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寂洲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但他死要面子,不可能低头。
他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醒来后在医院的急诊室里。
李迦南陪在他旁边,说他昨晚胃病犯了。
谢寂洲问他:“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李迦南说:“你打电话骂江域,说他是诡计多端的基佬。”
谢寂洲扶了扶额头,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把他拉黑了吗?”
李迦南:“你拿我手机打的。”
谢寂洲想把这件事忘掉,强迫自己不去想江域。他觉得这样也好,不见面,就不会尴尬。
既然做不了朋友,那就当陌生人好了。
为了强调自己的性取向,他特意招了一个美女助理,去哪都带在身边。
江域当然知道谢寂洲是做给他看的,他用更高调的方式去告诉谢寂洲,他就是喜欢男人,并且他不觉得耻辱。
他不仅点男模,还去男同酒吧包了场。
身边的男伴一天换八个,一个比一个高大帅。
不出三天,整个海城都知道华域集团老板出柜了。
谢寂洲看见网上的新闻,脸都绿了。
说什么从头到尾只喜欢他,这才几天就开始左拥右抱了。
他气不过,故意和江域抢生意,亏钱都要抢的那种。
江域也不搭理他,只是在心里暗自骂他傻子。
这样明争暗斗一个月后,俩人在饭店门口狭路相逢。
江域带着他的男伴,谢寂洲带着他的美女助理。
江域本来没打算和谢寂洲打招呼的,是谢寂洲先开口讽刺他,“也不怕得病。”
江域脸色下沉,“放心,传不到你身上来。”
谢寂洲想把江域撂在地上狠狠揍一顿,但他只是裹了裹外套,愤怒地与江域擦身而过。
江域却不罢休地对着谢寂洲背影喊了一句:“老子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们比你乖多了。”
谢寂洲眉头狠狠一拧,整张脸阴沉得可怕。他猛地转身走向江域,“你再说一遍。”
“我说,他们比你乖多了。”
江域话音刚落,谢寂洲抬腿用力顶了一下他裆部。
“知道错了没有?”
江域疼得弯下了身。
等他缓过来,同样还给了谢寂洲一脚,只是踢偏了。“我错你大爷!”
俩人在那里打了起来。
旁边两位助理想劝架又不敢插手,最后各自看着自家领导脸上挂了彩。
这事还传到了谢建业耳朵里,他很纳闷,那俩人关系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闹掰了。
和老崔讨论后,他决定以生日名义邀请江域来家里做客,借机缓和他俩关系。
江域接到崔秘书电话后,礼貌地答应了,不仅准时上门给谢建业庆生,还特意带了七位数的酒。
结果谢寂洲一进门看见江域坐在那里,掉头就走。
还是崔秘书出去追他,才把人追了回来。
谢寂洲不情不愿地进去,冷冷地扫了江域一眼。“你来干什么?”
谢建业说:“是我让江域来的,好久没看到他了,挺想他的。”
谢寂洲冷哼一声,“他想让你老谢家绝后,你也想他?”
谢建业和崔秘书对视一眼,都没听懂。
江域脸色变了变,有些心虚地说:“谢伯伯,我先走了,祝您身体健康,福如东海。”
谢建业挽留江域,“来都来了,陪我打几把麻将,吃了晚饭再走。”
江域看了一眼谢寂洲,还是决定留下来。
棋牌室里,浓稠的烟味蔓延。牌桌四面,各坐了一个人。
江域和谢寂洲坐上下家,俩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谢建业原本想在牌桌上打探出他俩吵架的原因,没想到那两位嘴巴严的很,谁也不愿讲。
他只能把希望寄在晚上喝酒的时候,酒后吐真言,不怕他们不开口。
谢寂洲在牌桌上全程针对江域,拦他的字,拆他的台。为了不让江域胡牌,把自己的牌全打散了。
江域没和谢寂洲计较,只在结束时挑衅地问他,“现在开心了?”
谢寂洲气得饭都没吃,就上楼打游戏去了。
留江域一个人在楼下对付两个海量的老酒鬼。
崔秘书等江域眼神迷离了,才开始套他的话。“你跟寂洲因为什么闹掰了?”
江域委屈极了,“他骂我。”
谢建业追问:“他骂你什么?”
“他说我很恶心。”
崔秘书上下打量着江域,“你干干净净的,哪里恶心了?”
“他说我心里脏。”江域说完更委屈了,他从椅子上起身,“我要去找他。”
崔秘书想拦,谢建业说:“让他去吧,总要把话说开才行。”
江域摇摇晃晃上楼,推开谢寂洲的房门,找了一圈,最后在旁边书房找到了人。
他边松领带边走向电竞椅。
气势汹汹,像是要过去打人。
谢寂洲正在玩游戏,余光刚瞥到江域,身下的椅子就被人一把推开,身体被迫离开桌面。
江域双手分别撑在他左右扶手上,俯身盯着他。
谢寂洲抬眸迎上江域的视线,俩人距离太近,呼吸交缠在一起。
“你想干什么?”
江域把脸凑的更近,唇几乎要碰到谢寂洲的。“跟我道歉。”
谢寂洲语气冰冷。“凭什么?”
“就凭你伤了我的心,谢寂洲,你怎么能那样说我。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我容易吗?”
谢寂洲冷漠地撇开脸,“我没让你喜欢我。”
“我就要喜欢你。”
江域捏着谢寂洲下巴,“道不道歉。”
谢寂洲还是那句话,“凭什么?”
江域心一横,用唇覆盖住那张嚣张的嘴。
唇瓣相撞的瞬间,谢寂洲眼睛骤然睁大,全身都僵了。
江域还想进一步深吻,被谢寂洲一脚踢倒在地。
“江域,你他妈疯了。”
江域脑子晕乎乎的,口齿还是很清楚。“我没疯,亲的就是你。”
谢寂洲气得扑到江域身上,愤怒地往他身上挥拳。“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死我不姓谢。”
江域是醉了,但力气还在。
他挨了几下打后,猛地翻身把谢寂洲按在下面。
“求我,我就放过你。”
谢寂洲抬腿想踢江域,“你做梦。”
江域俯下身,再次吻了谢寂洲。
这次,他不只碰了他唇瓣,而是真的吻。
虽然是第一次接吻,江域却仿佛练习过千万遍。
因为在梦里,他不止一次把谢寂洲按在身下。
谢寂洲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兄弟强吻。
他也没想到,明明可以推开的,自己却没有那样做。
这个长达两分钟的吻结束后,谢寂洲察觉到自己眼角是湿润的。
心里盘着千丝万缕的情绪,理不清,道不明。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房里跑出来的,只知道回到家里后人还是晕的。
他妈的,这是做了什么荒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