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你老母,什么事这么急?”
光哥正要“施法”,被毛仔硬生生打断,一脸暴躁地骂道。
“光哥,洪兴的人来了,说要见你。”毛仔慌慌张张地回答。
“丢你老母,不早点说!你去告诉洪兴那帮 ** ,我走了,这场子归他们了。”
如果说刚才光哥是被物理打断,那现在就是精神上也彻底萎了,脑子里再也没半点“施法”的念头。
“砰!”
包厢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天养生带着几个洪兴马仔慢慢走了进来。
“你就是看场子的老大?”天养生盯着光哥,缓缓问道。
“是、是,这位老大,我只是帮你们看几天场子,维持下秩序而已。”
看到天养生冰冷的眼神,光哥只觉得浑身发软。
“把这两天收的规费交出来,然后滚。”天养生语气平淡。
对于林锡耀这么节省的人来说,当然不可能白白让这些小混混占一两天的规费便宜,捐去做慈善都比给他们强。
“老大,我这两天还没收到规费呢!”
古惑仔都是三更穷五更富,像光哥这种根本存不住钱。他心想,昨天收的两万规费已经花光了,反正也还不上,不如厚着脸皮,看能不能把今天的三万也赖掉。
“没钱是吧?那就留下来干活,按三分利算。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走。”
显然,天养生这两天见多了这种人,想都没想就给出了处理办法。
接着,天养生对毛仔说:“你跟我走。”
听了天养生的话,毛仔惴惴不安地跟着他走到舞池那边,结果眼前的一切让他彻底愣住。
舞池里灯火通明,哑铃、杠铃之类的健身器材摆了一地。平时和他一起跟着光哥混的马仔们,竟然全都在锻炼身体。
毛仔揉了揉眼睛,没错,他们真的在举哑铃、举杠铃。
“过去,举五十下哑铃,再来十下杠铃。”
一个洪兴的马仔把毛仔推进舞池,让他跟着做。
毛仔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轻松完成了要求。
接着,旁边的洪兴马仔又说:“原地跑半小时。”
毛仔懵了,这到底是在搞什么?举完铁还要跑步?
但被几十个洪兴的人盯着,他只好照做。
半小时后,毛仔满头大汗地停下。
“小子,恭喜你,可以过档我们洪兴了。”
一个洪兴马仔笑着把红包拍在他胸口。
毛仔下意识接住,红包还挺厚。
“等会儿给大佬敬杯茶,你就是洪兴靓锡哥的人了。记得把头发染黒,靓锡哥不喜欢手下染得五颜六色。红包里的钱拿去买套西装,以后常穿。”
对方语速飞快,显然这话已经说过很多遍。
毛仔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人带着向天养生敬了茶,正式成了洪兴的一员,跟着如今风头正劲的揸fit人靓锡开工赚钱。
“这个场子还是由你们来守,我是你们新上任的老大。只要通过我的考验,就能正式成为锡哥的手下,到时候每月底薪两块钱。”
十几分钟后,一名洪兴成员对着毛仔等人高声宣布。林锡耀在每个场子都安排了主管,这些从其他社团转来的小弟能否被接纳,全由主管决定。
如此一来,林锡耀派去的人能迅速收服这批新人,彻底掌控场子,使林锡耀以最快速度接管油麻地的全部地盘。
随着手下增多,林锡耀将小弟分为两级:普通成员每月两块钱,立功的才能拿到三块。
但对毛仔这种底层混混来说,以往跟老大混每月最多几百块,现在听说每月能拿两块钱,他心中疑虑瞬间消散。他望着新老大急切问道:“老大,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正式跟着锡哥?”
“好好干。”
这名洪兴成员慢悠悠答道,深得废话文学精髓。
但这并不妨碍毛仔等人热血沸腾。
林锡耀就是用这种方式接收油麻地地盘,每接管一个场子就收编原社团人马,再用这些人看守场子。
待整个油麻地尽在掌握,林锡耀便能像尖沙咀斧头俊那样,振臂一呼,万众响应。
而且林锡耀做得比斧头俊更彻底,他要让油麻地只存在一种声音——他林锡耀的声音。
若说斧头俊是尖东之虎,那林锡耀便要成为油麻地的无冕之王。
不过此刻林锡耀的关注焦点并不在油麻地。
油麻地某间屋内。
林锡耀靠在沙发上,邱刚敖、朱旭明、啰剑华、莫亦荃四人端坐对面,静候新的指令。
“阿敖,有任务要交给你们。”
林锡耀注视着眼前的邱刚敖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开口。
“锡哥,有什么安排您尽管说。”邱刚敖当即接话。
自富贵丸号靠岸后,邱刚敖团队的核心任务便转为暗中护卫林锡耀。随着林锡耀势力不断扩张,地位日益攀升,针对他的阴谋手段也愈发猖獗。香市如今充斥着亡命之徒,不少对手偏好雇佣这类人实施毁灭性打击,林锡耀不得不严加防范。
邱刚敖麾下四十人编为十组,每组四人轮班守护林锡耀。不仅他本人受到严密保护,连王凤仪与梦娜两位女士身边也各有两名好手暗中护卫。这种布局促使林锡耀计划扩充邱刚敖的队伍,现有渠道已难以满足需求,他已派人前往楠洋联系最大供应商博士,意图开辟新渠道。
不过这些都是后续安排。
待邱刚敖表态后,林锡耀含笑望向众人:“阿敖,你们应该还记得霍兆堂这个人吧?”
“当然记得,这辈子都忘不了。”邱刚敖唇角泛起冷意。
当年邱刚敖、朱旭明、啰剑华、莫亦荃四人银铛入狱,霍兆堂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他们本为解救被 ** 的霍兆堂才动用非常手段,谁知这位银行家不仅未施以援手,反而以“我什么都不清楚,没必要作证”推脱责任。若凭霍氏银行在商界的地位延请资深律师,再向律政司疏通关系,四人最多判个缓刑,何至于在赤柱监狱苦熬四年。
在四人心中,霍兆堂的忘恩负义仅次于张崇邦与司徒杰。只是碍于对方在商界的显赫地位,他们从未奢望林锡耀会替其讨还公道。此刻突然听闻这个名字,四人眼底不禁燃起灼灼火光。
“阿敖,你明白对这家伙最狠的报复是什么吗?”
林锡耀笑着望向邱刚敖。
没等他回答,林锡耀便接着说道:“霍兆堂这种人,把钱和事业看得比命还重。所以对付他,最狠的不是杀他,而是毁掉他的一切,让他一无所有。”
“当年他为了自保,不但不帮你们,还落井下石。现在,最好的‘回报’就是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彻底化为乌有。”
林锡耀面带微笑,缓缓道来。
“锡哥,需要我们做什么?”
邱刚敖内心已经激动起来。
“明晚太子会带洪兴的人杀回尖沙咀,到时候那里一定大乱。油尖警署和西九龙总区的帽子都会盯着洪兴跟新记那场大战。”
“如果这时候,尖沙咀弥敦道的霍氏银行总部出点事,条子肯定来不及反应。”
林锡耀看着邱刚敖和朱旭明等人,慢慢说道。
“锡哥,银行总部安保很严,还有自动报警系统。一旦报警,条子最多十分钟就能赶到。”
邱刚敖听完后提醒道。
“正常情况下是十分钟,但如果弥敦道上有几千个古惑仔在混战呢?”
林锡耀笑着反问,接着又说:“我跟蒋天生他们说过,我是真心为社团,到时候我会派人进尖沙咀帮太子。可惜,没人信我。”
自从听说蒋天生要各堂口借兵给太子,让他杀回尖沙咀,林锡耀脑海中酝酿已久的计划便清晰浮现。
霍氏银行虽然不是香市顶级银行,但也算一线。总部金库里的现金,少说也有十几亿港币。
让太子、斧头俊他们在外面拼命,自己趁机拿下这十几亿现金,岂不痛快?
除此之外,林锡耀心里还藏着另一个计划,只是现在不必对邱刚敖他们细说。
林锡耀的话让邱刚敖眼睛一亮,但他随即提出疑问:“就算能把帽子引开一个小时,霍氏银行金库的防御还是很难突破。”
“不用担心,”林锡耀笑着摆手,“霍氏银行的安保经理朱宇明已经把金库的布防全交代了。你们只需要带着霍兆堂进银行,往麻袋里装钱就行。”
朱旭明惊讶地问:“锡哥,你怎么做到的?”
“赌徒没有不能卖的东西。”林锡耀轻描淡写地说道。
其实他早就盯上霍氏银行,为此做了周密准备。为了引朱宇明上钩,特意在恒来酒店设局,撒出去一千多万才让这家伙陷进来。随后便是经典的杀猪盘,让朱宇明输得精光,最终只能乖乖配合。
交代完这些,林锡耀递了张纸条给邱刚敖:“霍兆堂最近迷上个电台女明星,打这个电话,会有人告诉你们在哪儿能蹲到这位富豪。”显然,他在霍兆堂身边也安插了眼线。
“明白。”邱刚敖收好纸条。
“明晚看你们表演了。”林锡耀笑道。
朱旭明坐在邱刚敖旁边,信心满满地保证:“锡哥放心,绝不会让你失望。”
次日清晨,西九龙总区反黒组办公室里,总督察莫有伦看着昨晚新记斧头俊带人围堵洪兴太子的报告,气得破口大骂:“油麻地的事还没完,斧头俊又在尖沙咀闹事!这群人渣怎么不早点去死!”
“莫sir,重点不在这份报告上,洪兴的内线已经传来消息,他们的龙头蒋天生昨晚紧急召集了所有揸fit人开会。”
“蒋天生要求各堂口调派人手支援太子,助他夺回尖沙咀。看来这几天我们又要通宵加班了,真是烦!”
莫有伦刚说完,陈立新便忍不住骂了起来。
“这帮 ** 整天惹是生非,简直可恶!”
莫有伦听了陈立新的话,一脸烦躁地回应。
莫有伦和陈立新心里都清楚,以斧头俊的实力,接下来尖沙咀的洪兴与新记之战,规模必然不小,恐怕又是上万人参与的大混战。
到时候,警队高层肯定会不断打电话到西九龙总区反黒组施压。
想到这里,莫有伦的头更痛了。
“这反黒组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要写申请调去扫黄组,就算去抓那些小角色也比在这儿强。”
香市警队的扫黄组常被人戏称为“杀鸡组”。
“去什么扫黄组?你干脆去银乐队吹号不是更轻松?”
莫有伦话音刚落,西九龙总区反黒组的警司林兆立就沉着脸走了过来。
“林sir,怎么了?是不是刚被高层训了?脸色这么差。”莫有伦抬头笑着问道。
“训什么训?我刚才直接怼回去了,你信不信?”林兆立瞪了莫有伦一眼。
“不信。”莫有伦摇头。
“不信拉倒。刚才高层来电话,说总部要派一名总督察来支援我们反黒组。支援什么?分明是来镀金的,混点功劳就回总部等着升警司。”林兆立不满地说道。
“这也太过分了吧?我们辛辛苦苦办案,他们倒好,派人来抢功劳!”陈立新也跟着抱怨。
“没办法,听说这人是香市总区指挥官黄耀炳总警司的关系。”林兆立压低声音说道。
“咚咚咚!”
“请问林兆立警司在吗?”