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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农家小福星带领全村致富 > 第247章 火种不熄,她烧天为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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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火种不熄,她烧天为灯

晨雾未散时,青竹药谷石碑前的人已经挤得密匝匝。

小桃抱着《活人录》的手在抖,夹页里那截带血的炭笔硌得她掌心生疼。

她深吸一口气,将张九临终前画的地图展开,声音发颤却清亮:“皇陵西侧……药奴坑……埋骨三百……《千金续方》藏于颅中。”

“什么?”人群里炸开一声惊呼。

王猎户的媳妇攥着药罐的手直抖,药汁泼在青石板上,“三百条人命?那老东西……”

“是陆昭他师父干的!”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上个月陆昭带人来砸药坊时,曾骂张九是“叛出师门的狗”,此刻真相如惊雷劈下,村民们的眼睛都红了。

老吴头的凿子“当啷”掉在地上,他蹲下身去捡,背却挺得比石碑还直。

山外突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

那声音像擂在人心上的鼓,由远及近。

苏惜棠抬眼望去,晨雾里跃出一匹黑马,马上的人披头散发,赤着脚,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攥着半卷黄绢,正是陆昭。

他的眼睛红得像浸在血里,火把的光映得他脸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妖女惑世!地母医契乃我陆氏祖传圣物,岂容尔等贱民妄议!”

话音未落,他已翻身下马,火把“刷”地扫向石碑旁摊开的《替方手册》——那是苏惜棠整理的十年试药心得,从灵田稻穗治虚痨到山菊根退高热,每一页都沾着她的汗,甚至血。

“放肆!”关凌飞的虎吼震得石碑簌簌落粉。

他大步跨前,腰间的兽牙吊坠撞出脆响,可刚要抬手,却被苏惜棠轻轻扯住衣袖。

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惜棠望着那卷竹简。

竹片上的墨迹是她用灵田露水研的墨,“治疟方”三个字是去年大疫时,她跪在染病的阿婆床前写的;“救婴篇”里夹着片野樱花瓣,那是小桃第一次帮她抄方时,从窗外飘进来的。

晨风吹过,竹片“哗啦”翻页,像在说那些熬药到天亮的夜,那些背着药篓翻山越岭的日,那些村民攥着她的手说“活过来了”的瞬间。

玉佩在她颈间发烫,灵田的气息顺着血脉往上涌。

她忽然笑了,眼尾微微发红,却笑得比晨雾里的新苗还亮:“陆先生说医道属庙堂?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医在人间’。”

她转身走向祠堂,裙摆扫过碑前的野菊。

关凌飞盯着她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突然大步跟上。

再出来时,两人抬着三个桐木箱子,“咚”地搁在空地上。

苏惜棠掀开箱盖,最上面一本《野草辨毒录》的封皮已经磨得起毛——那是她刚穿越时,被婆婆锁在柴房里,借着月光抄的第一本医书。

“这是十年的医案。”她指尖抚过箱沿,声音轻得像叹息,又响得像钟,“治过的疮痍,救过的性命,试过的药方,全在里头。”

关凌飞默默取来油壶,深褐色的菜油顺着箱缝淌成细流。

他抬头时,目光像淬了火的刀,扫过陆昭:“你要烧碑,她偏烧书。这把火,是给你看的,也是给天下人看的——青竹村的医道,烧不毁,埋不了。”

程七娘突然提高了声音,算盘珠子在她掌心叩出脆响:“凡饮过福女药的,都立过血誓!药可失,命不可弃!今日谁阻焚契,便是与七村百姓为敌!”她身后站着十三村的信差,王猎户握紧了药篓带,李寡妇抄起了烧火棍,连最胆小的春秀都攥着块磨尖的石头。

陆昭的火把在发抖。

他望着那三个箱子,又望着周围攥紧武器的村民,突然尖笑起来:“烧?你烧了这些,就不怕医道断绝?”

“医道在人心。”苏惜棠弯腰拾起火折,指腹蹭过粗糙的火绒。

灵田里的新苗在她意识深处疯长,根系里的金丝缠上她的心脏,“你看——”她抬手指向人群。

王猎户的小儿子举着半块玉米饼,踮脚把野菊往碑下添;小桃把《活人录》贴在胸口,炭笔上的血渍映着她的脸;老吴头重新抄起凿子,在碑侧刻下“张九”二字,石粉落在他灰白的发间。

“他们记得怎么熬药,记得怎么辨毒,记得‘不得拒救贫者’的誓。”苏惜棠的声音里有星火在烧,“这些,比医案金贵万倍。”

陆昭的火把“啪”地掉在地上。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供着玉米饼的石案。

苏惜棠低头看了眼火折。

火绒在她掌心泛着暗黄的光,像极了张九咽气前,望着灵田时眼里的那点亮。

她轻轻吹了吹火折,火星“滋”地窜起来,映得她的眼睛发亮。

“这把火,该烧了。”她说。

火折的光,映着她俯身的影子,落向第一册《野草辨毒录》。

火焰舔上《野草辨毒录》的瞬间,苏惜棠腕间的玉佩突然烫得惊人。

她被那股热度激得指尖微蜷,却仍稳稳托着书册。

玉心深处传来细若游丝的震颤,像极了初穿来时,灵田第一次苏醒时的脉动——可这次更剧烈,第六瓣青莲状金丝“啪”地绷直,一道冰冷却清冽的力量顺着血脉窜入丹田,她喉间泛起甜腥,却在看见陆昭扭曲的脸时,笑出了声。

“阿棠!”关凌飞的手立刻扣住她发颤的手腕。

他掌心的老茧擦过她腕上未愈的试药伤口,那道被毒草划的血痕正渗出细密血珠。

可苏惜棠没看他,她望着灰烬里飘起的金光——那些曾被她写满药方的纸页,此刻正化作细碎金芒,像被无形的线牵着,顺着她腕间的血珠往皮肤里钻。

“是灵田在收。”她低喃,声音轻得只有关凌飞能听见。

十年前她第一次在柴房抄医书时,灵田还只是巴掌大的土坑;后来每救一条命,灵田就多一分灵气。

此刻那些金芒钻进她身体时,她能清晰感觉到灵田里的稻穗在疯长,根系扎进新翻的焦土里,连带着十年前被她埋在田埂边的药渣,都在簌簌震动。

陆昭的嘶吼刺穿人群:“你们疯了!没了这些纸,病了找谁治?被蛇咬了找谁敷药?”他踉跄着往前扑,却被王猎户的药篓子结结实实撞在腰上。

王猎户媳妇举着烧火棍拦在他跟前,锅底灰蹭了半张脸:“十年前我家小子出痘,惜棠丫头在我家守了七夜,教我用野菊根煮水擦身子。那方子我刻在灶王爷像后头了,你烧了书,我还能刻在房梁上、磨盘上!”

程七娘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得急。

她攥着算盘往陆昭脚边一磕,青石地面立刻裂了道细缝:“上个月李寡妇的娃被马蜂蜇了,是小桃翻着《活人录》教她用蒲公英捣泥。你当我们学的是字?我们学的是‘活人’——”她突然提高声音,“是惜棠教的‘见人先看眼,摸脉先问寒’,是‘穷家娃的药引子,用自家种的葱须就行’!”

小桃突然尖叫起来。

她本来蹲在灰烬边缘,此时正扒拉着一片焦黑的草叶——那草叶落地的地方,竟冒出了米粒大的绿芽。

她手指发颤地摸出随身的竹片和炭笔,笔尖戳在掌心都没知觉:“灰……灰生草?”她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程姐你看!焦叶当根,新芽带金脉!”

针婆子不知何时挤到了前头。

她布满老茧的手按在小桃肩上,封脉术特有的凉感顺着姑娘后颈窜进去:“莫慌,记仔细。”她盯着那株新芽,眉峰却皱得更深,“这草脉相……像极了《千金方》里提过的‘劫后生’,说是大灾之后才出的灵草。”她转头看向苏惜棠,眼神里的冷硬褪了几分,“你这把火烧的,倒把地底下压着的灵脉烧活了?”

苏惜棠没回答。

她望着灵田方向——那里的新苗原本只是轻轻摇晃,此刻却突然齐刷刷弯下腰,像是在对什么行礼。

地底下传来闷雷似的轰鸣,她脚边的青石板“咔”地裂开条缝,清冽的泉水“噗”地涌出来,溅在她绣着野菊的鞋面上。

泉眼里浮起半块龟甲,原本模糊的纹路突然清晰如刀刻:“契分九转,七转焚心。”

“这是……”关凌飞的兽牙吊坠突然发烫,他反手按住苏惜棠后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十年前他在深山里捡到这枚玉佩时,只当是块漂亮石头;后来看着它护着苏惜棠熬过难产、抗过瘟疫,此刻见龟甲现世,他喉结动了动,“阿棠,你说的‘医在人心’,是不是就和这契有关?”

苏惜棠望着泉水中的龟甲,突然想起张九咽气前抓着她的手说的话:“医道不是藏在书里的,是长在人心里的。”此刻那些钻进她身体的金芒,正顺着血脉往灵田涌,她甚至能听见灵田里的稻穗在“沙沙”说话——那是她第一次用灵田稻治虚痨时,张九拍着大腿喊“神了”的声音;是小桃第一次抄方时,把“柴胡”写成“柴胡”,她笑着用炭笔圈改的声音;是李寡妇抱着活过来的娃,跪在她床前磕的那三个响头。

“凌飞,”她转头看他,眼眶发红,“我好像明白张九师父说的‘火种’了。”她指尖抚过他脸上未褪的刀疤——那是上个月为了给她采药,他被野猪挠的,“不是医书,不是药方,是这些……”她指向人群里攥着药罐的王猎户媳妇,指向举着凿子刻碑的老吴头,指向正用衣襟兜着灰生草的小桃,“是他们记得怎么救人,愿意学怎么救人。”

陆昭突然瘫坐在地。

他望着那堆只剩余烬的医案,又望着周围亮如星火的眼睛,突然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哭腔:“我守着师父传的《千金续方》三十年,怕被人偷,怕被人抢,连翻页都戴手套……”他踉跄着爬向灰烬,被王猎户媳妇一棍子戳在背上,“可你们呢?你们把药方刻在灶台上、房梁上、磨盘上……原来最金贵的医契,从来都不在书里……”

夜风卷着余烬往山林里飞。

几片焦叶落在灵田北端的新土上,“滋啦”一声,竟在焦黑的土壤里扎了根。

苏惜棠望着那片突然出现的焦土,能感觉到地底下有滚烫的东西在流动,像岩浆,又像……生机?

她正要走过去,关凌飞却一把拽住她:“阿棠,那地儿不对。”他蹲下身摸了摸焦土,手立刻缩回来,“烫得邪乎,比三伏天的石头还热。”

小桃抱着灰生草凑过来,炭笔在竹片上唰唰写:“焦土区域,温度异常,疑似灵脉异变。”她抬头时,看见苏惜棠正盯着焦土发怔,又补了句,“惜棠姐,程姐说今晚派两个猎户守着,不让娃们靠近。”

苏惜棠点头,目光却仍停在焦土上。

她能感觉到灵田在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往上钻——是生机?

是危机?

她不知道

焚契当夜,青竹村的老人们都说,听见灵田方向传来了婴儿的笑声。

可等天一亮,所有人都盯着那片焦土——它仍泛着暗红,像被火烤了三天三夜的铁块,连凑近两步都烫得人脸疼。

村民们背着药篓绕着走,互相叮嘱:“别碰,邪性。”

没人知道,那焦土里正酝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