老三拍了拍桌上的现金，把钱塞进怀里，“今晚12点，我们就动手，保证给你把事办得漂漂亮亮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到时候记得把剩下的十五万准备好。”
马坤心里松了口气，又叮嘱道：“你们可得小心点，别留下什么痕迹，要是被抓了，可别把我供出来。”
“马老板放心，我们干这行这么多年，还没翻过车，”老三不屑地笑了笑，“再说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老三带着两个小弟站起身，揣着钱，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饭馆。马坤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又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终于能给肖景文找点麻烦了；忐忑的是，怕他们办事不牢靠，出什么岔子。
他坐在饭馆里，又点了一碗面条，却没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他想象着今晚“景文阁”被砸、古玩被偷的场景，想象着肖景文发现后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阴笑。
“肖景文，你不是很风光吗？等明天早上，我看你还怎么笑出来，”他低声嘀咕着，拿起包，也走出了饭馆。
街上的阳光很刺眼，马坤却觉得浑身舒畅，像是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要落地了。他没回自己的珠宝店，而是找了个网吧，坐在角落里，等着晚上的消息。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明天早上要去“景文阁”附近看看热闹，看看肖景文狼狈的样子。
而另一边，老三带着两个小弟回到了他们的出租屋。黄毛小弟把怀里的钱倒在桌上，数了数，兴奋地说：“三哥，五万块呢！这马坤还真大方。”
老三拿起一沓钱，塞进兜里，又分给两个小弟各五千：“先拿着，事成之后还有十五万，到时候再分。今晚好好准备准备，撬窗的工具、装东西的袋子都备好，12点准时行动，别出幺蛾子。”
“知道了三哥！”两个小弟齐声应道，眼里满是对钱的渴望。
“景文阁”后窗的角落里，其实装着一个隐蔽的监控摄像头——那是肖景文上次扩建店面时，特意让装修师傅装的，就是怕有人从后窗偷东西，只是这个细节，小李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