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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职业主角他强且帅 > 第119章 旧世经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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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滴血珠,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种妖异的光泽。

它饱满地凝在光滑的桌面上,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随时会滚落,或是渗入木纹。

时间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雨声、风声、雷声,都退到了极遥远的地方,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不均的喘息,和那滴血珠带来的、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寂静。

周邈猛地向后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在书架上,几本书簌簌落下,他也浑然不觉。

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那滴血,又猛地抬起来,看向画中美人。

美人的眼眸,依旧锁定着他。那不再是空洞,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某种古老饥饿感的凝视。

她的唇角,似乎在那惨白的电光映照下,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一个冰冷、非人的,近乎嘲弄的弧度。

“血......是我的血......”周邈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抬起刚才触碰过画纸的右手食指。

指尖上,赫然有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痕,正缓缓渗出一粒小小的血珠。刚才触碰画轴边缘时,那看似光滑的锦缎下,竟藏着如此锋利的隐患?还是......

陈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他想动,想喊,想把这幅诡异的画扔出去,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卖家的话、周邈的惊呼、画中美人的转动眼眸、桌上凭空出现的血珠......所有这些碎片在他脑中疯狂旋转、撞击,拼凑出一个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的恐怖现实。

“走......”周邈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榨出一丝力气,他一把抓住陈恪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快走!离开这里!”

这一抓,仿佛打破了某种无形的禁锢。陈恪猛地回过神,求生欲压倒了一切混乱的思绪。

他反手拉住周邈,几乎是拖着腿脚发软的对方,踉跄着冲向房门。

就在陈恪的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正要拧开的瞬间——

“啪。”

一声轻响自身后传来。

不是水滴,也不是雷声,更像是......书页合拢,或者,什么东西轻轻落下的声音。

两人动作同时一僵,不受控制地回头。

书桌上,那卷画轴,不知何时,竟然自己完全展开了。

宣纸平铺,画中美人的全貌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灯光下。

她依旧是那个姿势,倚着栏杆,望着......不,不再是望着虚空,也不是只望着周邈。

她的视线,似乎笼罩了整个房间,将夺门欲逃的两人,都纳入了那冰冷注视的范围。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画中美人那只垂在栏杆外、原本素白如玉的手,此刻,食指的指尖,正轻轻点着画幅的下缘。

而在那指尖对应的画中地面——原本只是淡墨渲染的石板——上,竟也泅开了一小团刺目的鲜红!

画里,也在滴血!

“呃......”周邈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眼睛翻白,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极度的恐惧终于击垮了他的神经。

“周邈!”陈恪惊骇,拼命架住他,不让他瘫倒在地。

他知道,绝不能留在这里,绝不能晕倒在这里!他用尽全身力气,拧开门锁,拖着几乎失去意识的周邈,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家门。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瞬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

夜风一吹,陈恪打了个寒颤,脑子却清醒了几分。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熟悉的房门,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它静静地敞开着,门内的灯光透出来,照在走廊上,像一张沉默的、等待吞噬的巨口。

他不敢停留,半拖半抱地将周邈弄进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电梯下行时,狭小空间里的灯光不稳定地闪烁了几下,周邈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但眼神依旧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血......画......活了......”

陈恪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冷静。

他把周邈塞进自己停在楼下的车里,发动引擎,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路面,溅起一片水花。

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只想离那间公寓,离那幅画越远越好。

雨刮器机械地左右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连绵的雨水,前方的道路在霓虹和路灯的折射下光怪陆离。

陈恪的大脑一片混乱,卖家苍老严肃的面容、画中美人转动的眼珠、桌上和画里的血、周邈惊恐欲绝的呼喊.....这些画面交替闪现。

“去......去我那儿......”副驾驶上的周邈突然虚弱地开口,他挣扎着坐直了一些,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恢复了一丝清明,那是被巨大危机激发的求生本能,

“我那里......有一些我曾祖留下的东西......或许......或许有线索......”

陈恪没有犹豫,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周邈位于城郊的独栋工作室驶去。

周邈的工作室是一座改造过的旧仓库,外表不起眼,内部却别有洞天,收藏着他多年来搜集的各种古物。

一进门,干燥的、混合着旧书、木料和淡淡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刚才公寓里那种无形的湿冷黏腻形成了鲜明对比,让陈恪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瞬。

周邈脚步虚浮,但目标明确。他径直走向最里面一间上了锁的藏书室,用颤抖的手取出钥匙,打开沉重的实木门。

里面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堆满了线装书、卷宗和各式各样的盒子。

他在一个角落蹲下,搬开几个沉重的木匣,从最底层抽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木盒。

木盒很旧,边角有些磨损,上面挂着一把小小的黄铜锁。

周邈从脖子上解下一把同样古旧的钥匙,插进锁孔,费力地转动了几下。

“咔哒”一声,锁开了。

周邈深吸一口气,掀开了盒盖。里面躺着一摞泛黄发脆的线装笔记本,以及几卷用丝线捆扎的旧信札。

“这就是我曾祖,周明渊的日记。”周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最上面一本,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庚子杂录”四个字。庚子年,那是19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