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边,借着更加明亮的光线,仔细端详这封信。火漆完好,说明谢珩尚未打开,或者这是他准备送出的密信?她犹豫着,是否要拆开。破坏火漆,必然会被发现。
就在她踌躇不定时,目光扫过信封的背面,发现靠近边缘处,有用极细的墨笔写着几个几乎难以辨认的小字。她凑近了仔细看,才勉强认出——
“苏案,玉玦,慎。”
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苏案!指的是她苏家的案子!
玉玦?是指那半块碎玉璜,还是另有所指?
慎?是提醒看信人要谨慎,还是指信中所涉之事需谨慎处理?
这封信,果然与苏家有关!而且,提到了玉玦!
巨大的震惊让她几乎握不住那薄薄的信封。她猛地回头看向榻上的谢珩,心脏狂跳。他贴身收藏着这样一封信,是什么意思?这信是来自何人?要交给何人?里面的内容,是否关乎苏家覆灭的真相?
无数个疑问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头晕目眩。她强压下立刻拆开火漆一看究竟的冲动,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时候。一旦拆开,必然打草惊蛇。谢珩醒来若发现信被动过,后果不堪设想。
她需要复制这封信的内容,或者至少,记住这几个关键的字眼。
苏清韫迅速环顾四周,看到桌上有陈五之前留下的、用于记录药方的纸笔。她快步走过去,磨墨,用极快的速度、尽可能模仿那细小的笔迹,将“苏案,玉玦,慎”五个字写在了一张小纸条上,然后小心地折叠好,塞进了自己贴身的小衣内袋。
做完这一切,她将那份密信原样折好,努力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绪,再次走到榻边。
将信放回原处是个更大的考验。她必须确保信封的位置、朝向都与原来一模一样,不能留下任何被翻动过的痕迹。她的指尖再次变得冰凉,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衣襟,将信缓缓塞回那个暗袋,仔细抚平每一处褶皱,让外袍恢复成之前略显凌乱却又自然的状态。
当最后一点痕迹被掩盖,苏清韫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竟已被冷汗浸湿。她退开几步,靠在墙壁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却仿佛经历了一场耗尽心力的搏杀。
榻上,谢珩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呻吟,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有醒转的迹象。
苏清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快步走到桌边,端起那碗已经凉透的药,装作正要喂药的样子。
谢珩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最初是涣散而迷茫的,带着高烧后的虚弱。他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目光逐渐聚焦,首先看到的,便是端着药碗站在榻边的苏清韫。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如同瞬间竖起尖刺的刺猬。“你……”他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得厉害,带着明显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