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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职业主角他强且帅 > 第120章 旧世经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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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而小心地翻动着脆弱的纸页,室内只听得见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和他粗重的呼吸。陈恪屏息站在一旁,心脏高高悬起。

“找到了!”周邈的手指停在一页上,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你看这里......”

陈恪凑过去,借着藏书室里明亮的灯光,看向那娟秀却带着一丝凌厉的毛笔小楷。日记的墨迹已有些晕染,但字迹依然可辨:

“......腊月廿三,得见‘月下美人图’于城南陆氏废园。画中女子,容色绝世,然眉眼含煞,望之生寒。

陆氏子云,此画乃其祖上任江南织造时所得,传自前明宫内,诡谲非常。凡得此画者,家宅不宁,屡见血光。

画中美人,时见泪痕,衣袂偶现湿迹,尤以雨夜为甚。更骇人者,子时观画,如见生人转眸,摄人心魄。

陆氏珍藏数代,终致家道中落,人丁凋零......”

陈恪看得脊背发凉。泪痕、湿迹、雨夜、转眸......每一个描述,都与他们今晚的经历严丝合缝地对应上了!

周邈继续往下指:

“......余细观之,画绢非寻常蚕丝,触之阴寒,似浸染某种秘药。

轴头乌木,隐现血丝纹。画轴锦缎之下,藏有细微芒刺,疑似......嗜血之设?

陆氏子言,祖训有三:勿装裱,恐固其形;勿近水火,恐激其变;子时勿观,恐醒其灵......

然此等邪物,留之必为大患。余劝其毁之,陆氏子踌躇不决......”

“嗜血......醒其灵......”陈恪喃喃重复,一股恶寒沿着脊椎爬升。那轴头下的芒刺,果然是故意的!那三条禁忌,也并非空穴来风!

周邈的手指颤抖着,翻到后面几页,神色更加惊惧:

“......惊闻陆氏昨夜大火,阖家......无一幸免。废园尽成焦土。遣人暗查,于灰烬中,未见‘月下美人图’残骸......或已遁走?

呜呼,此画饮血续存,每次现世,必索一命方休。今陆氏满门皆殁,其血足矣,然画踪已渺,恐他日再现,又生灾劫......

吾心甚忧,录此警后世,周氏子孙,若遇此画,速避!速毁之!切记!切记!”

日记到这里,关于“月下美人图”的记载戛然而止。

后面只有周明渊潦草写下的几句推测,怀疑此画并非单纯“成精”,可能与某种早已失传的邪术祭祀有关,借由人血与怨念,维系着画中“灵”的存在,甚至......企图由画入真,挣脱束缚。

“每次现世,必饮一人之血......”周邈失神地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书架,“陆家满门......就是它上一次现世索取的‘血食’......而现在,它选中了我们中的一个......”

藏书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音,更衬得室内的空气凝滞沉重。

陈恪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他不是被选中的那个吗?为什么那画中美人的眼睛,最后牢牢锁定了周邈?是因为周邈认出了它?因为周邈身上流着曾记录它罪行的周明渊的血?

还是因为......周邈的手指,被那芒刺划破,成为了第一个献祭者?

“是因为我......”周邈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指,虽然血早已止住,但那道红痕依然清晰可见,像一道死亡的标记,“我碰了它......我提供了‘血引’......”

“不一定!”陈恪猛地打断他,尽管他自己也恐惧得厉害,但他不能看着朋友被绝望吞噬,

“日记里说陆家满门皆殁,不可能每个人都碰过画轴!这‘血引’可能只是一个触发条件,或者......它选择目标,另有标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卖家!那个卖家一定知道什么!

他既然叮嘱我那三条禁忌,说明他了解这幅画的危险性!他为什么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卖出来?他是不是想转移什么?”

周邈灰败的眼睛里燃起一丝微光:“对......卖家......找到他!”

他们立刻开始行动。陈恪翻出手机,查找当初拍卖会的记录和联系方式。

周邈则强撑着站起来,在藏书室里翻找其他可能相关的记载,希望能找到克制这幅邪画的方法。

拍卖会的联络人接到陈恪的电话,听到他询问那个卖画老人的信息时,语气变得有些古怪:

“那位老先生?他......他不是我们拍卖行的常客,那次是临时委托。留下的联系方式也是一个很少使用的电子邮箱。

而且......就在拍卖会结束后第三天,我们试图联系他确认款项时,就听说......他去世了。”

“去世了?!”陈恪的心沉了下去。

“是的,据说是在家里......意外去世。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挂断电话,陈恪把消息告诉周邈,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更深的寒意。卖家的死,是巧合?

还是.....也是这幅画“现世”所必须支付的代价之一?如果这样,那么需要饮的“一人之血”,或许已经......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周邈突然的剧烈咳嗽打断了。他咳得弯下腰,脸色由白转青,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周邈!你怎么了?”陈恪急忙上前扶住他。

周邈摆摆手,想说什么,却猛地捂住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有一小滩触目惊心的鲜红!

他咯血了!

“画......它......它在......”周邈眼神涣散,手指无力地指向工作室大门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它来了......我感觉......冷......”

陈恪骇然抬头,望向藏书室紧闭的门。门外,是寂静的工作室大厅。

什么都没有。但他却莫名地感到,一股熟悉的、阴冷的、带着水汽的寒意,正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弥漫在空气里。

他猛地想起离开公寓时,那扇没有关上的门!

难道......那幅画......自己跟过来了?!

不可能!画明明还在公寓的书桌上!它是一幅画,不是活物!

可是,周邈的症状,这突然降临的寒意,又该如何解释?

陈恪将周邈平放在地上,扯过旁边一块用来盖古董的绒布给他盖上,然后一步步走向藏书室的门。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慢慢握住了冰凉的黄铜门把手。

他需要确认。确认那幅画是否真的在门外。

或者,确认某种更可怕的事情——是否只要被它“标记”,无论逃到哪里,都无法摆脱那如影随形的......索命诅咒。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藏书室的门。

门外,工作室大厅空旷而安静。各种收藏品在应急灯微弱的光线下投下幢幢黑影。一切看起来似乎正常。

然而,陈恪的目光,瞬间被大厅中央,那张原本用来陈列瓷器的梨花木长条案吸引住了。

案上,空无一物。

不,并非完全空无一物。

在光洁的深色案面正中央,有一小片......正在缓缓扩散的、深色的湿痕。

就像他书桌上曾经出现过的那样。

湿痕的边缘,渐渐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像是一个......倚栏而立的人形。

而那湿痕的颜色,也正由深褐,一点点,转变为刺目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