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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斋内,空气仿佛凝固。那块装在证物袋中的“太岁”微微搏动着,散发着古老而混浊的气息,它方才那一下朝向静室的蠕动,虽细微,却未能逃过顾珩和谢知非的眼睛。

“它在……感应什么?”顾珩眉头紧锁,手已下意识按在了配枪上。这东西太过诡异,由不得他不警惕。

谢知非没有立刻回答,她闭上双眼,指尖悬在证物袋上方,细细感知。良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琉璃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奇。

“它在感应……我残破的元气,以及静室内残留的、上次对抗五行时留下的……属于‘那边’的碎片气息。”她声音低沉,“这东西秉地脉沉疴与枉死怨念而生,性质至阴至浊,但也正因为其汇聚了大地深处最本源的‘承载’与‘归寂’之力,对于修复因外力(尤其是异界力量)造成的损伤,或许有……以毒攻毒之效。”

她看向顾珩,眼神复杂难明:“古籍有云,‘太岁头上动土,乃招灾祸’;然亦有秘传,‘取太岁精粹,可补地缺,亦可续道基’。此法凶险万分,稍有不慎,非但不能疗伤,反而可能被其浊气侵染,同化为地瘴的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可能能治好你的伤,但过程极其危险?”顾珩立刻抓住了核心。

“是。”谢知非坦然承认,“而且,需要特定的方法引导、炼化,绝非简单吞服或接触。我需要时间推演安全的法门,更需要……一个绝对不受打扰的环境。”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微微搏动的太岁上,带着一丝决绝的探究。这是危机,也是她恢复实力、乃至探寻地脉奥秘的一线契机。

接下来的几天,忘忧斋再次进入了半封闭状态。谢知非埋首于师门留下的浩瀚典籍之中,寻找着关于利用太岁或类似地脉精粹的只言片语。顾珩则在外围布下更严密的警戒,同时动用权限,查阅所有能与“太岁”、“肉灵芝”、“地脉修复”扯上关系的古今案例,无论是科学的、玄学的,还是民间传说。

结合顾珩找到的一些地质学上关于“异常生物质与地磁场关系”的论文,以及几起记载模糊的“误食太岁后异变”的民间志怪,谢知非逐渐勾勒出一个大胆的方案。

她需要以自身为鼎炉,以尚未完全消散的五行残余之力为“火”,缓慢煅烧、提纯这块太岁中的本源精气,再引导其浸润、修补自己受损的经脉与神魂。整个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需要对外界能量极其精妙的掌控,也对她的意志力是巨大的考验。

“我需要进入静室。”她最终对顾珩说,“这次不是闭关死战,而是‘文火慢炖’。时间可能更长,期间绝不能受到任何惊扰,尤其是……不能再有类似上次‘先生’那种级别的精神冲击。”

顾珩郑重点头:“我守在外面。这次,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打扰你。”

他将那枚已经碎裂的同心玉碎片仔细收好,换上了谢知非交给他的另一对更小巧的“子母连心铃”。母铃她带入静室,子铃他带在身边。任何一方遇到紧急情况,摇动铃铛,另一方都能有所感应。

静室石门再次缓缓关闭。

室内,谢知非盘膝坐在阵法中央,那块被取出证物袋的太岁就放在她面前的一个玉盘中。它依旧在微微搏动,仿佛一颗沉睡在地底千万年的心脏。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开始引导体内残存的、微弱的五行之力(主要是土、水之气,与太岁本源相近),化作一缕极其温和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缓缓包裹住那块太岁。

起初,太岁毫无反应。但随着谢知非能量的持续注入和特定频率的震荡,它表面的搏动开始变得明显,那混浊的土石质感仿佛活了过来,一丝丝极其精纯、却也蕴含着庞大怨念与沉疴气息的暗黄色能量,被慢慢“萃取”出来,如同墨汁滴入清水。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也极其耗费心神。谢知非必须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分离着那精纯的本源之力与有害的怨念杂质,将后者导入静室地面,由阵法缓缓净化、消弭。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一天,两天……

顾珩守在静室外,能隐约感觉到门后传来的、时而温和时而躁动的能量波动。他紧握着手中的子铃,不敢有片刻松懈,处理公务也尽量在忘忧斋内完成。

直到第七天深夜,静室内原本混杂的能量波动,陡然变得纯粹、温和起来!一股浓郁却不逼人、带着大地厚重与生机气息的能量弥漫开来,甚至透出门缝,让外间的顾珩都感觉精神一振!

成功了?!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子铃,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叮铃”声!

不是示警,而是……一种完整的信号?

顾珩猛地站起身,紧张地盯着石门。

片刻后,石门缓缓开启。

谢知非站在门口,脸色依旧带着疲惫,但那种病态的苍白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她的眼神更加深邃内敛,周身气息虽然依旧不强,却变得异常精纯、凝实,仿佛脱胎换骨。

她看着顾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清浅却真实的笑容。

“幸不辱命。”

顾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他能感觉到,那个熟悉的、强大的谢知非,正在一点点回来。

然而,谢知非的笑容很快收敛,她望向窗外的夜色,眉头微蹙。

“太岁之力虽补益了我,但也让我更清晰地感知到……这座城市的地脉,远不止这一处‘病灶’。而且,我总觉得,我们处理这太岁的过程,似乎……惊动了某些沉睡在地底更深处的‘邻居’。”

她的感知,随着伤势的恢复和这次炼化太岁的经历,似乎触及到了以往未曾察觉的层面。

地脉之下,还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