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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兵虽满心疑惑,却还是依言将命令传了下去。前线将士们听闻能削弱毒性,纷纷拖来沾过晨露的盾牌,按沈梦雨的吩咐斜支在身前。宁军的箭雨破空而来时,箭头撞在湿冷的木盾上,果然溅起细碎的白霜,那紫黑的毒液遇水便晕开淡青的痕迹,不再是之前触目即是的凶戾。

几支箭擦过盾牌缝隙,还是钉进了两名士兵的臂膀。沈梦雨立刻上前查看,只见伤口周围虽仍泛着青肿,却比先前的青黑浅了许多,士兵虽疼得冷汗直流,呼吸却还平稳,没有立刻陷入昏迷。“快,用盐水冲洗伤口!”她一边吩咐医兵,一边从药箱里掏出晒干的甘草根,“嚼碎了敷在上面,能暂时压住毒气蔓延。”

薛神医在一旁看得清楚,那些沾了水的箭簇落地后,青黑竟慢慢褪成了灰褐,用银针探过,也只泛出淡淡的乌色。他这才恍然:“原来那矿石粉遇水会钝化毒性!”沈梦雨望着宁军阵中飘扬的旌旗,低声道:“叶沫儿最得意这手‘藏’,却忘了水是金石的克星。只是这法子只能暂缓,三刻钟后毒性还会反扑,得抓紧时间找到解药。”

此时的幽州王府内,叶沫儿正临窗翻看着兵书,案上的鎏金熏炉里燃着西域的奇香,将满室药味掩得干干净净。侍女捧着刚送来的战报躬身而入,轻声道:“娘娘,联军那边似是找到了应对毒箭的法子,用湿盾挡箭,中箭的士兵竟能撑到半个时辰以上。”

叶沫儿翻过一页书,指尖在“相生相克”四字上轻轻一点:“意料之中。那金石毒遇水虽钝,却藏着后招——让箭簇在皮肉里多留片刻,待水汽散尽,毒性自会顺着血脉往骨头里钻。去告诉前锋营,换淬了‘缠骨香’的箭簇,不必射要害,伤其筋骨即可。”

帐外的雨丝渐渐密了,沈梦雨正盯着那两名士兵的伤口,忽然发现青肿虽未扩散,伤口边缘却泛起细密的红痕,像有无数细虫在皮肉下游走。“不好!”她猛地按住士兵的脉门,只觉脉象虚浮如游丝,“这毒在往骨头里渗!薛神医,快取麻沸散和银刮子来,得把箭伤周围的皮肉刮掉一层!”

薛神医刚取来工具,就见一名士兵猛地抽搐起来,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沈梦雨望着他泛紫的指甲,忽然想起叶沫儿曾说过,金石毒最忌燥火,若用热性药材压制,反倒会催发毒性。她忙喊道:“快拿冰块来!用冰帕子敷住伤口周围!”

冰帕子刚贴上皮肉,士兵的抽搐果然缓了些。沈梦雨松了口气,却见薛神医举着银针皱眉道:“这毒太诡了,刚用冰镇住,脉相里又透出寒气,怕是混了寒性毒物在里面。”她望着帐外连绵的雨,心头忽然一沉——叶沫儿这毒,竟是水火不侵的路数。

薛神医与沈梦雨对着那枚毒箭苦熬数日,银簪试遍了百种药材,铜盘里的毒液却依旧泛着诡异的青黑,解药始终不见眉目。而宁军那边,萧景钰显然没打算给他们喘息的余地,新一轮攻势来得比预想中更迅猛——前锋营的铁骑踏碎晨雾,箭雨裹挟着紫黑的毒液,像乌云压境般罩向联军阵地。

萧景琰在帐内听得帐外厮杀声越来越近,捏着兵符的指节泛出青白。他将地图上代表联军的红旗又往回撤了半寸,墨渍在“燕子关”三个字上洇开一小团黑痕。“再退,就要退进无人区了。”他抬头看向萧景瑜,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焦灼,“毒箭的解药迟迟不出,再这样被宁军牵着鼻子走,不等他们打过来,咱们就得困死在这片荒山里。”

萧景瑜正用指尖摩挲着案上的青铜爵,爵沿的纹路被磨得发亮。他忽然将爵杯重重一顿,酒液溅在地图上,晕开一片深色:“退是退不起了。萧景钰用毒箭拖垮咱们的锐气,无非是想逼咱们主动决战。既然避不开,不如反其道而行——他要耗,咱们就给他来个速战。”

帐外的风卷着雨点拍打窗棂,萧景琰望着地图上蜿蜒的泗水河道,忽然想起沈梦雨说过,那毒箭遇水虽不能尽解,却能暂缓毒性发作。他俯身用狼毫在河道旁圈了个圈:“燕子关地势低洼,近日连降大雨,河道怕是要涨水。若能把宁军引到河岸边……”

“用活水制住毒箭的锋芒?”萧景瑜眼中一亮,随即又沉了下去,“可宁军有铁骑,咱们的步兵在河滩上怕是讨不到好。”

“那就让他们的铁骑动不了。”萧景琰指尖点向河道支流的沼泽地,“派一支小队去上游掘堤,把这片沼泽泡得更深些。萧景钰求胜心切,见咱们往河滩退,定会率军穷追——到时候铁骑陷在泥里,毒箭遇水失了大半凶性,咱们再从两侧山坳里包抄……”

话音未落,帐外忽然传来亲兵的急报:“王爷!宁军攻破西侧防线了!”

萧景琰与萧景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萧景瑜抓起挂在帐壁上的佩剑,剑鞘撞击甲胄发出沉闷的声响:“就按你说的办。我去稳住前线,你立刻调遣人手去上游掘堤——这一战,必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